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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反間

  時間彷彿停止在了這一秒。女人啊!女人!你到底在想什麼。呂布不理解,明明已經控制住局面了,魏文姬為什麼還要在背後捅自己一刀。難道,我堂堂呂布,還沒有敵人可靠?

  魏文姬的手顫抖著,每一次都呼吸都伴隨著懊悔,正如釋放拉赫曼時一樣,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扎出這一刀,即使自己要丟下呂布和哥哥一起離去,呂布都沒想過丟下自己。


  這下完了,魏續眼看著拓跋力微帶著自信的笑容,一個過肩摔將呂布扔在地上,然後回到自己人中間,心都涼到底了。


  這個總角之年的孩子,比拓跋詰汾更為可怕,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自己的妹妹。


  背叛是會有慣性的,拓跋力微深知這個道理。呂布越是對魏氏兄妹不離不棄,魏文姬的心裡就越是羞愧。一旦受到壓力,這種羞愧便會爆發出來。拓跋力微有自信,這種情況即使再發生一萬次,魏文姬都會刺向呂布。


  「奉先莫慌,待我來救你。」一陣馬蹄聲伴隨著一聲斷喝,打斷了馬廄旁的沉寂。


  順著聲音望去,成廉一馬當先,抽弓搭箭,射殺了一名馬廄旁的鮮卑兵。緊隨其後的是魏越,同樣弓馬嫻熟,一箭帶走了一個鮮卑兵的生命。魏越身後緊跟著三十騎,每一個都是邊關將士中的佼佼者,一輪射殺,已經把鮮卑人殺得四散逃去。


  成功救得呂布三人,一隊人毫不遲疑,直奔宿虜而去。


  進入宿虜塞,魏文姬見呂布用手捂著后腰,鮮血不住的往下流,關切的問道:「呂將軍,你沒事吧!「


  「沒事!「說著,呂布伸手示意魏文姬走近點,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要是能滾遠點,就更好了。「


  「我……「魏文姬才說了一個我,就被魏續拉到一邊,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不想讓妹妹出醜。


  眾人沒有看到魏文姬在呂布背後下冷刀子,呂布也沒有說,只是心中暗暗記下,魏氏兄妹,絕不是可以共患難的人。倒是成廉衝進敵營營救自己,還做得乾淨利落,這個朋友應該可以一交。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呂布的思緒。


  「誰啊?」呂布問道。


  「奉先!是我!」門外傳來成廉的聲音呢。


  聽了成廉這一句奉先,呂布的感激之情一掃而光。這成廉想幹嘛?這都二半夜了,沒看到我剛包紮完傷口嗎?


  「這二半夜的你到底要幹嘛?」呂布沒好氣地說道。


  成廉早就習慣呂布這口氣和他說話了,也不客氣,推門直接進來之後,對呂布說道:「我們營救時機甚好,奉先可有疑問?」


  成廉這一說,呂布還真想起來了。自己才出營半日,按理說成廉那麼快找到鮮卑大營,確實是太巧了。


  「宋憲!」成廉不等呂布回應,緩緩的道出原委:

  呂布出城之後,成廉見呂布遲遲未回,便帶魏越等人出城去找。路上遠遠的見到宋憲和幾個鮮卑騎兵一到向塞北方向走去。想到宿虜外一戰,宋憲回報敵軍動態相差甚多,於是成廉便一路尾隨到鮮卑大營。


  直到鮮卑大軍出動。魏越探營,打探到呂布正在軍中。成廉當機立斷,帥眾人直奔馬廄,準備放出駿馬製造些混亂,藉機救人,沒想到此時呂布正在馬廄。


  「說完了?那我睡了。」呂布剛剛流血不少,現在又是午夜時分,實在是太困了。


  「奉先,你別睡啊!」說著,成廉搖了呂布一下,繼續說道:「你走後不久,太守府就來人把陶大人帶走了。陶大人走時交代,你若回來,讓你代管宿虜。」


  「那也不差這一宿。」呂布還是想睡。


  成廉搖搖頭,欲言又止,離開了呂布的營房。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呂布在睡夢中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成廉。


  「奉先!」果不其然,成廉連門都沒敲,一句奉先叫得呂布渾身發麻。


  「奉你妹啊!」呂布眼睛都沒睜一下,罵完繼續睡。


  「剛剛斥候來報,今日雞鳴十分,有人打開了光祿城門,將鮮卑兵引入光祿城,光祿城破了。」


  「斥候?」呂布都不知道光祿城在哪,對城破沒什麼概念,但是斥候二字,他卻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宋憲?」


  「正是!此時正在鄣尉府。」


  「那不趕緊拿下!」說著,呂布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不顧扯動傷口的疼痛,迅速穿上了衣服。


  到了鄣尉府,呂布見堂下坐著一個小黑子,呂布確認此人便是宋憲之後,上去就是一個大耳瓜子,直打得宋憲眼冒金星。


  爽!來到漢朝之後,呂布一直都在生死邊緣掙扎。今天在自己地盤碰到個漢奸,呂布剛好拿他出出氣。


  咚!

  沒等宋憲反應過來咋回事,呂布又是一腳,踢得宋憲在地上滾了幾圈。


  啪!啪!啪!

  呂布抓起宋憲衣領,又是三個耳光,方才開口問道:「你私通鮮卑,打開光祿城門,該當何罪?」


  「我……」宋憲是被打懵了,我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厲聲道,你可有證據?吾乃斥候,直接受命於太守。爾等鄣塞小將……」


  啪!

  宋憲話音未落,呂布又一個耳光,瞪著他厲聲道:「你知道鮮卑營中,拓跋詰汾和我說什麼了嗎?」


  「說……說什麼了?」宋憲見呂布的氣勢,以為他真知道什麼。


  「說你們裡應外合,拿下光祿城的事。」


  「不是!」宋憲一把推開呂布怒道:「蒲頭只是讓我傳遞情報,引光祿城主力出城,以便伏擊。」


  啪!

  呂布又一個大耳瓜子,繼續問道:「那是誰開的城門?」


  「我不知道!」宋憲見呂布再次抬起手,嚇得直接跪下了,說道:「呂將軍,我真不知道,鮮卑人沒有按照計劃進行,我也很奇怪。」


  「還敢胡說!」說話的是成廉,說話間,成廉也學著呂布的樣子,輪圓了要給宋憲一個耳光。他發現,這種瞬間的威懾,比什麼刑罰都來得直接。


  呂布一把攔下成廉的手,說道:「他說的是實話,再打人家有點不合適了。」說著,呂布問起了宋憲鮮卑人的下一步計劃。


  拿下光祿城之後,鮮卑陣中出現了兩種聲音。蒲頭認為,應該據城而守,以防西北四座鄣塞聯合起來,掐斷退路。拓跋詰汾則認為,應該順勢直奔石門障,攻下石門障,雁門關外,漢軍無險可守。爭執不下,二人派宋憲先探探各鄣塞以及石門障守軍的動態,再做定奪。


  「嘖嘖嘖!」呂布嘬著牙花子,把宋憲扶起來,看著他被打得腫起老高的臉,說道:「打狠了。」


  「啊?」宋憲,恐懼的看著呂布一種惋惜的表情,頓時覺得后脊樑發涼。


  「唉!」呂布嘆了一口氣,說道:「把你打成這樣,你怎麼和蒲頭解釋啊!」


  「呂……呂將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說著,宋憲一下跪倒在呂布面前,哭喪著臉道:「要不,你給我個痛快也行。」


  成廉有點忍俊不禁,宋家也是并州大族,這宋憲一向眼高於頂,沒想到讓呂布嚇成這樣。


  火候到了,呂布心裡明白,現在宋憲已經崩潰了。現在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皮了。大棒打完了,蘿蔔該上場了。


  想著,呂布扶起宋憲,溫和的說道:「你都說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了!我又怎麼好再跟你一般見識呢?還好,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你走吧,我們幫你保密。」


  這呂布是要幹嘛?宋憲愣住了,眼看著呂布做出請的手勢,兩腿發軟,又要下跪。


  「停!」呂布做了一個打斷的手勢,繼續說道:「這就我們三個人,我不說,成廉和魏越也不會說,你走就是了,我們會給你保密的。」


  「你這麼說,我哪敢走啊?」呂布說話越和氣,宋憲就越是害怕。


  宋憲越怕,呂布就越和氣,臉上居然掛起了笑容,用最和氣的語氣說道:「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們點錢,我們收了你的錢,肯定會給你們保密的,這叫封口費。」


  「封口費!好的,好的!」宋憲知道,呂布肯定不是要錢,但是現在,想怎麼玩是人家的事,自己陪著便是了,於是宋憲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呂布。


  收了錢,呂布的臉上樂開了花。親自給宋憲倒了水,然後兩個人相對而坐,呂布說道:「受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幫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勢好不好?」


  宋憲哪敢說不好,連連點頭。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去找你的靠山,想辦法治我個什麼罪。要是沒有靠山的話,你只能投到鮮卑陣營,再也不回漢朝了。」


  呂布一語道破宋憲的想法,聽的宋憲一激靈,以宋家在并州的地位,想解決一個邊關小將太容易了。現在被呂布說破了,宋憲忙道:「不敢!」


  「敢不敢都沒事!」說著,呂布繼續分析起來:「昨天我宿虜三十多將士都見到你里通賣國,任你多大靠山,我們都能給你推倒了。你要是直接投到鮮卑帳下不再回漢營了。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蒲頭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他會怎麼樣,你比我清楚吧!」


  呂布的話再次讓宋憲驚出一身冷汗,忙問道:「那我該如何是好?」


  「我要是你,就當什麼都么發生過,回到鮮卑營中,探出是誰打開的光祿城門,一面拿蒲頭的銀子,一面在我漢朝立功。」


  妙啊!宋憲真想給呂布磕一個!一旁的成廉和魏越也是暗暗稱奇。


  再次安撫完宋憲的情緒,呂布一直將宋憲送出了宿虜塞。成廉本想跟著,卻被魏越拉住了。


  堂內,只剩下成廉與魏越二人,魏越低聲問成廉道:「成將軍,你是否覺得呂將軍最近行為異常?」


  成廉早就有此疑惑,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奉先親兵,務必想辦法探明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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