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北軍張郃
東郡乃一狹長地帶,由黃河一分為二。呂布自南向北入東郡,郡治濮陽依黃河向北,不再與并州相交。
傍晚之分,大軍行至濮陽。東郡太守王肱乃是真心奉迎呂布,出城相迎。能夠統領一軍,這王肱也是前刺史劉岱一員愛將,與祁縣王家還有些淵源。
王肱見呂布,劍眉鷹目,氣宇軒昂,立即心生好感,隨即下馬拱手道:「東郡太守王肱,見過將軍。」
「好說!」這王肱明顯比鮑信上道,呂布一隻手把玩著方天畫戟的戟桿,問王肱道:「鴻門宴在何處?」
「哪有鴻門宴?」王肱此言,發自肺腑,他不知曹操另有安排,言辭誠懇道:「王肱不才,願以東郡相托,將軍莫要疑心。」
說話間,陷陣營以整齊列陣,王肱見呂布來人不多,以為是先頭部隊,繼續遠眺。
遠眺之下,王肱見後續已然沒有部曲,對呂布說道:「呂奉先藝高身大膽,王肱佩服。」
王肱的表現要比鮑信自然太多了,但是呂布眼中他是曹操的人,自然也不會猜到,這王肱也是曹操要剪除的對象。
二人寒暄幾句,王肱將呂布迎入濮陽城,鮑信父子也隨後入城,一行人來到了太守府。
時至黃昏,飲宴倒也不早。王肱早便在府中膳房擺下宴席,為呂布接風。陷陣營弟兄自是不能盡數隨呂布入宴,呂布索性一個都不帶,就連崔鈞、魏越想要與呂布同往都被呂布拒絕了,僅與趙雲入這刺史府。
踏入府門之前,鮑信長子鮑邵並未跟隨,如果王肱留意到,他就會發現,府中有幾個侍衛非常眼生。
陷陣營自有去處,王肱已然安排妥當。命人為陷陣營引路之後,王肱親自頭前帶路,引呂布入宴。
穿過太守府花園,呂布未發現一個疑兵,不免向趙雲使了一個眼色。趙雲也留意到,這太守府恐怕不是曹操的地盤,於是指引著呂布的眼神望向王肱。
聰明人在一起,一個眼神足矣。當然這聰明人還有濟北相鮑信,他在呂布身後,呂布和趙雲的眼神往來,盡數收入眼底。
呂布回頭得意的看了鮑信一眼,鮑信則心虛的低下頭去。一個小動作,呂布發現這太守府內傻子,恐怕只有王肱一人,想著呂布同情心泛濫,對王肱說道:「想不到王大人不是曹操的人啊!」
呂布一言,嚇得鮑信一身冷汗,他還未及脫身,這呂奉先是要言明?想著,鮑信快步向前,對呂布說道:「奉先還是不信鮑某?」
「你問問人家王大人信不信你吧!」呂布說話間,王肱已然駐足,聞聽二人所言,知道呂布心中疑慮,對他說道:「奉先且放心,我與濟北相相交多年,必是坦誠相待?」
「相交多年?」呂布眼中的王肱,不是極其善於偽裝之人,便是徹頭徹尾的傻子。看這太守府內情況,明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想著呂布對王肱說道:「王大人可知這濟北相與那曹孟德多少年交情?又是否知道,我與曹操還有過命交情?」
王肱聞言,眉頭緊鎖。良久,王肱頓覺後背發涼。曹操在東郡之中這幾日的部署,不是沒有蛛絲馬跡,但是王肱出於對鮑信的信任,都沒當回事。
如今呂布一言,王肱方才如夢方醒,死死的瞪著鮑信,厲聲道:「你我相交數年,王某以身家性命相托,為何害我?」
「腦子可以。」說著,呂布笑對王肱說道:「目前這太守府還是你的天下吧,走咱們看看這鴻門宴。」
呂布言畢,換成鮑信後背發涼了。他已在王肱府中安插死士,但見鮑信一聲吼,而後反身跑去,二門之處,立即有人前來接應。
不過數人而已,呂布眼皮都沒抬一下,但見趙雲拔劍抵在鮑信腰間,鮑信立即被擒。
太守府畢竟是王肱的地頭,鮑信只安插了三名死士,這三名死士皆是武藝高超之人,見鮑信被擒,快步上前營救。
但見趙雲,將鮑信向身後一拉,迎著三名死士,但出一劍,三人喋血而亡,趙子龍一身白甲,滴血不沾。
「好身手!」王肱見狀,不由讚歎,呂布則對他說道:「先去吃飯吧!餓死了。」
膳房之處,早有世家豪強等候,這些人在東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王肱找他們坐陪。
對於他們來說,呂布、亦或曹操根本沒差,東郡是王肱的地頭,跟著王肱走就沒錯了。
呂布入內,身後跟著王肱、趙雲、鮑信,一眾世家豪強立即起身相迎,但見呂布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濮陽要亂了,趕緊回家收拾東西跑路吧!」
眾人聞言,眉頭緊鎖,狐疑的望向王肱,王肱則由呂布身後走出,道明利害,送走眾人。
眾人聞言,神色大變,匆匆而去。諾大的膳房之內,只有呂布、鮑信、王肱、趙雲四人。
鮑信此時才知,呂布口中的鴻門宴,他呂奉先才是楚霸王,他鮑信才是瓮中之鱉。
酒菜是不能吃了,誰知道鮑信動沒動手腳。呂布直接亮出兩根手指,對王肱說道:「第一,我不信任你;第二,我信任你也不覺得你有能力對抗曹操在兗州的部署。」
王肱聞言,先是皺眉,隨即釋然。自己被這鮑信玩得團團轉,哪有資格與呂布為謀,想著王肱對呂布說道:「本官乃是真心相投,日月可鑒。如今鮑邵不在,恐將遣大軍攻城,王某不才,願舉全城之力,護送將軍回歸併州。」
「我來兗州溜達玩來了?」呂布聽這王肱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哭笑不得道:「我自有我的部署,你且顧好自己。」
說著,呂布攜趙雲而去,把鮑信留給了王肱。王肱望著呂布的背影,心中慨嘆:這呂奉先七百餘騎,便敢闖兗州,後生可畏啊!
呂布出府之時,陷陣營早已隱於民間。呂布與趙雲也是隨處逛逛,直至甩掉跟蹤之人,找一客棧睡下。
是夜,月明星稀。濮陽城外,四路人馬悄然而至。四部人馬由張郃、于禁、徐晃、許攸帶領,各一萬人,將濮陽城圍得水泄不通。
耳聽得橋樓上鼓打五更,呂布在北門之處聚攏陷陣營。陷陣營早已打探出,這城外大軍四萬,呂布聞言心頭一喜,這曹操果然重視我,此時兗州腹地業已空虛。
崔鈞聞呂布所言,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呂佈道:「兗州腹地空虛又如何?我僅有陷陣營七百餘騎,如何佔得兗州各郡。」
「跟著跑就行了,那麼多話呢?」說著,呂布欲命陷陣營突襲北門,開城而出。
崔鈞見狀,連連阻攔,對呂布說道:「我入兗州,不能占其一城。不如在此聯合王肱,拒城而守,圖謀兗州。」
「誰說我是來圖謀兗州的了?」呂布聞言,皺眉而視崔鈞,對他說道:「真不知道水鏡先生推舉你來幹嘛?」
「不圖兗州,為何以身犯險?」讀書人都是比較較真的,尤其這呂布不叫人省心。崔鈞此時拿出了文人死諫的態度,逼問呂佈道:「并州陷陣營名揚天下,難道要與你一同赴死?」
「滾犢子!」說著,呂布命人去劫城門,完全不理崔鈞。
趙雲在側,對崔鈞說道:「州平對奉先還是有成見啊,否則眼中怎會看不到,奉先此行,為的乃是那曹孟德?」
此時,天空之中泛起一絲魚肚白,崔鈞聞聽趙雲所言,不禁對呂布刮目相看。難怪此人不聽水鏡先生所言,僅帥陷陣營入兗州。
曹孟德新得三郡之地,民心未安,呂布這支輕騎若馳入徐州,擊殺曹孟德於其戰陶謙之時,三州之地必將重新分裂,呂布獨為這天下最大諸侯。
呂布崔鈞想明白之時,呂布已經遠遠的可以望到北面守軍的中軍帳。陷陣營突圍,定是不走尋常路,呂布也想看看,這圍困自己的是誰。想著,陷陣營呈箭頭之勢,直奔北軍中軍帳。
陷陣營突襲,鐵蹄噠噠的響,捲起煙塵一丈多高,北軍自不會看不到。北軍統帥張郃聞聲出營查看,見這陷陣營奔襲而來,立即點齊人馬。
大軍集結,是需要時間的。路遇小股部隊攔截,呂布手中方天畫戟直接就招呼了。
張郃大軍未成形,不少將士都是睡夢中方其。張郃無奈,帥親隨策馬迎戰呂布。
張郃乃是儒將,雖說手中槍不虛呂布,但是也未與呂布硬碰,自己立於正面抵擋,緩步而退,令親隨從兩側沖呂布軍陣。
張郃如此部署,呂布知道,此人絕非庸才。他是要拖到大軍集結,而後死死將呂布圍住。
張郃部署沒有問題,但是他終歸小看了呂布這支陷陣營。陷陣營馬上開弓一石五斗,那可不是說笑的,但見陷陣營左右開攻,兩翼部眾無人近得呂布四百步內。
張郃見狀,策馬迎上呂布。呂布則策馬閃開,有意讓趙雲迎上。趙雲會意,胯下照夜玉獅子一個箭步沖向張郃,手中槍直奔張郃前胸。
張郃見狀,俯身手中槍奔向趙雲。但聞耳旁一陣風聲,張郃斷定,呂奉先策馬殺回,立即撥馬躲閃。
呂布確實稍走既返,此一招,本是殺招,沒想到居然被張郃躲開了,呂布不禁高聲問道:「姓甚名誰?」
「張郃,字儁乂。」張郃高喊一聲,而後撥馬再向呂布。
張郃?呂布聞言心中一笑,大吼道:「子龍,抓活的!」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