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章 遲了十萬年

  她喜歡這裡。


  那樣的答案，讓寧江意外，讓寧江錯愕。


  寧江知道，紫月仙子沒有說謊。


  她的眼神，流露出了對紫月峰的喜愛。


  她真的喜歡這裡。


  「當年，你可以跟我走，可為什麼……」


  寧江喃喃，彷彿想問紫月仙子。


  可惜，那個時候，他終究沒能問出口。


  他取出紫月仙子的魂燈，出神的看著。


  往事成空，當年與他一起在紫月峰的那個人，如今卻只剩下了一盞燈。


  「恩？」


  突然，寧江手中的魂燈亮了起來，一縷淡淡的火光出現。


  「這是？迴光返照？」寧江一驚。


  一些幽幽的聲音，彷彿穿過了十萬年的歲月，從這魂燈中傳了出來。


  這是紫月仙子的聲音！

  寧江眼瞳狠狠一縮。


  他仔細傾聽著，一開始這些聲音都很模糊，幾乎難以聽清，但漸漸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


  「寧江，你怪我嗎？」


  「我向你求情，讓你放了師父，你一定很不開心吧？」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


  「我太自私了，因為我太想知道，經歷了那麼多事，你還會不會在乎我？」


  「我真的好開心，你的心裡，還有我的位置，我一直以為那個時候拒絕了你，你會徹底離我而去。」


  「寧江，那個時候，我真的很想跟你離開，再也不回紫月峰。」


  「可是，我知道，你是為了報答我，報答我以前幫過你，所以來給我一個自由。」


  「但你知道嗎，我幫你，從來沒想過要什麼報答。」


  「我說我喜歡紫月峰，我想留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一個謊言。」


  「我真的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有你和我的一切回憶。」


  「我多麼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多麼希望，你帶我離開，是因為想帶我走，而不是為了報答我……」


  這些喃喃低語，幽幽傳來，彷彿是曾經的紫月仙子在寧江的耳邊低低訴說一般。


  魂燈出現迴光返照，這種情況及其少見，一般會重現主人過去的一些遺憾，一些執念。


  顯然，這些未能親自對寧江說出口的話，正是紫月仙子心中最大的遺憾，所以魂燈的「迴光返照」，才會將這一切重現出來。


  寧江緩緩合上了眼睛，彷彿要將眼眸中的巨大哀傷給隱藏起來。


  「你說的沒錯，以前，我就是塊冷血的石頭。」


  寧江心中愧疚。


  十萬年前，他一心向道，心中根本沒有什麼兒女感情，他對武道一點就通，可是在感情上，卻近乎無情。


  所以，不論是聶雲竹，亦或是紫月仙子，他都沒有誕生過兒女方面的感情，他的眼中，就只有武道，心向巔峰。


  那個時候，紫月仙子說過，他就跟塊石頭一樣，冷血無情，不通七情六慾，性格看似很好相處，實際上卻又藏著一種大無情。


  也的確像紫月仙子說的那樣，當時的寧江，來帶紫月仙子離開，是為了報答她曾經的恩情，但是，那不是紫月仙子想要的。


  所以，紫月仙子寧願拒絕寧江，留在了紫月峰。


  那時的寧江，不明白紫月仙子為何如此，他只是看出來，紫月仙子說喜歡紫月峰，是發自真心，所以，他沒有勉強紫月仙子。


  如今，時隔十萬年，在這紫月峰，聽到曾經紫月仙子的遺憾之語，他方才明白，為什麼紫月仙子在那個時候，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紫月仙子要的，不是什麼報答，也不是離開紫月峰的自由，她要的，是寧江的心意……


  只可惜，當時的寧江，並不明白。


  如今他明白了，卻已經遲了。


  遲了整整十萬年！

  他又能拿什麼，來彌補這一切？

  除了無力的悔恨之外，他又能怎麼去改變十萬年前的事情？


  寧江的心，感受到了陣陣的刺痛。


  ……


  「他說，他說……」


  大殿中，吳長老跪在堂下，臉色慘白，支支吾吾不敢繼續說下去。


  「他說什麼？！」


  其上，有著一個老婦。


  這個老婦已經滿頭白髮，一張清瘦的臉龐如古玉般稜角分明，充滿質感，一頭白髮無風自舞，抽打的空間都扭曲不已，她的目光，冰冷如刀，令得吳長老宛如遭受刀割一般。


  這個老婦，正是蕭儀。


  「他說，他不怕師祖，而是師祖該怕他。」


  吳長老聲音顫抖。


  「應該還有吧？說！」


  看著吳長老戰戰兢兢的樣子，蕭儀清楚吳長老沒有把話說全。


  「他說……師祖不想死的話，就爬回棺材里好好獃著。」吳長老說完，整個頭都趴到了地上，連連磕頭，「師祖饒命，是我沒用，沒能維護師祖的威嚴。」


  「讓我爬回棺材？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十萬年沒有出世，一出來，就碰到了如此不知死活的豎子。」


  蕭儀怒極反笑。


  她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起來。


  她的性格，本就是專橫獨斷，霸道無比，曾經在這飄渺宮，她幾乎是一言堂，說一不二，誰也不敢忤逆她。


  沒想到，如今出世之後，先是宮月嬋不肯聽她的命令，現在又來了一個狂妄無比的人。


  「看來，不施展一些鐵血手段，連飄渺宮的人，都要開始不把我當一回事，宮月嬋，我對你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蕭儀聲音冰冷。


  在她眼中，宮月嬋不過是飄渺宮的一個弟子而已，竟然敢違逆她的意思。


  當年她的弟子紫月仙子，名傾天下，還不是要聽她的話？


  一個小小的宮月嬋，再加上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這一刻，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轟隆！


  從她身上，滔天的氣息毫不掩飾的爆發開來，一股淡淡的帝威瀰漫而出，這股威勢一出現，頓時驚動了飄渺宮的無數強者。


  「是蕭儀師祖。」


  一尊尊的強者被驚動。


  飄渺宮內，有兩位準帝，其中一位準帝，正是蕭儀，至於另外一位準帝，他的威勢遠沒有蕭儀那麼強勢。


  「蕭儀師祖為何動怒？」


  有至尊的神念傳音道。


  「今天，誰敢攔我，就是我蕭儀的敵人，飄渺宮，是時候有個真正主持大局的人了！」


  蕭儀強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