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死亡的行星？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偉大的牛頭人戰士不會忘記你這個好朋友的，」空間站前，蠻蠻手裡拿著白手絹擦拭著眼淚。「下次見面時，一定要讓你跨目相看。嘿嘿！」


  「嘻嘻！真有點捨不得呢！」伊澤一臉失落，「探險可有趣了，喂，你這傢伙跟我一起來探險吧？」


  「哈哈，其實俺也有自己的夢想啦！」牛頭人蠻蠻一臉正義地回想起那面7顆星圍繞著和平鴿的旗幟，「等俺完成成人禮時，我會讓你大吃一驚也說不定噢！」


  「自信滿滿的呢！」伊澤裂開了嘴角，「好吧！下次見面時，我會提前做好準備！再見啦~」


  「拜拜！」望著遠去的金髮少年的背影，不知怎麼，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俺也要加倍努力，朝著俺的目標前進了！誰叫一上來就遇到一個未來最偉大的探險家呢！嘿嘿！」蠻蠻聳了聳鼻子，一臉憧憬。


  這就是未來最偉大的探險家和未來聯邦高級將領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了，很多年後這位身居要職的牛頭人，每每在茶餘飯飽之後，跟同僚吹牛打屁時，都要把這一段拿出來反覆的誇耀一番，即便是誰也沒當回事，卻也聽得津津有味。


  幾個小時后，鏡頭切嚮往星河飛去的某不良矮人率領的「萊昂納多大哥號」星際飛船。


  「該死的！瞅你丫的操行！」一腳把酣睡如雷的小兵踹飛。


  今天我們的矮人大叔，萊昂納多·鐵鎚異常氣憤。


  三天前，他最靠譜的生意夥伴，大仙女星系的惡魔阿加洛斯集團垮台了，新上任的竟然是個小女孩——馬里奧王國蒂娜公主。


  對方居然拒絕提供珊瑚金，說什麼要維繫大自然的穩定發展，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嫌他太矮了！！


  誰都知道在堂堂星河宇宙，膽敢在矮人面前提他的痛處，只會糟來矮人無情的鐵鎚，但是對方只是個軟妹紙，而且是個漂亮的軟妹紙，於是乎我們的矮人大叔只能把氣撒在小兵們的身上了。


  「咦？老大，你怎麼留口水了？」


  「混蛋！我才沒想什麼內褲呢！」


  猥瑣的笑意，他突然看見一頭及其不和諧的小黃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準確來說，那傢伙在他的私人飛船里大搖大擺的來來回回，好像一點不怕別人發現他是蹭船的似的。


  「呔！我說那邊那個！」


  「嗯？叫我？」伊澤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牆，又指了指自己。


  「沒錯，就是你！你過來說句話我聽聽。」


  「是你自己能力不行，不要怨天尤人。」


  「…果然又是你小子啊！」邁開一雙毛腳，在空空晃了晃，打開艙門，準備開踹。


  「嘿嘿！對，又是我。」伊澤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雙臉微紅。


  「好巧！」


  「嗯！今天天氣不錯！」


  「你是自己下去，還是讓我踢你下去？」


  「呃…我自己跳吧，感謝您慷慨地蹭了我這麼遠。」


  「嗯嗯！懂禮貌的好孩子。」矮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伊澤看了看距離最近的空間站，幾萬米的高空，莫名吞了口吐沫。


  「我說，能不能給點防護裝置，比方說降落傘之類的？」


  「啪唧！」屁股上多了一記鮮明的腳丫子印。


  「哎喲~~~」


  …


  「爸爸。」空間站內，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抓住男子的褲腳。


  「爸爸，爸爸…今天會有醫生來我們這裡嗎？咳…咳…」


  「嗯，爸爸不知道呢？但是小丫頭今天肯陪爸爸一塊來這兒，爸爸已經很自豪咯！」男子俯下身，一臉慈祥。


  熙熙攘攘的人群，漫無目的的站在空間站台觀望著。


  有些人詼諧地搖了搖頭，有些人則是低頭禱告。


  「這些刁民，每天都跑到這兒來撒野，讓他們撤離，又不肯撤離，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裡浸水了。」空間站里的工作人員交頭接耳。


  「沒錯，里克爾梅大人特意以烏托蘭星雲區域最高行政長官的名義，簽署了緊急撤離通文，卻沒半點成效。」


  「喂，我說。」那個士兵一臉陰沉，「該不會這裡的人已經收到，撤離，既是被安排去龐克薩剋星系做苦工的風聲了吧？」


  「噓！」另一個士兵緊張的說道。


  「那總比留在這裡，等死要強一點吧！」


  「那倒是。」


  咚！

  一聲巨響，直接砸穿了這空間站的防護罩。


  「哇！什麼東西從星河被扔下來了…」


  「爸爸快看！是個人唉！」


  「怕是連命都沒了吧！這可憐的傢伙。」


  「唉！所以我說，蹭船是一項非常危險的技術活。」


  空間站台前，所有人圍聚在伊澤的周圍，七嘴八舌。


  「咦？在動！」


  「疼…疼死了！」


  非正常降落的某探險家，不好意思的站起來，看著周圍一圈驚訝得下巴著地的熱心民眾。


  「喲！大家好。都吃了嗎？」


  「吃你妹！」所有人都無語的舉起手來。


  「呀，怎麼都一臉緊張的樣子！發什麼事了嗎？」


  「我們是在關心你！蠢貨！」


  「你沒事吧！這位小哥。」小女孩的爸爸，一身休閑裝的男子走過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嘻嘻嘻。」伊澤晃動著自己的小蠻腰，一臉輕鬆。


  「嗯嗯，沒事就好。我叫洛克，旁邊是我的女兒，安芬妮。」洛克笑了笑說道。


  「你…你好！」小女孩怯生生地躲在男子的褲腿後面，朝伊澤這邊觀望。


  「喲！」伊澤開心的舉手示意。


  「什麼嘛…散了散了。喂，洛克，飛船馬上就要到了，別跟這傻小子浪費太多時間。」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朝著他們本來的目的地前行。


  「為了這個不知所謂的小鬼，差點誤了點，今天一定要找官方的人討個說法。」


  「嗯，沒錯，據說很多從這裡撤離的傢伙，都被安排到龐克薩剋星系，成了石油工廠的工人，我們可不要不明不白的成為勞動力啊！」


  「唉！我真是腦殘，去哪不好，非要跑落雁城來討生計，早知道是座死城，我死都不來了！」


  匆匆湧向閘門前的人群。


  伊澤莫名看了過去，人群中似乎透露著一些不太友好的信息。


  「這是…」


  「我們都是瑪雅行星落雁城的原住民，」洛克嘆了口氣。「其實，我們今天來，特地是為領主大人前幾天頒布的『最後通牒』，向這裡的工作人員討個說法的，唉！」


  「爸爸，什麼是最後通牒啊！」安芬妮拉了拉洛克的衣角，一臉憂心忡忡。


  「呵呵，沒事，安芬妮要乖哦？過了明天就沒事了。」


  「啊咧？」似曾相識的話語，伊澤突然感覺自己在哪曾聽到過。


  「哼！爸爸又想騙我。」安芬妮嘟起了嘴。「爸爸老說有關於星空的事，但是安芬妮從出生到現在，從來都沒見到過…爸爸討厭，爸爸最壞了。」


  「呵呵…」一臉無奈的洛克只是溫柔的撫摸著女兒的髮絲。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來不及細想的伊澤，緊接著就聽到一些無端的爭吵。


  「喂！你們什麼意思？」


  「呃，抱歉。因為這顆行星上的瘟疫已經得不到有效的控制，所以上頭命令，你們被隔離了。」


  荷槍實彈的士兵，一臉嚴肅的說道。


  「上頭命令？里克爾梅？還是聯邦政府？喂！我不是原住民，只是偶然路過的遊客啊！」


  「沒錯！你們這也太不負責了吧！醫生到底什麼時候來？你們簡直草菅人命。」


  「閉嘴！」士兵惡狠狠地說道，「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要你們在最後通牒上籤個字，就能從這裡離開。喏，飛船就在那裡，現在走還來得及，空間站就要關閉了。」


  伊澤望了過去，那搜星際飛船上豎起的旗幟，正是他曾經在惡魔領地上看到過的那面一樣，畫著黃昏、落日。


  里克爾梅那廝的飛船啊？


  「什麼？！」每個看過文件的人都異常的憤怒。


  「喂！你們這是趁火打劫啊！憑什麼從這裡撤離的人就必須成為龐克薩克的勞工？我們可都是烏托蘭星雲區域的合法居民啊！」


  「對！我們不去當勞工！」


  「那你們就待在這裡等死吧！」士兵不屑地哼道。


  空間站台前，最大的顯示屏突然開始播放。


  鏡頭前，一個看起來並不算太糟糕的暗精靈，吸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球。


  「落雁城的居民們，你們好！」鏡頭裡的暗精靈打開了話腔，「我是里克爾梅，烏托蘭星雲區域最高執行長官。」


  望著鏡頭裡囂張跋扈的傢伙，伊澤握緊了拳頭，一臉憤恨。


  這傢伙就是里克爾梅嗎？


  「…我一直深深關切著瑪雅行星的近況，也對你們的遭遇深表同情。」鏡頭前，里克爾梅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所以我簽署了這份通牒，各位不必在這顆已經死亡的星球上虛度光陰，來吧，龐克薩剋星系歡迎你們的到來…」


  四下里噓聲四起。


  「作為整個烏托蘭星雲區域的工業重鎮，龐克薩克，我已經安排好了瑪雅行星的移民區域，在這裡你們能夠得到你們想要的…」


  還沒放完，一枚石磚就砸了過去，把整個屏幕砸開了花。


  「什麼狗屁玩意，就是忽悠大家去做勞工，我們可不傻！」


  「對！我們不去！你們今天必須給個說法！要不然我們就搶了這艘飛船！」


  衝突一發不可收拾，激動的人群和士兵開始對弈起來，喧鬧和爭吵，成了這座不大不小空間站的主旋律。


  「喂！我說。」伊澤摸著自己越來越糊塗的丈二後腦勺。「到底是什麼通牒啊？為什麼說你們的星球已經死了，這下面不是好好的嗎？」


  洛克一臉惆悵，「實際上，這顆行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已經死亡了。」


  「因為這顆無法自給自足的星球，常年累月都是依靠外面的生活補給而苟延殘喘…當里克爾梅切斷了所有通往落雁城的補給線，並要求所有瑪雅行星上的居民，必須從這顆行星上撤離…所以等待著我們的，即將是…」稍稍瞥了一眼安芬妮，洛克沒有說下去。


  「喏！那裡不是有撤離的飛船嗎？」


  「雖說是無間斷接送的星際飛船，但據我們所知，那傢伙可不是什麼慈善家…通往龐克薩克行星的飛船也不是移民，而是作為一種最廉價的勞動力，供他驅使。」


  一面是留下來等待死亡，一面是苟延殘喘的活著，伊澤這才了解，為什麼這些人如此憤憤不平了。


  「如果當領主的傢伙，一心只想著一己私利，而不顧他的人民，那他就不配做我們的領主。」洛克咬了咬牙憤憤地說道。


  回想起早前在大仙女星系的遭遇，伊澤也點了點頭。


  「那確實是個令人火冒三丈的傢伙！」


  「但是即便是真的移民，我們也不會走的喲！」身前幾個精神抖擻的居民轉過頭來朝伊澤笑了笑。


  「因為，這裡是養育了我們的家園啊！」


  看著這些人信誓旦旦的說著，安芬妮也露出久違的笑容來。


  真是一群精力過盛的傢伙啊！

  莫名翻出雷諾·傑克遜的探險日記，很輕鬆就找著了當年夢幻之旅的第二站，瑪雅。


  「璀璨的星河，每天都有奇迹發生，但是當我們在這裡著陸后，還是深深被這顆叫做瑪雅的行星所折服…


  我們見證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傑出的作品…這令簡直令我欣喜若狂。」


  人類有史以來，最傑出的作品？！


  眼角突然放了一道金光，他似乎聞到了某些發財的氣息。


  還來不急往下看，就被擁擠的人流踩個七葷八素。


  「好了，最後一艘飛船準備起航，簽署了協議的人，可以無條件的離開，無關的人速速離去，否則就地格殺。」


  「呯！」


  空間站的士兵開始無差別射擊，熙熙攘攘的人群抱怨著開始向後退去。


  只有少數幾個異鄉人登上了那艘飛船。


  其他人憤憤的咬著牙，看著徐徐關閉的空間站，最終只能垂頭喪氣的向陸地方向走去。


  「還好吧！這位小哥。」洛克一把扶起滿身都是腳印的伊澤，似乎早有料到，交涉是這種結果。


  「你也快點蹭飛船離開這裡吧！記得別又輕易被抓到了喲！」牽起女兒安芬妮的小手，朝著伊澤揮了揮手，轉身一臉幸福。


  「爸爸，我們明天還來嗎？為什麼那些人要朝我們開槍啊？醫生叔叔呢？」


  「嗯，醫生叔叔可能一時半會來不了了，不過不要緊，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噢！」握住爸爸的手又緊了些。


  即使是前路漫漫，又怎麼忍心剝奪一個孩子對未來的希望呢？但願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男子的背影拉得好長，在小女孩面前的笑容卻始終未曾斷過。


  「喂！我說，」人流前，伊澤興高采烈的帖了過去，「你們是要回去嗎？捎上我唄！」


  「唉？」洛克有些吃驚的摸了摸後腦勺，「你是要去陸地上嗎？」


  「沒錯！」一抹燦爛的笑容，掛在金髮少年的臉上，「因為我是探險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