第一百十七章 恕不遠送
「原來是這樣。」夜落塵恍然大悟，之前在心裡作為一個矛盾體存在的韓玄冰在這一刻開始彷彿變得一體。夜落塵第一次在心裡清晰地看到了韓玄冰，不再晃影。「但晚輩還是有一事不明。」
「你說。」
既然對方已經示意，那麼夜落塵也不可能再畏首畏尾的。「在下還是不清楚先生今天叫我來的目的。」
李書文笑了笑，嘴角第一次揚得那麼高。「你是想說：這與我何干吧？」
「是。」雖然承認了這一點顯得挺不尊重對方，但實際上在不使計謀的時候夜落塵還是十分光明磊落的。
李書文的臉上顯現出十分莫名的親切，此時在他眼裡的彷彿不再是夜落塵，而是他的父親——葉千秋。「其實冒昧叫你過來，為的就是這件事。它與你有關。」
「前輩請講。」
「等到玄冰開始為他的理念四處征戰時，我或許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到時候玄冰的對手不會是我也不會是老馬，而是你。」李書文平淡地說著，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子韓玄冰可以超越自己。然而事實或許有些不盡如人意，叫他灰心了吧。
夜落塵笑了笑，彷彿對此並不關心。「所以，先生希望我贏？」
「你贏也好，他贏也罷。與我何干呢？」李書文笑著將之前夜落塵沒有說出口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他。
夜落塵沉默著沒有在出聲，李書文的所作所為或許只不過是為了告訴他一聲而已。或者李書文所說的話，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理解的。
但在夜落塵自己想來，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隨性所為。因為夜落塵觀察到李書文身上現在所穿的衣服依然還是那件青學校服。夜落塵也曾從拉比克那裡問來，李書文基本上是每天都會換一套COSPLAY的造型的。
很顯然，今天的李書文和昨天的他穿的是同一套衣服。唯一的解釋那便是：李書文還沒有睡過。
並且李書文約見夜落塵的地點是在韓玄冰的別墅。昨天晚上或者說是今天凌晨李書文是叫韓玄冰給帶回來的，說明到了這裡之後他就沒有再移動，或者說是開始靜心思考。
如此一來要說李書文今天找來夜落塵沒什麼事，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此時此刻夜落塵所考慮的是，李書文究竟打算何時再說，或者說他難道已經說過了？
兩人安靜地相處了一會兒之後，李書文表示要開始看書，於是夜落塵就悻悻地離開了。
他背對著別墅揮了揮手。彷彿並不在意韓玄冰能否看到，他只在意自己有沒有做，而不在乎他人如何回應。他與陳沐雨之間的感情便是這麼一回事。
「請。」韓玄冰的專用司機已經為夜落塵打開了車門，用手抵住了車框防止夜落塵撞到頭。
還是與第一次坐上這輛車時一樣，夜落塵抬腿鑽了進去，回頭道了聲謝謝。
專車行駛到小區門口時，恰巧遇到對面來車。在這個地方實際上是十分寧靜的，夜落塵昨天在這裡走了有一個鐘頭，除了柳若離之外也沒有再見到第二個行人車輛。
韓玄冰的專用司機開始減速，車窗也漸漸搖了下來。當對方來車經過的時候夜落塵赫然發現對方的後座車窗也已經搖了下來。
「老爺。」韓玄冰的專用司機朗聲問好，甚至還將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
原來坐在這輛車後座的人，正是如今的韓家家主——韓越今。
「這是誰啊？」韓越今抬起自己的下巴來問了一句。
韓玄冰的專用機會轉過頭來看著夜落塵，實際上以夜落塵的身份是不適合讓他一個司機去介紹的。所以希望能夠讓夜落塵自己做個自我介紹。
夜落塵同樣也將自己的車窗降了下來，因為司機的刻意停靠，於是夜落塵和韓越今此時此刻幾乎是並排坐著的。
「在下夜落塵。」夜落塵的回答短得讓司機吐血，只說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就連自己與韓玄冰之間的那一層關係都沒有提到。
相反的韓越今居然卻是對這個名字有所印象，甚至還面露微笑。「原來就是你啊，在那個世界還習慣嗎？」
韓越今雖然因為天賦問題沒有機會修習魔法，但是對於嗎，魔法界之中的事情實際上還是十分關注的。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大熱的天災之子——夜落塵。
韓越今所特指的「那個世界」自然便是魔法界，此地是小區入口，他自然不會犯這種小錯誤最終禍從口出。
「沒有什麼習不習慣的。」夜落塵簡單地回應道。對於他來說，無論是魔法界還是現實世界或許都沒有太大的差別。無論是哪個世界都無法讓人過於輕鬆地生活。起碼夜落塵他自己不可以。
「所以你打算阻止玄冰嗎？」韓越今是十分支持韓玄冰的人，自然會對夜落塵有些敵意。雖然他顯露得並不是十分明顯。
對於韓越今這樣的存在來說，惜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與自己為敵的那便毀滅，招降對於他來說算是自降身價。世界上那麼多的人才，缺你這麼一個嗎？
「不是我阻止他，」夜落塵輕聲笑了笑，彷彿別人對他有所敵意的事情早就已經讓他習慣了。「而是他阻止我。」
韓越今望著夜落塵也沒有說話，彷彿希望將夜落塵的長相印進自己的記憶中去。「那麼老夫便不送了。」
「在下告辭。」夜落塵抬手抱拳，與韓越今告別。
雙方都將窗口搖上，兩輛車背對相馳，漸漸無法再從後視鏡中望到了。
既然已經上車，不如到處轉轉再回去。夜落塵跟司機說了聲去到了句章市人民醫院，看望德馬斯。
夜落塵實際上是十分不喜歡醫院的味道的，但是住院部的話多少會好一些。捏著鼻子夜落塵還是進去了。
問到了德馬斯的房間號之後夜落塵便找了上去，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這個房間。
「咚咚……」
「誰啊？」門內傳來詢問聲，經過夜落塵的判斷應該是德馬斯無疑，並且元氣挺好。
「夜落塵。」
「啊，落塵啊！自己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