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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郝萌為難

  呂布、成廉、魏越三人,策馬奔定襄,這一走便是兩日,一路上換良馬無數。入定襄后,呂布命成廉魏越在城門處等候,孤身去見張楊。


  一見張楊,呂布表明來意。張楊聞言嘆氣道:「奉先做事實在魯莽,文遠危矣。」


  「廢話,要不我千里奔襲,來找你幹嘛?」說著,呂布見張楊眉頭緊鎖,說道:「不如我們引兵攻入晉陽,救下文遠?」


  這呂奉先害了張遼還不夠,還要拉我下水。想到這,張楊笑道:「我等都是丁大人一手提拔的將領,奉先此言不合適吧!」


  「這老丁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看不出來嗎?」呂布所言頗為不屑。


  張楊又沒讀過《三國》,他當然不知道。聞聽呂布所言,他回呂佈道:「我等皆是丁大人一手提拔的將領,焉能有反心?」


  「那張遼咋整?」呂布也沒真想策反張楊,都是忠義之輩,若是張楊那麼容易被策反,豈不是與宋憲無異?

  「若用奉先之命換文遠一命,奉先覺得如何?」張楊思索半天,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當然不行了!」呂布豈是束手就擒之輩,見張楊似乎對他的回答不滿意,解釋道:「比起一命相抵,呂布更願殺入晉陽救得文遠。」


  果然是呂奉先的作風。張楊也不會讓呂布抵命,沉吟少許,張楊說道:「那以五原郡換得文遠性命,奉先可願依從?」


  「草!那還用你。」呂布聞言,開始飈髒話了。


  張楊也知,此舉強人所難。不過就他對丁原的了解,除了以五原想換,想要救得張遼,難比登天啊。


  呂布見張楊也沒有主意,嘆氣道:「你要實在沒辦法,我就回五原,引兵再攻晉陽。」


  張楊見呂布作勢要走,也不攔他。因為他知道,此時郝萌正領兵在堂外。果然,呂布一出太守府正堂,便見郝萌弓手數十,持弓向呂布。


  郝萌迎面見呂布大放厥詞道:「呂奉先,看你今天怎麼離開我定襄太守府。」


  人多勢眾,又有弓箭在手。郝萌自覺有口出狂言的資本,說話間滿眼都是挑釁的目光。


  呂布同情的看著郝萌,此等跳樑小丑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郝萌見呂布不做聲,自覺勝券在握,吩咐左右持繩索綁了呂布。呂布束手就擒,郝萌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笑道:「想不到呂奉先也不過如此。」


  呂布被束,郝萌喜形於色。滿心憧憬跟丁原邀功之時,丁原必封他個太守噹噹。


  郝萌有這想法,絕非憑空臆想。定襄、上黨二郡,尚無太守。即使這二郡輪不到自己主政,擒得呂布,五原手到擒來,到時請戰五原,丁原定允。


  如果拿下五原,那五原太守不過是順水推舟之事。想著,未來的五原太守頓時來了優越感,親自上前押送呂布。


  郝萌推了呂布兩下,見呂布紋絲未動。立即來了脾氣,出腳就要去提呂布。呂布哪能讓他踢到,閃身躲過之後,郝萌隨即拔出佩刀。


  「呂布!你給我放老實點,不然郝爺刀下可不留情面。」說著,郝萌揮刀便沖呂布比劃。


  「這給你能的!」說著,呂布眉頭一皺,身上的繩索已經脫開,一把奪過郝萌的佩刀,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呂布脫繩速度之快,河內軍人人瞠目結舌。郝萌被束,口不饒人道:「好你個呂奉先,盡耍些陰謀詭計。」


  無知者,無畏啊!呂布長長嘆了一口氣,放開郝萌,說道:「既然不服,再來一次。」說完,呂布轉身回到堂內。


  堂內,張楊正在品茶,見呂布歸來,笑道:「門前陣仗如何?」


  「你們河內啊,沒一個好人。」呂布見張楊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就知他早料到郝萌會發難。


  「我是雲中郡人!」張楊聞言,趕緊和河內撇開關係。


  「那也不是好人。」說完,呂布張楊相視而笑。


  呂布、張楊打哈哈時候,郝萌率隊一直在正堂門前守著。此時他已下令,見呂布出門便箭矢齊發,定要將呂布射程篩子。


  手下兵士,也知呂布厲害,手中的箭緊緊搭在弦上,眼神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正堂門口。


  呂布未到門口之時,便以看到郝萌這陣仗,自言自語道:「這給他緊張的。」


  出門之時,呂布隨手抄起一把掃帚,對方箭矢齊發,呂布揮舞掃帚抵擋。第二輪箭矢未至,呂布再次擒得郝萌。


  「沒啥意思!」說著,呂布漏出不屑的表情,對郝萌手下說道:「都散了吧!」


  郝萌未防張楊阻止他捉拿呂布,帶的都是自己的親兵。既是親兵,沒有郝萌的命令,定不會退去。


  呂布見狀,一腳把郝萌踢倒在地,笑道:「你的手下似乎很不聽話啊?」


  「都退下!」郝萌倒地,見呂布掄起掃帚就要打他,連忙命人退下。


  呂布聞言,手中的掃帚卻未停下,將郝萌一頓痛打。手下親兵見郝萌被打得抱頭鼠竄,頓時大笑起來。


  郝萌吃痛,邊跑邊命令道:「叫你們退下,沒聽見啊?」


  郝萌被打成這樣,哪有軍威可言?即使是親兵,也未曾退去,繼續看著呂布追打郝萌品頭論足。


  呂布打爽了,方才放郝萌離去,郝萌將走之時,他對郝萌說道:「今天若不是看張楊的面子,你都死好幾回了。以後別跟我倆太狂,容易受傷。」


  郝萌灰頭土臉,呂布再回正堂,見張楊笑道:「我這都打郝萌兩個來回了,你想出點像樣的辦法沒?」


  「我是沒辦法了,不過你可以去找雁門太守。他家先祖武帝時便是文遠先祖聶翁壹的管家,兩家世代交好,他倒是有可能出兵相助。」說完,張楊長嘆一口氣道:「出此言,有負丁大人知遇之恩啊。」


  呂布聞言,也不啰嗦,別過張楊,便策馬奔雁門。雁門郡治所善無,城堅兵利,遠非一般郡兵可以比擬。


  呂布三人行至刺史府,魏越上前對守衛說道:「麻煩通報一聲,我家將軍想見太守大人。」


  守衛聞言,上下打量呂布。只見此人身形像是行伍出身,卻身著錦袍,頓覺不倫不類,諷刺道:「這年頭,阿貓阿狗都能稱作將軍。」


  守衛此言,並非空穴來風。東漢初年,將軍便是將軍,到了東漢末年,呂布在鄣塞任一士吏,下人都稱將軍。這時候,將軍之名已經被用爛了。


  宰相家人七品官,太守府在這一郡之地,簡直就是皇宮。鑒於此,魏越連忙改口道:「我家將軍,名喚呂布,麻煩通傳一聲。」


  魏越本以為,報出呂布的名號,守衛怎麼也能通報一聲,沒想到這守衛卻雙手抱膀,上下打量呂佈道:「果真是阿貓阿狗都能稱作將軍,你不是刺史府主簿嗎?」


  門口守衛本為四人,這守衛說完,剩下三人一陣鬨笑,附和道:「幾時這管文書的小吏,也能稱作將軍了?」


  呂布自是犯不上跟這些小嘍啰動怒,饒有興緻的看著魏越。此人話少,存在感頗低,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叩開這太守府的門。


  魏越見呂布沒有衝動,還有些欣慰,見守門的為難,從懷中掏出一吊錢,說道:「麻煩通傳一聲,這錢給諸位買酒。」


  魏越此舉,氣壞了成廉。人家辱我統帥,你還給人家買酒?想著,成廉一把奪過魏越手中銅錢,揣在自己懷中,然後一把抓住口不饒人的守衛,說道:「再要胡言,撕爛你的嘴。」


  守衛被擒,沒有絲毫懼色,推開成廉之後,一邊整理衣著,一邊對成廉說道:「別以為你們打了幾場漂亮仗,就敢來這撒野,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雁門郡是什麼地方?豈是晉陽那幫河內廢物可比的?」


  呦,還挺橫。呂布還是第一次在并州遇到如此驕兵。細細想來,雁門坐擁雁門關,自古便是抵禦塞外蠻族的橋頭堡。即便到了東漢,鮮卑翻遍之時,也經很少走定襄,原由便是定襄緊靠雁門關,即使攻入定襄,他們也難再南下。


  能養驕兵如此,呂布對雁門太守還是有些敬意的。打狗看主人,呂布並未與他為難,上前對守衛拱手道:「我乃五原呂布,又要事求見太守大人,還請兄弟行個方便。」


  魏越、成廉見呂布如此,心中甚是不解。這呂布不吃硬、不吃軟,居然吃他這副狗眼看人低的德行。


  雁門守守衛見呂布恭敬,更是蹬鼻上臉,笑道:「久聞呂布是一隻炸開毛的公雞,這毛是被他河內丁原捋順了嗎?」


  中國人,自古就有看熱鬧的傳統,這一傳統可最溯道炎黃時期。早在魏越與呂布爭吵之時,就有路過之人,駐足觀瞧。待守衛出言羞辱呂布之際,太守府門前已經圍滿了人,聽守衛之言,他們一陣鬨笑。


  吃瓜群眾爆笑,呂布忍不了了。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宋憲了是不?想著,呂布一把抓到守衛肩頭,一踢守衛腘窩,將他摁跪在地上。


  守衛吃痛,嘴上卻不饒人,叫囂著:「呂奉先,你敢在我善無撒野,你是不想活了是不?」


  眼見同僚被擒,另三個守衛沖了上來。呂布未等魏越、成廉出手,單手便將他們打倒在地。從始至終,另一隻手,一直摁在那個守衛的肩頭,讓他保持跪姿。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話間,呂布單臂較勁,抓著肩膀楞將這潑皮守衛從地上拔了起來。


  啪!

  呂布一個大耳瓜子,抽得他眼冒金星。周圍民眾見狀齜牙咧嘴,紛紛議論這守衛不識好歹,這下挨收拾了吧!該!

  啪!

  又一個大耳瓜子,抽得他婆子都要斷了!周邊百姓議論之聲並未停止,有人叫出這打人的將軍便是飛將呂布。百姓皆驚,這守衛居然敢攔打鮮卑人的將軍,簡直就活膩歪了。你瞅著吧,待會太守大人出來,還得再收拾他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玩意呢。


  「住手!」正當呂布還要再抽之時,雁門太守王柔從府中緩緩走出,板著臉,厲聲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呂奉先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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