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是一章 深陷圇圄
?道之地,山地、丘陵環視,向西唯有一條夾穀道通往漢陽。狹穀道只堪十餘馬匹並排通行,夾谷兩側,便是丘陵、矮山,雖然平緩卻有植被,路難走。
呂布行軍向西,如今駐軍之地,乃是一段陡坡,他根本就看不到,前面不足兩里的地方,龐柔準備了千匹戰馬,橫將此路攔死。
戰馬背後,乃是四千騎兵整裝待發。龐柔伏軍皆為步卒戰馬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此時他們正整裝待發,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從梁衍部眾奪來的馬刀。
龐柔則在山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呂布大軍行近。心中不禁冷笑,這呂奉先果然中計,一會只需下令點燃馬尾,這千匹戰馬沿夾穀道一擁而上,總是你士兵能攀上夾谷,戰馬定全部死於此。屆時只需騎兵掩殺,你這并州陷陣營,還不是一眾螻蟻。
嗚!
一聲哨鳴回蕩在夾谷之間,漢陽人以哨為令,立即分批次點燃馬尾。戰馬吃痛,死命的向前奔跑。
呂布在哨鳴之時,便定睛向上觀瞧。眼見有煙渺渺,耳聞戰馬嘶鳴、奔騰,心中一笑。
火馬!這都是我在石門樟玩剩下的了。想著,呂布命部隊後撤,而後拿起角端弓,對魏越說道:「走,咱倆比比箭術。」
此時,魏越已經看到陡坡上的馬首,隨即明白了龐柔的埋伏與呂布的意圖,不禁嘴角泛起微笑,心道:此時還不棄馬登山,也就呂布幹得出來。
赤兔馬腳下生風,火速奔襲。魏越胯下馬為凡品,一躍而出,卻也能跟進赤兔馬腳步。
臨近火馬不足四百步,呂布挽弓三箭,三隻火馬應聲而倒,其後火馬絆倒在此馬身上,而後戰馬繼續絆倒,不肖多久,空氣中瀰漫起燒肉的味道。
魏越雙指開弓,只得一弓一箭,眼見呂布一弓三箭,魏越也從箭囊之中掏出三支箭,迅速的連續射出,有火馬應聲而倒,如此一來二人已經封住了半邊路。
此時,火馬距呂布、魏越只有百步。呂布見狀策赤兔馬而退,回頭又是一弓三箭,三匹火馬應聲而倒。
魏越射速雖快,也不及呂布一弓三箭。想著他手持長矛,策馬而上,由策馬猛砸馬背,一連三匹火馬應聲而倒。
如此一來,這條路峽谷里已被全部封住。陷陣營眾將士緩退一里,見不到呂布做了什麼,只能見到遠處火光衝天,而後燒肉的味道,傳出五六里。
趙雲行軍之時,見遠處飄起煙塵,知道距離呂布不遠了,不由吩咐將士繼續加快腳步。
并州戰馬有蹄鐵,策馬急行軍,一盞茶的時間能夠跑出三十里。趙雲到時,呂布正在滿心笑意的抬頭仰望。
有一峭石高十丈,可以俯瞰這狹穀道全景。呂布知龐柔必在峭石之上,嘴角泛起笑意,手中角端弓拉滿,箭矢呼嘯而出。
這箭自是射不到龐柔,但龐柔還是嚇了一跳,因為呂布不止輕易的化解了他的計策,更是在十丈以下看到了他的位置。
看來這呂奉先遠非我龐柔能比,想到這,龐柔心中不禁有些退意。恰逢此時,趙雲兵至,龐柔更欲撤退。
此時,堆積成山的戰馬屍體,火光衝天,丘陵地帶植被皆為燒焦,南側丘陵之上,植被已然被引燃,北側因有渭水,不至焚起。
千餘戰馬燒起,不燒個幾天幾夜是不會滅了。趙雲見狀,對呂布說道:「窮寇莫追,我等不如速返落門聚,以安軍心。」
「你這仗還沒打,就想撤了?」呂布聞言,挖苦了趙雲一句,對他說道:「如今只有一條山路,可以追擊龐柔,你是怕龐柔在山上埋伏吧?」
趙雲聞言,連連點頭,對呂布說道:「龐柔撤走之時,只有五千戰馬。如今以上千火馬攻我,下此血本,定是要與我決戰於此。」
「就怕他不敢!「說著,呂布握緊手中方天畫戟,問趙雲道:「可敢與我一同開路?」
藝高人膽大,呂布有問,趙雲自是不能慫,隨即笑而答道:「有何不敢?」
魏越見這呂布,又要以身犯險,連忙阻攔道:「戰,都是士卒在前,而將領在後。士卒中伏,只傷一人。統帥若有不測,恐全軍覆沒。魏越請命,頭前開路。」說著,魏越向呂布一拱手。
「你可拉倒吧!」呂布聞言,口中頗有不屑對他說道:「才把你救出來,咋的也得讓你蹦躂兩天啊!」
呂布話雖粗俗,此言卻深得人心。將領戰必在前,士卒自當死命追隨。魏越聞呂布言,面有愧色,呂布見他有些興趣不高,對他說道:「你要是想戰必在前,回去就給我好好練練!」
魏越也知道,呂布這是在鼓勵他,於是不再言它,只是隨後緊跟呂布。呂布也不理他,命陷陣營以及安定誅羌將士,與呂布拉開二百步距離。
安定誅羌從未見過呂布這等將領,羌族仍處在奴隸社會,將領惜兵,還不及漢軍。
若宜敵有詐,無論是再有得的將領,必引一支小部隊赴險,而後大部隊跟隨。如此一比,他們打心底認定呂布,更有人交頭接耳道:「此役必要奮勇殺敵,以後歸於呂將軍帳下,咱們可不能讓這并州陷陣營比下去。」
部隊如此,必是殺氣騰騰。部隊肅整,呂布見魏越還是緊緊的跟著自己。呂布也不和他墨跡,與趙雲策馬登山而上。
魏越本是打定主意,不離呂布左右,他本以為呂布會出言阻止,沒想到呂布未發一言。
直至赤兔馬一躍登上陡坡,魏越方才訕訕下馬,回到陷陣營陣中,而後帥軍牽馬登丘陵走山路,緩慢向前進軍。
龐柔雖然已從峭石上下去,其部眾卻仍有人在觀瞧呂布。此人名喚龐烈,龐烈,乃是龐柔、龐德從弟,龐烈見呂布輕出登山,部眾在後二百步,心道:這呂奉先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想到這,龐烈立即翻身而下,急見龐柔。龐柔此時已有退意,正在收攏部隊。龐烈見狀立即諫言道:「執此呂布輕出之機,不與其戰,難道要等到呂布大軍而至,你再戰嗎?」
龐柔聞言,深知弟弟血氣方剛,乃不知呂奉先之強。對他結束道:「呂奉先此人,多智善奇謀。為兄雖常被人稱文武雙全,乃不及那呂奉先萬一。」
這兄長是被那呂奉先嚇破膽了,想著龐烈不顧長幼秩序,指著龐柔鼻子問道:「二哥尚在狄道住手,襄武李參乃一牆頭之草。你我有此戰機,不殺呂布,難道要讓二哥孤軍奮戰馬?」
龐烈口中二哥,便是一直在狄道駐守的龐德。靈帝北伐,皇甫嵩久攻狄道不下,便是龐德拒城死守。
龐烈提到龐德,龐柔便把心一橫,心道:幹了。三兄弟乃羌漢混血,母親乃一漢人,三兄弟從小對家庭、兄弟的觀念,遠比一般羌人要重。
龐烈見龐柔首肯,立即說道:「呂布行軍路上,有渭水雖不深,但是苦寒。我等只需距渭水守之,擊那呂奉先與馬匹渡水苦寒之時,呂奉先死,此千餘騎完全不足為懼。」
龐柔聞此言,不禁上下打量這個家中最小的兄弟。從軍多年,一直拿他當一孩童,如今看來,如今看來,這孩子長大了,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統帥了。
夾穀道有渭水,嚴丘陵腰部緩流,至呂布前方不足五里,橫亘狹穀道。冬十月,渭水尚未結冰,水裡苦寒,馬雖能渡,寒涼間再登陸是需要緩一會的。
龐柔大軍,武器乃是奪的。亂戰之下,木製弓箭都已破損,他們手中無弓,唯有持刀屯兵渭水以東。
當然,刀兵相見,龐柔恐不能戰勝呂布。他又命人在渭水底至繩索絆馬。赤兔馬即使能馳城飛塹,又如何看到這水中絆馬索。
呂布行軍至此,已近午時。策馬駐足,呂布與龐柔隔渭水相望,見他五千大軍整齊列陣,看來是要與呂布決戰於這丘陵之上。
龐柔見呂布,策馬而出,欲激怒呂布,笑道:「呂布豎子,你并州草原平坦,可善丘陵之戰?」
「豎你妹!」說著,呂布拿起角端弓,一箭射向龐柔。
呂布一言不合就放箭,龐柔倒是下了一跳。二人相距不遠,龐柔見呂布抬手,便以躍馬而下,方才躲過呂布之箭。
龐柔翻身下馬,引得呂布陣中哈哈大笑,呂布反諷龐柔道:「龐柔豎子,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龐柔吃癟,知西北的漢子說不過他們漢人,再說下去無異於自取其辱。想著,策馬返回陣中。
呂布不攻龐柔,龐柔倒也拿他沒有辦法。二軍一直對峙到午時,呂布此時早已猜到,水中肯定有問題。
呂布見龐柔不死心,估計他一時半會不會撤軍,所以下令埋灶開飯。呂布生火開飯,這可饞壞了龐柔漢陽郡。他們夜半之時,便以隨龐柔出戰,如今以致午時,腹中空空,他們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呂布所部吃飯,連連吞咽口水。
呂布部眾開飯不久,便聞聽身後有大軍行軍之聲,呂布大驚望向趙雲,而趙雲對呂布說道:「此軍行軍,馬蹄無鐵聲,恐不是我軍部曲。」
這是哪裡來的部隊?呂布皺眉肅整軍隊,思顧望去。前有渭水後有敵軍,左面峭壁右面仍是渭水,如此絕境,饒是善奇謀的呂布,也是連連皺眉。悔不當初,未在部隊後方置探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