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宋憲的抉擇
宋憲是一個總能洞悉先機的人,八面玲瓏可以和任何勢力搞好關係,而後總有辦法在該勢力里受到重視。
但是站隊的時候,他總是站錯隊。每一個面臨抉擇,他都選在站在呂布的對立面,這次也不例外,雖說呂布是這天下第二人,但是他還是過不了心裏面的坎。
魏文姬至今下落不明,宋憲每每想到這個女人,都法子內心的怨恨呂布。尤其是魏文姬逃婚之後,宋憲勢要報這奪妻之恨。
終於,宋憲連夜返回曹營,要求面見曹操。對於這個一個照面就被淹沒的將領,曹操自然是不會見的,宋憲無奈之下,找到了好友侯成。
侯成聞聽宋憲所言,一陣后怕。他不是魏續,自己幾斤幾兩是清楚的。如果此事說給曹操,曹操必然將計就計,說不定讓自己帥軍直衝敵營。
這不是胡漢戰爭,侯成本來就對呂布沒有意見,投向曹營完全是因為魏續、宋憲兩個好友駕著來的。
即使侯成耳根子再軟,也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於是邀宋憲一同去投呂布。
宋憲聞言,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一定要報這奪妻之恨,而目前來說,可能死最後一次了。
二人大吵一架之後,不歡而散。侯成答應宋憲,不會去投呂布,暴露他已洞悉皇并州軍計策之事,而後連夜遁出曹營,宋憲則夜探曹操中軍帳。
中軍帳中,曹操並未睡去,順著帳頂通風口,曹孟德慨嘆一聲:「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何枝可依?」
忽然,帳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曹操立即握刀藏匿在帳門之處,聞聽輕盈的腳步聲鄰近,曹操判斷出來人的位置,猛地向帳門處刺出。
鏘!
一聲巨響,曹孟德手中刀,彷彿刺到了鐵石之上,虎口生疼。
宋憲則徑直走入曹操帳內,脫下外衣,漏出儘是倒刺的隕鐵鎖子甲。上次敗於呂布之後,宋憲便一直思索,如何勝得呂布。
而後偶得隕鐵,遍尋名匠做得這隕鐵鎖子甲。曹操眼見這宋憲像個刺蝟一樣,胸腹之處,卻沒有倒刺,甚是奇怪,見這宋憲不似行刺,開口問道:「為何傷我侍衛,入我中軍帳?」
「曹公明鑒,宋憲有緊急軍情回報。」說著,宋憲拱了拱手,對曹操道出了并州軍詐敗之事。
「此事還有何人知道?」曹操老謀深算,此時已有一計。便是將計就計,令侯成帥軍,直衝敵陣,待敵詐敗陣型散亂,揮師而攻。
如此一來,侯成性命自然危矣。曹操不禁心中有些後悔,剛剛宋憲求見,未見宋憲。怕是他早與侯成商議過了。
果然,宋憲將侯成之事,盡數告知曹操。曹操聞聽侯成離營,心中不悅,卻為形於色,對宋憲說道:「汝等將我曹孟德當成何等人了?怎會讓侯成以身犯險?」
宋憲尷尬一笑,哪裡看不出曹操的心思,對曹操說道:「我這一身鎖子甲,乃是隕鐵所制。我以探明,呂奉先就在敖山之上,今夜我便行刺呂布,恐身死熬山之上,但願曹公得天下之後,幫宋憲尋一女子,名喚魏文姬,為我陪葬,也算了了此生夙願。」
生不能同眠,死而同寢。不得不說,這宋憲真是……喪心病狂。曹操雖然有些瞧不起他,仍是答應下來說道:「壯士但去,曹某必將了你心愿。只是這呂奉先武藝超群,要不要給你撥一些兵馬?」
「人多礙事!」說著,宋憲指著身上的鎖子甲說道:「此甲專為呂奉先所制,呂布最善貼身,我便要他嘗嘗,貼在刺蝟上的滋味。」
「曹公小心!」說著,宋憲見曹操伸手要摸倒刺,連忙阻止道:「刺上染了曼陀羅花汁,可使人昏迷。」
「為何不用些更烈的毒藥?」曹操說完,自己笑了。渾身的倒刺,若是和呂布對壘起來,難保不扎傷自己,使用劇毒,無異於自殺。
想著,曹操又端詳起此甲來,甲胄胸腹中心之處,並無倒刺,曹操皺眉問道:「為何空留胸腹?」
「呂奉先善使拳,一寸距離,直攻胸腹。幾根倒刺的劑量,不至於將其迷暈,索性留出位置,給他打便是。看是他拳頭硬,還是我這隕鐵鎖子甲硬!」說著,宋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曹操見宋憲已經將呂布研究得透透的了,親自斟酒,為宋憲踐行,而後說道:「壯士早歸,曹某帳下有一將軍之位空缺!」
「但願能歸!」說著,宋憲轉身策馬而去。
敖山之上,叢林繁茂。夜色之中,宋憲早已換了黑衣,高來高走之下,迅速來到了呂布中軍帳中外。
呂布帳門口,魏越橫刀而立。魏越處事謹慎,為呂布守門,數年如一日,從不放鬆警惕。
宋憲與魏越還算有些交情,猶豫再三之後,自言自語道:「各為其主,兄弟莫怪!」
嗖!
一支冷箭直奔魏越。
「啊?」
饒是魏越眼觀六路,這支冷箭角度也太刁鑽了,發現之時,已經來不及抵擋了。他是侍衛,不是戰士。冷箭若是躲閃開了,穿過帳篷,難保不傷到呂布。但見魏越抬手,用手臂抵擋此箭,而後大吼:「有刺客!」
呂布早已睡下,聞聽有刺客,迅速披上錦袍,一個箭步衝出帳門。但見魏越手臂上的箭,已經瞭然於胸,必是這魏越能閃不閃,以手臂抵擋。
「快去處理傷口!」說著,呂布提劍四望,第二支冷箭來了,直奔呂布太陽穴。
呂布聞聽耳旁風聲,立即躲閃,而後一個健步沿著箭矢方向追去。
曹營之中,還有如此高手?回想起之前皇甫嵩修書,捉到魏越,這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武力高手,呂布識得無數。潛伏高手,呂布只識得兩人,莫休與宋憲。
這宋憲簡直喪心病狂,魏越也射?呂布想到這裡,怒不可遏,邊跑邊咆哮道:「宋憲,你給我出來!」
宋憲哪裡會理呂布,一路高來高走,時不時放出冷箭,待到箭矢耗盡,已經來到一處開闊地帶。
此地宋憲早已選好,平坦開闊,適合一戰。眼見呂布入瓮,宋憲從樹上跳下,對呂布高喝道:「呂奉先,你常問我,是否有能力與你一戰?今日我便告訴你,我武藝不在你之下,你可敢與我一戰?」說著,宋憲眼神之中噴出火焰。
「有何不敢?」說著,呂布擺手命人閃開戰場,看著身後魏越仍寸步不離,對他說道:「快去處理傷口,今日我便為你報這一箭之仇。」
說畢,呂布再望宋憲,青筋暴漲,這宋憲居然對魏越也下得去手,呂布決定這次,絕不再放過他了。
宋憲見呂布揮劍將至,暗中摸出一支匕首,隨手一甩,急速攻向呂布。
呂布鷹目何其敏銳?匕首未出,業已躲閃,躲過匕首之後,呂布見宋憲揮刀而上,直攻下三路,大罵道:「你就不能像個爺們似的?」
宋憲傷了魏越,呂布自不會手下留情。刀至腳下,腳踏宋憲刀背貼身而上,一記寸拳打在宋憲心窩之處。
哐!
一聲悶響。
宋憲鎖子甲內穿,呂布一拳打上,整個拳頭彷彿裂了一般。
好小子,我說你怎麼有勇氣和我單挑,原來是有備而來!呂布甩了甩左手,但見宋憲又擲出一匕首,閃身之際,直接將匕首抓住了。
呂布倒握匕首,而後扔劍。擺出了宋憲前所未見的姿勢,軍用匕首格鬥。
無論怎樣,宋憲知道,呂布步戰強在貼身,卻也毫無畏懼,主動與呂布尋求貼身。呂布則用匕首用力攔腰斬去。
倉啷啷!
匕首劃過鎖子甲的聲音,濺起些許火星,呂布也不意外,此招乃是虛招,雙膀較力,直接將宋憲撲倒在地。
宋憲見狀,嘴角泛起笑意。呂奉先啊,呂奉先,這麼多年了,你始終沒有長進。近身格鬥,地面制服,你還有別的招嗎?
噗!的一聲,呂布胸腹之間,傳來鑽心的疼痛。這宋憲,準備得還真不是一點點。好在倒刺不長,當然,倒刺若長,呂布不會發現不了,罩上衣襟之後,定有凸起。
「你能不能跟個爺們似的?好好打一架?」呂布吃痛,扔把宋憲死死的按在地上,一個大耳瓜子抽下去。
「啪!」
「哈哈哈哈!」宋憲吃痛,不叫反笑。
「啪!」
呂布又一個大耳瓜子,對他說道:「有什麼事沖我呂奉先來,何必傷魏越?不就是個……」
終於,呂布不再咆哮了,整個頭顱都開始昏沉起來,這倒刺有毒!
「慫……貨!」呂布掙扎著說出兩個字,重新趴到宋憲身上。
宋憲則又抽出匕首,狠狠向呂布后心扎去!
「呂奉先,你也有今天!」罩身鎖子甲,宋憲自不會下劇毒。只是大劑量的曼陀羅而已。
手中匕首閃著寒芒,宋憲臉上一片釋然,這奪妻之恨,終於報了!這一刻,宋憲第一次覺得,自己想個男人一樣宣洩情感。
趴在身上昏死的這個男人,抽了自己無數個大嘴巴,今日我就要將這一切都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