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獻帝救王允
王越二戰呂布而敗,倒是沒什麼心思去管王允了。他雖也姓王,但與祁縣王家沒有一毛錢關係。
反而剛剛戰鬥期間,他對呂布的徒手格鬥技巧非常感興趣。世間學武這人,皆以兵刃見長,徒手強於兵刃的,估計這大漢四百年,也就呂布一人了吧。
呂布拋出條件,讓王越想辦法平他陷陣營眾怒,王越根本沒拾這茬,笑道:「王允之事,交由延尉寺法辦罷了。」
好一個帝師王越!這世間有人與世無爭,寄情山水,如張良般泛舟五湖,從此不再過問朝政。有人則是鬱郁不得志,索性辭官故作淡薄。
王越則不同,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我就是出來阻止你們犯錯的。呂布對王越頗有好感,見他這麼說,笑道:「這也是個法子!」
王允、張溫以及北宮衛士令一起被收押,而後這場宮廷鬧劇也就隨之結束了。呂布本以為可以就此休息了,沒想到王越一直拉著他,詢問他招式的出處。
「中國人民解放軍!」呂布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便要回房。
「我大漢哪有這支軍隊?」說著,王越一把將呂布拉住問道:「難道是出自西域?」
「算是吧!也有出自東瀛的。」說著,呂布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邊回房一邊對王越說道:「我要睡了,咱們明天聊。」
呂布回房之後,王越忽然想到他遊離四方,尚未到過東瀛。今呂布坐鎮洛陽,大漢相安無事,他索性連夜啟程,奔赴東瀛。
宮中這出鬧劇讓獻帝恨得牙痒痒,返回寢宮之時,一直憤憤與左豐說道。
左豐聞言,問獻帝道:「微臣有一言,還請陛下恕罪。」
「跟我賣什麼關子?」說著,獻帝皺眉望向左豐,對他說道:「老師待朕甚為眼裡,如今這洛陽之中,也有你能與朕說兩句貼己話了。」
「那微臣斗膽,便將所想說與陛下。」說著,左豐對獻帝說道:「董卓亂政,陛下危在旦夕。朝中楊勛王允、士孫瑞、楊勛等人謀誅董卓,這都是大漢難得的忠良啊!「
獻帝聞左豐之嫌,嗤之以鼻道:「不過是為一權字罷了!」
「陛下說得是。」說著,二人以行至寢宮,左豐喚走宮女,然後對獻帝說道:「可這朝廷一眾忠烈,乃是為了人臣之權,而不是君王之權。微臣斗膽問陛下,若是人無權欲,又有幾人肯入朝為官,助陛下澄清天下?」
左豐這一言,獻帝從未想過。獻帝終究只是個孩童,又有靈帝這耙耳朵的基因傳承,耳根子豈能不軟?
左豐言之有理,他又善舉一反三,朝廷宮卿、官員數百,王允到底心有漢室,若是斬了,豈不寒了一眾忠烈之士的心?忠烈之士寒心,這朝堂難道要啟用佞臣嗎?
如此一來,獻帝道有心輕罰王允,只是恐呂布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問左豐道:「那老師那邊,朕該如何交代?」
「呂奉先目無大漢社稷,當初微臣勸其來京師除賊,乃是曉之以他與先帝之義。如今天下已有安定之勢,呂奉先歸期將至,他若走了,這朝堂之上,又該何人掌舵?」說話間,二人已經入得寢宮正堂。
獻帝知呂布心中只有并州,卻從未想過這呂布希么時候走。想著,獻帝心中那個原本以呂布為核心的朝堂架構,漸漸向外傾斜。
名將皇甫嵩,生無敗績,無論是黃金賊寇,還是羌人作亂,老將軍出師可征。如再詔回朱儁、盧植加上曹操孫堅,即使沒有呂布,也可保兵事無憂。
這內政之事,說到底還是要仰仗士人啊!王允、楊贊、黃琬等人都在危難之時,不畏強權,與董卓明爭暗鬥,這樣的人,殺一個少一個啊!
君臣二人深談過後,獻帝便睡下了。左豐則快步回到自己住處,而後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呂布欲尋王越,卻聽城門校尉所言,王越出城了。呂布有些不明覺厲,這貨就是來和自己比試的?
稍晚時候,曹操來尋呂布。見呂布,他先拱手致歉道:「上次審王允,操顧及洛陽新安,確實未盡全力,還請奉先贖罪。「
「沒事,這不又來機會了嗎?」說著,呂佈道未與曹操為難,對他說道:「這次不是瀆職那麼簡單了吧?」
「謀反與大不敬,斬首與夷三族之間。」說著,曹操繼續對呂布說道:「司徒王允乃百官之首,操扔恐斬其洛陽不安,朝中大員人人自危。」
感情是個說客!想著,呂布輕笑道:「你不會是想讓王允削髮代首吧?」
曹操聞言,連連搖頭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故操審先帝,削髮代首。他王允不過一臣子,怎可削髮代首?」
說完,曹操頓了一下,見呂布不語,似乎猜出了他還有下文,於是繼續說道:「然逝者已逝,即使夷滅王允三族,也是於事無補,不如責王司徒散盡家財,以為撫恤逝者。」
「他王允自詡清廉,散盡家財,能有多少錢?」說著,呂布嘴角一撇,問曹操道:「你到底哪伙的?」
曹操沒拾呂布這茬,對他說道:「奉先即知王允清廉,處事為公,想必也能想到。二軍相攻之事,乃是你二人起兵互不相知,方才相互誤會!」
感情這曹孟德在這等著我呢!呂布聞言,心道:這曹操奸雄之名,果然不是蓋的。三言兩語,就把此事變成了「二人起兵胡不自知」,言外之意,便是雙方都有過錯,而且完全是一場誤會。
呂布沉默不語,曹操繼續說道:「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戰場上士兵陣亡,乃是難免之事。況你陷陣營將士又不是死在北軍之手,此事還是大事化了吧!」
「那是你的事!」說著,呂布漏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曹操說道:「你也可以將我呂奉先拉去延尉寺受審。但是你不要忘了,是他王允,下令將陷陣營等同叛軍!」
曹操聞言,看來是說不通呂布了,但是他也絕不會因審王允,得罪士人集團。於是他對呂布說道:「王允乃當朝司徒,延尉寺尚為其所轄,曹某為其下屬,案例應當避嫌。」
曹操早就想明白了,審王允費力不討好,搞不好同時得罪士人與呂布,這買賣不好做,他還不如將此事推掉。
果然,現在的曹孟德已經不是跪審靈帝之時,那個忠肝義膽的漢子了。呂布不理解,他之前的忠義是裝出來的,還是如今受天下大亂影響,整個人變得這般圓滑了。
當然,呂布不爽,便懶得理曹操了。只是淡淡說道:「既是如此,你應上秉陛下,找我作甚?「
現在的曹操,完全不在呂布眼中。事實上曹操如今不在任何人眼中,也就只有兗州張邈,仍對曹操有些情義。
曹操訕訕而去,轉而去拜見獻帝。曹操一再推諉,正中獻帝下懷。獻帝雖喜卻為形於色,曹操告退之後,便去牢中尋王允。
王允在獄中面君,聲淚俱下,盡數自己過錯,最後求獻帝賜死,只是求饒過王氏一族。
獻帝聞言,還真有些同情王允,到底是一朝宰輔,不過是一時辯事不明,因過至呂布手下死了幾十個人,落得這步田地,也實在可憐。
想著,獻帝將伏地痛哭的王允扶起,對他說道:「王司徒逢此一難,以後更要明辨是非,切莫再內鬥而令親者痛、仇者快了。」
獻帝說完,緩緩而去。留下王允,不可思議的看著獻帝的背影,難道我還有以後?
午膳之時,獻帝為王允求情道:「老師,我今日往獄中見過王允了,他已有悔意,且情真意切,是否可以饒其性命,充軍發配以示懲罰?」
這小子學得到快,充軍發配這招不是士孫瑞想出來的嗎?於是呂布問獻帝道:「是不是也要充軍并州啊?」
「并州已有士孫瑞父子,我想讓他充軍交州。」說著,獻帝小心的看著呂布,生怕呂布動怒。
呂布就納悶了,斬個王允這麼費勁嗎?先是王越相救,然後曹操撂挑子,現在獻帝也來求情,心中不禁一陣煩悶。對他說道:「你是皇帝,你說的算。但是我把話放這,王允不除,你皇位堪憂。」
獻帝聞言沉吟良久,對呂布說道:「朕事事依從老師,但這王允雖為爭權,但對朕仍是忠心耿耿,老師且留王允一命,其他發落悉聽尊便。」
獻帝話說到這份上了,呂布還能說什麼呢?說到底這漢家天下,士人為尊,士卒之命與他們比起來,簡直不足道齒。
飯畢,呂布命張遼打點行囊,以安葬將士於北邙山之名,帥陷陣營返回并州。自己則入獄中,見王允。
王允方才被獻帝餵了一顆定心丸,雖著囚服官威不減,見呂布拱手道:「想不到呂將軍也會來看王某人。」
呂布懶得理他,直接將這獄中司徒拖拽至尚未出行的陷陣營將士之中,然後將他按在地上對他說道:「磕夠一百個響頭,你就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