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鳴驚人
洛陽原西園軍校場,現在已經是董卓涼州軍的校場了,校場上插著董卓軍旗,一看便知,這支部隊與大漢沒有任何關係。
涼州多驕兵悍將,這等驕兵與雁門驕兵不同。雁門驕兵軍紀齊整,那股傲氣只向周邊郡兵,與民卻很有善意。
董卓的涼州軍,驕橫、霸道,肆意擄掠百姓。但是誰都不能否認,這支涼州軍的戰鬥能力。
董卓的涼州軍,與馬騰、韓遂的涼州軍也不同,馬騰、韓遂乃至不堪一擊的宋建,所部羌人居多。而董卓這支部隊是由早年在邊地與羌人作戰的大漢邊軍組成,能夠安撫涼州誅羌的部隊,作戰能力可想而知。
呂布入洛陽之時,心有兩計。一計乃薛蘭將行之時獻之,讓呂布謹言慎行,靜待時機,一鳴驚人,取得董卓信任之後,再聯絡朝中皇甫嵩、朱儁等人共謀誅董。
一計則是城門之處取自高順,高順對呂布說道:「董卓曾為并州牧,又為河東太守。我與此人,有過幾番交流。我觀此人強忍寡義,志欲無饜。董卓驕忍無親,雖資強兵,實一匹夫耳。不如入城便伺機殺之,然後奔入宮闈,自有向漢能臣接應。」
呂布自然得意高順之計,簡單直接,免去了許多中間環節。事實上高順是深知呂布性子,方才有此策。
高順之計深得呂布心意,但是薛蘭之計也不可不用。於是便有了呂奉先辱華雄,再斗李傕、郭汜,以求一鳴驚人,威嚇董卓部眾,同時伺機誅殺董卓。
李傕字稚然,涼州北地人。郭汜又名過多,涼州張掖人。此二人都是董卓為西域戊己校尉之前,便追隨董卓。
董卓打黃巾軍,時常不及皇甫嵩、朱儁等名將,偏偏對付羌人,戰無不勝。可見董卓這支部隊,武勇有餘,缺乏謀臣。
身為董卓最為倚重的將領,李傕、郭汜能在這支涼州軍中脫穎而出,可見此二人武勇非比常人。
呂布見此二人策馬而來,便知此二人乃是身手矯健之輩。若能一擊將二人戰於馬下,這一鳴驚人之事也便成了,剩下的便是伺機殺董。
都說我呂奉先好劍走偏鋒,如此情境,怎能不劍走偏鋒?想著,呂布見李傕、郭汜左右將至,手中長矛同時發難。呂布硬生生將手中木棍掰斷兩節,同時撥開二人手中之矛。
三馬錯鐙之際,呂布忽從馬上騰空而起。此舉,呂布是便是要賭,若李傕、郭汜策馬而走,呂布下落之時,滿身破綻,此馬無蹬,呂布還真不能立於不敗之地。
躍馬而起,兵家大忌,李郭二人見狀,立即策馬靠近,收矛抽刀就要將空中呂布活剮泄憤。
這騰空而起,自上而下的劍招,乃是嚴女俠所授,又有帝師王越點撥,再加上呂布的現代格鬥技巧加持。此招看似渾身破綻,然後毫無破綻,呂布在空中倒轉,與雙后木棍渾然一體,然後以棍為劍,一主攻、一主防。
在李傕、郭汜以及眾人看來,呂布此時在空中已經真正做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無論手中的武器是什麼,他就是李傕、郭汜二人頭顱上的利劍。
李傕、郭汜眼見呂布木棍將至,不快、不慢,恰在兩人手中刀攻擊的空檔之間。
二人相視一眼,立即有了默契。李傕主防收刀抵擋,郭汜主攻,出刀攻向呂布。
徐榮眼見呂布手中木棍劃過郭汜咽喉,又奔李傕後腦。此時三馬行開,李傕根本看不到呂布手中木棍,情急之下,徐榮大吼一聲:「小心後腦。」
李傕聞徐榮言,立即俯身躲開。錯鐙之後,呂布木棍直指徐榮放言道:「別在下面嘰嘰歪歪的,你要不服,也上來!」
徐榮雖不是涼州男兒,卻也隨董卓涼州征戰多年,聞呂布所言太過囂張,立即翻身上馬,殺將出來。
以一敵三,即無馬鐙、蹄鐵之利,又無趁手兵器。呂布自是不會將自己至於如此境地。
眼見徐榮奔來,呂布迎他而上,二馬將近之時,徐榮手中槍刺出,卻見呂布將手中木棍擲出。
這一棍,有呂布過人的臂力,又有二馬相向疾馳的速度加成,徐榮自知打到自己身上,一定跌落下馬,立即鐵板橋躲開。
呂布知他若要躲開此棍,唯有鐵板橋。鐵板橋是將身體平躺於馬背上,若沒有馬鐙,緊靠雙腿加緊馬腹,不致落馬並不是每個將領都能用出的。
鐵板橋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躺下之後,敵人再不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了。
如此哪怕只有一瞬,對於呂布開說,也就夠了。徐榮將起之時,他另一支木棍飛出,打在徐榮胸口之上,將他擊於馬下。
「嘖!」呂布嘬了下牙花子,然後笑道:「太弱了!」
徐榮一個照面便立即墮馬,董卓知道,再多的人前去戰呂布,也是自取其辱。想著,他大吼一聲:「好!」然後對呂布說道:「呂奉先真當得我大漢第一勇士!」
董卓此言一出,李傕、郭汜識趣的收手。事實上郭汜已經敗了,他脖子上現在還插著一根木刺。他知道呂布已經留手了,若是那斷棍再貼近自己脖頸一點,但憑那斷茬,也能至他於死地。
呂布見董卓誇獎,知道火候到了,這一鳴驚人之事,算是成了。董卓此時心情必定是十分複雜。一來,想得呂布這等良將,二來也怕降不住呂布。如此一來,董卓心神以亂,呂布不愁沒有機會。
想著,呂布翻身下馬對董卓說道:「董公還不牽我赤兔馬來?」
「哈哈哈!」董卓豪爽大笑,命人牽過赤兔馬,然後對呂布說道:「寶馬贈英雄,這馬中赤兔,宛如人中呂布。」
「董公過譽了!」說著,董卓以為呂布要一掃之前囂張氣焰,自謙起來了,沒想到呂布卻說道:「呂奉先在這大漢還是有幾個對手的。」
赤裸裸的裝13,呂布這話說起來是謙虛的語氣,但是怎麼說都不是那麼回事。董卓部將怒不能言,誰讓學藝不精呢?
董卓也是訕笑兩聲,諸將皆敗於呂布,實在是顏面無光,立刻轉換話題道:「呂將軍,不如某家府中一敘。」
「有好酒嗎?」呂布這一聲豪爽的問話,倒是深得董卓心意。男兒自當暢飲,想著董卓說道:「我府上有珍藏十年的燒酒,不知可是好酒?」
「走起!」說著,呂布翻身上得赤兔馬,策馬直奔董卓府上。董卓見呂布喧賓奪主,也不多想,立即上自己汗血寶馬跟隨而去。
赤兔馬通體血紅,呂布一襲藏藍錦袍。董卓策馬跟隨呂布之際,怎麼看呂布,怎麼覺得英姿颯爽。
在董卓看來,關東聯軍乃是烏合之眾,唯有江東孫堅,為一禍患。此時董卓便以打定主意,讓呂布去迎戰孫堅。
董卓府邸便是以前十常侍趙忠的府邸,趙忠府邸乃是這洛陽之中,僅次於皇家的宅子,董卓入京便相中了這幢宅子。
趙忠已經抄家,趙家空有一大宅。董卓見這宅子擺設實在空蕩,居然入宮搬得許多擺件、墨寶、盆景置於院中。
呂布不知董卓府邸所在,只是向這洛陽最繁華之處策馬。待董卓趕上,他與董卓並騎。二人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李傕、郭汜、徐榮、樊稠等將領十數人,還有董卓親兵百餘。
「董公!你說呂奉先此時要殺你,有幾成把握?」呂布說話之時,董卓正在思量這呂奉先可否為之一用。當然,董卓戎馬一生,於呂布並騎已有戒心。呂布也沒一擊必勝的把握,索性嚇他一嚇,看他能否自亂陣腳,漏出一擊必殺的破綻。
董卓好歹一方豪強,心中雖驚卻面不改色,對呂布厲聲說道:「難道你呂布還想與某家比試一番?」
「我是要告訴你,我呂奉先若想大開殺戒,這京師洛陽,沒人攔得住我!」說著,呂布目視董卓雙目,威脅董卓道:「所以,董公要好好想想,一會開戰,從哪條路逃跑!」
「吁!」董卓急勒馬韁,駐馬而停,他在呂布眼中見到了殺氣,停馬之後,仍是後背發涼。
呂布本想此時趁董卓心驚,擊殺董卓。卻見董卓急停勒馬這一下,武藝完全在李傕、郭汜等人之上,想著呂布收斂殺氣,仰天長笑:「董卓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
「呂奉先,你就不怕某家殺你嗎?」說著,董卓面露殺氣,策馬緩退,待走出呂布攻擊範圍,他就要下令誅殺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