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劉天保煞心解讖緯
「春蘭說得對,紜霏。」劉天保笑著說,「你若將來能做皇后,春蘭秋菊怎麼著也能嫁個大將軍。要不然,她們只能嫁個馬夫了。
她們的將來,可都指望在你身上了。哈哈!」
春蘭不依,挽起袖子,拿粉拳就要打劉天保,劉天保忙告饒才罷。
秋菊這時卻道:「有那麼神嗎?我怎麼覺得跟做夢似的?」
馬騰道:「確有這樣的人,我師父也是。臨行前,師父也送我一首詩,把我這次來居延會碰上些什麼人,都說得一清二楚,結果全都應驗了。他老人家還把我回家的日子也說了,看看會怎麼樣吧。」
「是嗎?司馬大哥,說說你應驗了哪些人好不好?」春蘭急道。
「逢天遇仁見昃央。第一個是天保兄,第二個是欽仁兄,第三個就是昃央兄。全都應驗了。」馬騰說道。
「壽成啊,你怎麼從來不說這事?今天要不是紜霏這件事,你打算瞞到何時?」劉天保、萬欽仁同時發難。
「當時遇到你們的時候,根本沒往那裡想。後來無事靜下來的時候,才想起師父所囑。本想找個機會和你們拉一拉,但一忙又給忘了。」馬騰連忙解釋。
劉天保、萬欽仁兩人面面相覷。沒想到自己遵師父所囑,在龍首山下苦等多時,而馬騰竟然早就預知這一切!
看來天道恢恢,因緣早定,一切不虛!由此心中對馬騰更是增添了一份敬重,對天道亦油然而生了一種畏懼。
「你師父沒說還會遇到什麼人嗎?」紜霏打斷了劉萬二人的思緒,在一旁問道。
「這個,現在還不能說。」馬騰略作沉吟,答道。
「哎呀,司馬大哥,你怎麼這麼不痛快啊?你看我們家小姐都說了,你怎麼比大姑娘還溫吞啊?」春蘭著急地說。
「春蘭,不得無禮!」紜霏斥道。
「無妨。」馬騰一擺手,說,「不是我不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天機不可泄露。
至於回家的時間,可以說,快了,大概在春節過後。」
「我怎麼覺得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似的。」秋菊在一旁突然來了一句。
「你回家起去!」春蘭嗔道,眾人轟然大笑。
「劉大哥,你再說說第三句。」春蘭催道。
「第三句是他年不是馬上逢。這句倒頗有點費解。
字面上的意思是說你們家小姐與她未來的丈夫多虧了在馬上相逢,要不然就錯過了。
要往細處探究,她們兩個人應該是在馬上結的緣,從相識、相逢、相知、相戀,都與馬有莫大的關係。
既謂相逢,說明他們兩人認識后應該是分開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走到一起。」
馬騰、紜霏心中劇震,對視一眼,卻又倏地分開。
馬騰不知哪來的勇氣,將胳膊探下,輕輕握住了紜霏的小手。
紜霏面色一紅,卻任由他握著。
眾人此時卻安靜下來。因據劉天保所云,此等事體只有那當事人才能曉得,外人何以得知?
劉天保見眾人不語,言道:「不過從這句話里,還透露出另外一層意思,只是春蘭秋菊怕要失望了。
你們家小姐將來要嫁的,恐怕不會是當今的皇上。
現在的皇上,只會坐在車上,坐在轎子里,而不會騎在馬上。
從這句詩揣測,你家小姐未來的夫君,怕是另有其人。」
「不是現在的皇上,那怎麼能做皇后?」秋菊問道。
劉天保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
「那最後一句呢?」春蘭接著問。
「第四句是紅顏脈脈怎相當。這一句要跟上一句連起來理解。
意思是多虧了他們二人在馬上相逢了,要不然以紜霏的姿色和深情,別人怎麼能夠擔當得起呢?
意思就是說只有那人才能配得上紜霏,別人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古姻緣天註定。他們今天不相逢,自有一天總會相逢。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如此說來,他們總有一天會成其好事,我們就不用替古人擔憂了。來,喝酒!」
劉天保端起酒杯,與眾人一起,一干而盡。
劉天保又說:「這詩批的有點意思。至於將來准與不準,那自然又當別論。其實,不用看這詩,只要有點頭腦的人,一見到紜霏姑娘,自然會心生親近、敬畏之心。
說親近,是說紜霏天生麗質,有強大的吸引力;然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美,讓人見了,不敢、也不忍心生褻瀆之意。這就是敬畏使然了。
這些都是一個人內在的氣質和修養所決定的。
有的姑娘長得也很能漂亮,但就像是白開水,淡而無味;有的則天生狐媚,這樣的女人恐怕會害人害已,如在高位,甚至會坑害國家。
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紜霏的美,是一看很美;再一看,更美。美得端莊、大方,美得高貴、親和。」
紜霏羞赧不堪,言道:「劉大哥,你把我說得太過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我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你說的那些,平素里我想都不敢想。」
「對了,紜霏,你能這麼想就對了。
現在世上有些女子,明明不美,反覺得自己很美。這樣的女人,屬於那些不自量力者,往往會做出一些與自身不相稱的事情,下場令人可悲。
有些女子,長得確實很美,自己也以為很美,往往恃色以驕,結局不過是以色侍人,令人可嘆。
有的女子,長得很美,但並不以為自己有多美,能以平常心待人做事。
這樣的女子,人生是最幸福的,也是最令人可敬的。」
今天劉天保不知怎麼了,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而且都說在理上,令人不得不服,看來肚子里確實有貨。
「劉大哥,我好崇拜你喲!你這麼能說,說得又這麼好,真是讓我長了見識了。
來,春蘭敬你一杯,以後有空還請你多給我們講講。」
春蘭站起來,喝了一口,劉天保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怎麼覺得劉大哥說的話有點怪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好像是話裡有話似的。」
秋菊則反其道而行之,在一旁摞出了這麼一句。
春蘭拿筷子在秋菊頭上敲了一下,叱道:「你本是個怪人,看誰都怪!劉大哥說得多好,都可以當先生了,卻又哪裡怪了?」
眾人看著兩婢一憨一直,一來一往,甚是爛漫可愛,都笑了。
劉天保笑著搖搖頭,心道,這春蘭是快人快語,毫無心機;這秋菊雖然憨厚,然腦子卻一點也不糊塗,竟然看出我的潛意,小小年紀,不簡單啊!
於是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咱們紜霏姑娘人長得很美,又美得與眾不同,稍有頭腦的人都會看出,將來必得佳偶。
一般的男子,卻又如何配得上?即使勉強湊在一起,也無福消受。故爾壓根不需要這麼一個帖子。
這個帖子是個好東西,也不是個好東西,關鍵在人怎麼看了。」
「劉大哥,怎麼看才算是個好帖子?」春蘭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