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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援軍將至

  奔下東南山後,曹操仍心有餘悸。為兵之道,划萬全之策。這呂奉先卻好兵行險招。別看他此時凱旋而歸,單騎斬敵二百有餘,並斬敵將。但是其中兇險曹操全看在眼裡。


  再看呂布,周身是傷。內襯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看著都疼。呂布此等性格,雖能百戰而無一敗,然則若有一敗必是身首異處。自此曹操下定決心,再不與呂布赴險。


  非是曹孟德怕死,然則死有輕重。這呂奉先貴為大司馬,他司隸校尉也是殿上之臣,為了區區三百羌騎送命,實在是太不值了。而且是在三百對二的兵力對比之下。


  曹操滿腦子想法,呂布卻一直訕笑看他,問道:「怕了?」


  「焉能不怕?」曹操雖是官宦之家,但其父曹嵩乃是宦官養子,在這朝中也算出身低微,也沒士大夫那些架子,呂布有問,謙遜答之。


  老實說,若沒曹操那滾木,呂布實難脫身,說來著曹操也是智勇雙全之輩。想著,呂布沒有挖苦曹操,而是一本正經對曹操說道:「曹孟德謙虛了,今日你也算救我一命,他日若沙場為敵,我便饒你一次相抵。」


  好大的口氣!曹操想著但沒有說,他從呂布所言之中聽出了話外之音。他日沙場為敵,莫不是這呂布要叛漢不成?


  呂布見曹操沉默,眼神無光,知道他又在思考什麼。到底是一世奸雄啊,隨口一言,都在腦中算計著,怪不得你得頭風病呢?

  歸途之中,二人遙見西方塵土飛揚,不知是宋建的部隊,呂布便要拉著曹操一探究竟。


  曹操見狀,連連擺手。看這陣勢,人馬不下五千,這呂布要是發起狠來,直衝入敵軍,準保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二人登山之際,高順卻在上郡撓頭。他原本在上郡、北地一代安逸的置堡寨,緩步推進。有著匈奴的一萬「長工」周邊各郡又雇傭不少民夫,這工事建造速度可想而知。


  北地羌零兵過萬,屢屢來此想要拆此堡寨,高順民夫便向後遁逃。他自帥陷陣營、擒王營以及匈奴五千騎抵擋。


  高順只守不攻,又有堡寨,羌零騎兵也只能望而興嘆。起初他們還攻過幾次,高順已強弓勁弩抵擋,羌零騎兵,根本攻不入。


  同時他們進攻之時,這漢匈民夫又在其他地方建立堡寨,羌零部落不厭其煩。這仗打得既愜意,又舒服。高順本還算著日子,待堡寨建到了北地身處,便可以與羌零和談,招降北地羌零部落,也不無可能。


  誰知此時,朝廷來詔,讓他儘快掃平北地,牽制安定誅羌。若只是朝廷詔命也就算了,其中還夾雜呂布書信,命他務必尊詔。


  現在并州,絕非之前的并州了。呂布在時,他佔五原一地,雖兵少但都未精兵。其他郡縣,呂布能管則管,管不了就准其自治,五原兵少,但自保有餘。


  如今呂布領并州牧,并州之地盡收於內。並北四郡:朔方、五原、定襄、雲中,雖早已在手中,內部安定。但北有光祿塞、雞鹿塞邀守,向東還要駐軍防守平城匈奴於扶羅。


  并州南部外敵不多,但上郡、上黨、晉陽皆有世家豪強伺機而動,更有盜匪為禍鄉里。這都需要兵啊!當然,兵是可以征的,將領卻太少了。


  成廉、劉何、王賀、李封、李鄒無人人,算是可戰之將,但是無人可以獨當一面。侯諧、李黑、陳衛原本是暗影組搞情報工作的,也被高順派出去剿匪了。就連匈奴降將查克圖,此時也是獨守雞鹿塞,高順僅排親隨監軍。


  如今要打北地羌零,高順數日不眠,手中兵書都翻爛了,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卻未有一對策。


  高順嚴謹,行兵謹慎。先立足不敗,再談取勝之法。然羌零騎兵,那可是以一當十之輩。并州兵唯有陷陣營能與之一戰。但陷陣營不過七百餘騎啊,怎敵得過人家上萬鐵騎。想了數日,高順都未得良法,未有修書九原,向薛蘭問策。


  薛蘭在九原城中,早知了此事。他有心助高順一臂之力,怎奈政務纏身,唯有找趙庶商議,二人商議之後,再又趙庶轉與高順商議。


  二人這商議起來便是數日,修堡寨的開銷甚大,薛蘭苦於財政吃緊,一連否定了幾個方案。


  趙庶也知薛蘭難處,見高順書事,知此時刻不容緩,方才對薛蘭說道:「我知你余錢不多,但漢相蕭何,可保太祖錢糧、兵員無憂。今你在這九原主政,何不能行這蕭何之事?「


  這天下幾百年才出一個蕭何啊?薛蘭聞言苦笑道:「我是真願為奉先之蕭何,可我薛蘭豈有蕭何之能?」


  「這不都是硬著頭皮干出來的嗎?護呂研、小丟北上之時,我趙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也挑著兩個孩子北上千里嗎?」說著,趙庶一聲輕嘆,對薛蘭繼續說道:

  「你啊,深通黃老之道,崇無為之治,本不是什麼壞事。百家爭鳴,一展所長。但這黃老之道,無為之術,在我看來,留有太多餘地。有的時候,不逼自己一把,怎能知道可為或可不為?」


  薛蘭聞言輕嘆一聲,對趙庶說道:「趙兄且立即啟程,奔赴上郡。我立即著茂長南下長安,置舟五百,以供高順驅使。」


  薛蘭口中的茂長,是其子薛永的字。船五百,需錢千金,如此大事,薛蘭自不會派外人前去。趙順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告別薛蘭,前往上郡。


  高順此時在上郡簡直愁白了頭髮,他雖能划萬全之策,行必勝之兵,但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一個人的能力終究還是有限的。


  趙庶乃一儒士,儒雅而有風度。儒士行事,自然與武將不同,趙庶至上郡對高順說道:「我願出使羌零,為你借一路在北地、安定邊境修堡寨牽制敵軍。」


  高順聞言,心中甚有疑惑。且不說此事能不能談成,便是在北地借路,身處羌零腹地,又怎保羌零不臨陣倒戈,與安定誅羌和攻於己。到時候堡寨失了尚屬其次,這大軍、民夫深陷羌地,恐全軍覆沒啊!


  趙庶聞高順疑惑,一笑置之,對他說道:「既是借路,便要借一條好路。陸路走五原雕陰至安定陰槃,依涇水兩側紮寨,橫貫安定,牽制誅羌。同時在若北地誅羌背約,我等可在夾攻之勢成之前,由涇水撤入長安。再由洛水返回雕陰。」


  趙庶此言,高順不是沒想過,羌人不習水,此舉乃是萬全之策。雖然高順當時沒有如趙庶思量得這麼細緻,但是他也知道,此事難點在於船隻。


  若入安定,胡漢兩部民夫加上甲士,將近三萬人,哪裡尋得那麼多艦船?

  「薛大人叫您放心,他自會準備。」趙庶說完,見高順愁眉舒展,立即請辭出使羌零。


  趙庶走時,孤身一人。羌人野蠻,高順恐他有難,要著李封同行。趙庶聞言連連搖頭道:「此番為說、不為戰,一人足矣。」


  高順聞言點頭,連道保重,將趙庶送出十里方才返還。趙庶入羌零腹地,亮明身份,立即有羌人將其帶至首領之處。


  羌族首領零混,名為混人卻不混。身處亂世,沒兩下子自然也成不了一方梟雄。


  零混坐於虎皮椅上,居高臨下問趙庶道:「爾等并州官軍,在我北地扎堡寨意欲何為?」


  「陛下御駕親征,攻伐隴西、金城叛軍。恐北地羌零截其糧道,故命我等攻伐。」說著,趙庶頓了一下,待零混思量一番,才繼續說道:「然我并州牧呂布,不忍雙方刀兵相見,命高順修寨牽制,待陛下引兵而還,自當棄之而去。」


  趙庶這話,雖然沒人信,但是也拋出了一個友好的信號。零混聞言,笑道:「我看這鳥皇帝還兵之時,便會順路攻伐安定、北地。」羌族人雖然互相攻伐不斷,但是這唇亡齒寒的到底,倒是人人知道。


  趙庶聞言笑曰:「大王嚴重了,我大漢一朝,屢設護羌校尉,便是將這誅羌當做我大漢子民了。今馬騰、韓遂等人屢屢攻入三輔地區,方才興兵伐之。」


  「本王不想為這大漢子民!」說著,零混的語氣凌厲起來,對趙庶說道:「我羌族自古一脈相傳,何時成了你大漢臣子?」


  「為我大漢子民有何不好?南匈奴安於五原,歲歲賜幣已有百年。」說話間趙庶不卑不亢,雖然有求於人,但國威還是要有的。


  「南匈奴?」說著,零混哈哈大笑道:「須卜骨謀反,於扶羅有家難歸。這南匈奴真是為你大漢的孩子民啊!」


  「須卜骨謀反,尚未趕盡殺絕,蓋因是我大漢子民?」說著,趙庶昂起頭顱,對零混說道:「你羌零兵強馬壯,擅騎射。我并州若興一洲之力攻來,你還能為這一方諸侯嗎?」


  「你是在威脅我嗎?」說著,零混一拍桌子,怒道:「來人,給我砍了!我倒要看看你并州全州之力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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