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停止自轉的星球2
未來都市的背景,還有一群看起來不算太壞的遊俠,這顆星球可真是有趣。
只是看著這裡碌碌無為,貌似只能等待著滅亡的居民,總感覺自己深有體會,而又力不從心。
得幫他們想想辦法啊…
不過到底什麼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發明呢?好想提前知道。嘻嘻。
還有什麼樂子,等我去發現的呢?
一路上,伊澤滿懷期待。
傭兵公會。
曾經的輝煌歷歷在目,打開門,一股濃密的晦澀氣味,讓四周充溢著荒涼。
雖然伊澤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看似雄偉的未來大都市,被摧殘成這樣,但以往每個行星,人流量最密集的傭兵公會都滿目蒼夷,這簡直太說不過去了。
「嗝~」(酒嗝聲~)
鏡頭前,一個腰前別著劍,戴著頭巾,束緊滿頭淡黃色碎發的男子,出現在正在感慨的伊澤面前。
「喂,你是誰?這裡的機器早就壞了,接不了任務,快滾。」
冷冷的吼道,眸子里稍顯落寞,悶頭又灌了半口酒,用手臂拭去嘴角上的酒垢。
「喲!打擾了。」不去理會劍士的冷嘲熱諷,只是盯著屋頂那象徵自由的傭兵徽章,瞳孔里滿是失落。
一邊自顧自的喝酒,一邊稍稍撇了一眼那個金髮少年,感覺到他變化著的心理。
伊澤突然盤起腿坐在地上思尋著什麼。
「這顆星球可能真的死了。」莫名的嘆了口氣。
「嗯?!」把酒罈從手裡放下,劍士認真的站起身來。
「人們只想著去抱怨,去忍受,去碌碌無為,去逃避;去虛度光陰,嘴裡說著什麼自己的家園,不會離開,但卻從來沒有真正想辦法去解決問題。」伊澤迎向那質問的眼神,絲毫不退縮。
「你一個外地人,憑什麼這樣評論一個跟自己沒絲毫關係的事?你知道我們沒有努力嗎?」劍士醉醺醺的站在伊澤面前,一臉不屑,「命運就是這樣,我們有什麼辦法。十幾年過去了,任誰都會失去信心的吧!」
「啊!我只是看到連這裡都荒廢了,有感而發,嘻嘻…」伊澤屁顛屁顛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命運那一套,我才不信呢!我只知道…」
「命若天定!我就破了這個天!!!」抬頭看向那無盡的蒼穹,他是如此鎮定自若的宣洩胸中的豪情。
瞪大雙眸,呆若木雞的劍士,再次看向伊澤那自信的笑容,彷如千百萬年一瞬而過…
「是嗎…也許吧。」劍士打開門,眯起眼,任黃昏的光陰灑在自己的髮絲前。
好久不曾聽到這麼洒脫的話了,他亦裂開了嘴角。
「喂!你叫什麼?」
「伊澤。」迎向那劍士犀利的眼神,他微微一樂,「未來星河,最偉大的探險家!」
「原來如此,哈哈!」劍士抽出腰前的劍,對著天空起誓,「瑪雅星,一定會復甦的。」
「嘻嘻…一定會的!」
哼,真是個礙眼的傢伙。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劍士夥計!」
「下次…下次再告訴你。」撇了一眼,那金髮少年,轉身一臉自信的離開。
「不到最後一刻,千萬別輕易放棄噢!」伊澤望著他那蒼涼的背影喊道。
「噢!」
…
雁城的酒吧。
文貝克總喜歡坐在燈光很暗的角落,台前那個金髮女子有些妖嬈的撫著琴,旋律很低沉,彷彿帶有一種淡淡的哀愁。文貝克曼搖了搖杯中加冰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然後像裝做很享受的樣子哈了口氣,只有在這個女孩撫琴的時候,只有她有這魔力讓人們陷入沉思中,並且在酒精的幫助下對美好回憶的眷念升華。
「探險家嗎?真是懷念。」
早前的金髮少年,突然令他回憶起,那個戴著牛仔帽,總是會發出爽朗笑容的傢伙來。
「臭小子你老跟著我們幹嘛。」那個有如鋼鐵般城牆身材的矮人怒喝道,那聲爆喝頓時讓7歲的小貝克,只剩下戰兢。
牛仔帽的人類男子微笑著俯下身,雙手緊握小貝克曼的雙臂。「我說的還不明白嗎?呵呵,只要有信念,你自己也能變得很強大。」
「謝謝…謝謝您!你幫我們擊退了那些該死的傭兵,但是以後總不可能…勞煩您…我…」他嗚咽了,緊握著遞來的手,生怕一鬆開,整個世界就將消失,而眼前這位牛仔大叔似乎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我想守護這裡。」
「啊?哈哈,原來如此…對了,你的家人呢?」
「雷諾,這顆星球停止自轉了,有很多人都在核聚變下死亡…」帶著眼睛的精靈女子很理性的拍拍牛仔大叔的肩,示意要走了。
雷諾·傑克遜似乎在思緒著什麼,那一刻發生的事在7歲的小貝克曼看來,將是他日後每天將會回憶到的永恆。
他擦了擦小男孩的雙眼,收起他嘴角的笑容,站起身來,陽光正好透過,遮擋住了小貝克的雙眼。他只是覺得,對面這個大叔突然充滿了無盡的魄力。
「喂,小鬼,想真學本事?那可能會死噢!你怕死嗎?」雷諾嚴肅的說,目光鎮定,身後探險家們的眼神中都透露著某種堅定的信念。
小貝克只覺得世界有點天旋地轉,他突然想到了父親拔槍射擊的英姿,和堅定的眼神,猛的握緊了雙手「不怕!我不怕!」他大聲的咆哮,難得有孩子喊出他這樣帶著兇殘的嘶吼。
身前的狀況似乎有些許改觀,連怒喝的矮人都收起了他那輕蔑的神情。
雷諾笑了,轉過身去。
「好吧,在離開這顆星球之前…」他淡淡地說。「如果有興趣的話,就跟著我們吧!」
「嗯!」
小貝克曼的臉上露出了難見的笑容,那是一個小男子漢開懷的笑,他奮力的追了過去,跟上這些有點惡趣味的大哥哥大姐姐們。
「喂!我說,」雷諾不懷好意的邪笑起來,「芬利爵士,這個少年交給你了,就這麼說定了。哈哈!」
旁邊一個正在打哈欠的魚人皺了皺眉頭,「嚓!雷諾,不要老是輕易幫別人決定什麼好不好!老子又不是玩槍的!」
「就是你了,哈哈哈!」
從夢中驚醒的文貝克,抬起頭看著酒吧的大鐘。
午夜3點。酒吧只剩下熙熙攘攘的幾個人,並且都東倒西歪的打著呼嚕,連酒保都趴在桌台睡著了,只有那個金髮少女慢慢的一點一點品著高腳杯中的紅酒,不時傳來很爽口的聲音。
「老師。」她點頭示意,文貝克曼撇了撇嘴算是回應。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打扮時髦,穿著性感的陌生女子,看到驚訝的文貝克后,嘴角澀出一絲笑意…
這麼快就找到獵物了嗎?真是走運。
沫沫暗想。
『暗殺星』襲來!
…
垃圾處理中心。
羅騰很不情願的翻著這些破舊機械垃圾,開始是用手,後來乾脆懶得用劍一點一點的撥著。
「該死。」他嘟囔道。
口袋裡裝滿規格大小不一的廢舊鋰電池,這東西能夠對修理飛船有幫助,是星河宇宙的暢銷品。
一邊謾罵,最後居然用劍去刺,絲毫不理會身邊那個默默搬運屍體的亞馬遜人。
「琥,」他無奈的說。
亞馬遜人投來疑問的目光,身後那個滿身水泡的屍體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你也來幫我找找啊?」
「.……別白費力氣了,已經沒有商船飛來了。」
當作沒有聽到,或者根本就是閑的發慌。
「屁!剛才在傭兵公會,還看到一個外地來的傢伙,你少唬我。」
「差不多可以開始了。」亞馬遜人幹練地說道,同時有種埋怨劍士不利索的口吻。
「好吧,好吧」劍士拿出準備好的汽油,潑到這已經快推小山的屍體堆上,然後點燃了一團火把,遞給琥。
「為什麼是我?」琥生氣的皺著眉頭,「不是說好了我負責搬運。由你施行么?」
「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羅騰長呼了一口氣,屍體發出的惡臭差點沒把他嗆死、
「又空了二十幾個房子,又有新家咯!」羅騰自嘲般的笑了笑。「願逝者長存吧!」
「嗯?!」
似乎醒酒了般,有些木然了。
迎面對著的就是距離他的住所不遠的威爾大叔,平時回家之前總是順便從威爾大叔開的雜貨店裡帶走一瓶威士忌。
似乎有一個月沒有開了吧,害得還要在家裡備上一打,有時候夜裡想喝,都要多跑幾公里路。
越是這麼想,越是帶著不舍和對死者的懷念,手中的火把也越是顫抖得厲害。
他又想起了隔壁兒時玩伴珍妮的父親,那個因為癌變發狂的傢伙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刀斃命,為此每次見到珍妮那雙憎恨的眼神,羅騰都會有一種今晚鐵定要去一醉方休的感覺。
因為珍妮只有父親,兒時的她總是以父親為豪,而韋斯利先生更不正經,甚至開玩笑的說,等羅騰這野小子,長大出息了,一定要把珍妮嫁給他。
多好的一個家啊!雖然韋斯利先生曾不只一次追著自己打,而每次好像韋斯利先生看著就要抓著自己了,就會神奇般的失去了他的體力,兇狠的喊道,下次見到羅騰一定要把他的屁股打開花。
而真正下一次偶然在街道上相遇,卻還是同樣那句話,「早上好啊,野小子。多好的一天啊!」
他不記得是哪天殺死韋斯利先生了,他只是希望,情願被已經快哭得崩潰的珍妮狠狠揍一頓,這樣也許心裡會好受一點。
他不知道這種事到底應該算到誰的身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揮出那一劍,也許看到韋斯利先生髮狂,見誰就咬,又或許,是他抱著自己的頭在痛苦地呻吟。
他只是接到命令,沒有多想,只不過當斃命后他才發現…
原來,韋斯利先生他抱著頭不是呻吟,而是在哭…
這該死的星球!
火把下,默默的埋下自己的頭,眼神越發空洞。
他記得那次是他第一次喝酒,喝得大吐,但是仍舊是哭不出來。
想起上一次是和老titan的小孫女小汀娜一起干這事,當時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姑娘,自己還常常把這個事掛在嘴邊當樂子,這回輪到自己迷茫了。
「該死!琥!這鬼日子,還有完沒完?」羅騰咬了咬牙,渾身顫慄起來,丟下手中的火把,頭也不回的轉身向酒吧走去。
「…」
只留下看著火光發獃的亞馬遜人,冰冷的臉頰流淌著暖暖的淚花。
「會好起來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遠處,亞馬遜同鄉的屍體,琥咬著牙說道。
…
凌晨3點,還是黃昏的景色,肚子餓得稀里嘩啦的伊澤,在落雁城迷失了方向。
空噹噹的鈦合金街道,空無一物的廣場,靜悄悄的百貨大廈,飛行器的殘骸。
「搞什麼啊!人呢!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終於體會到一種末世感覺的伊澤,有些絕望的抱起頭莫名的失落。
飛馳而去的機車,從不遠處呼嘯而過。
突然看到一個很面熟的女子。
「咦?那傢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