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仙力非凡
侯野棠翻箱倒櫃的找,連老鼠洞都用棍子捅了三捅,別說八百兩銀子,半枚銅錢都沒找到。
難不成家裡遭賊了?看家裡的樣子又不像。之前田二為了賺幾個銅錢寧可去挖菜窖賣苦力,那八百兩銀子要是丟了他還不得瘋了?
可八百兩銀子到底去哪裡了呢?侯野棠實在想不通,一屁股坐回炕上。覺得屁股底下有點小小異樣。順手一摸,是田二的枕頭。再一摸,枕頭裡好像極隱秘的縫了兩張什麼紙。
侯野棠之前過來的時候,枕著這個枕頭可是睡過兩宿的。也沒發現裡面縫什麼東西呀。
他一時好奇,就用紅姐做針線活的剪刀把枕頭拆了。打開一看,我靠!居然是兩張黃紙紅印的銀票。
你個死鬼田二,不但變態,而且還貪財。居然把銀子換成了銀票。不過這一招還挺管用,侯野棠心想,我怎麼沒想到換成銀票給紅姐存起來呢?
但銀票的數額有些對不上,每張銀票是二百兩銀子,兩張一共四百兩。還差四百兩呢?侯野棠忽然想到,剛才自己瞬移過來的時候,田二正在變態的拿著紅姐的肚兜。會不會是自己想錯了?田二不是在意淫紅姐的肚兜,而是……
侯野棠一個骨碌滾到裝衣服的炕櫃旁,翻開一看,果然,剩下的四百兩銀票就藏在裡面。而且田二這次藏的地方更加變態,居然藏在一條貌似髒兮兮的短褲里。侯野棠猜的不錯,那的確就是清代男子穿的短褲,又叫犢鼻褌。古人果然有文化,連男人的內褲都有這樣霸氣的名字。
雖說這個田二有點財迷,但顯然藏東西還是比較靠譜的。並且,八百兩銀子一兩都沒花,真是個乖乖的守財奴。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給紅姐敗家。從田二換銀票藏銀票的舉動來看,侯老仙附體上身這件事,並沒讓他多驚訝多不適應。反倒表現的照單全收的樣子。侯野棠心想,對於一個窮困潦倒的普通人來講,憑空忽然掉下一個巨大錢包,就算把腿砸斷了,估計也會捂在被窩裡偷樂半個月的。哪還有不適應的道理。
這回侯野棠基本放心了,對於侯老仙附體這件事,田二不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了。
侯野棠照例美美的吃完紅姐鍋里留的早飯。打著飽嗝想出去消化消化食。剛出了院門,就狠狠的被驚嚇了一把。院門外,連人帶車帶馬的排了一長溜的隊,而且看穿著,都是有錢有勢官紳富豪的專業家丁。
這群人一看到侯野棠出來,立刻點頭哈腰。有排在後面的,擠上來想說幾句話,前面的人立刻罵街,詛咒排隊加塞生兒子沒**兒。把侯野棠搞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排在前面的有一位貼過來套近乎:「田二爺早!田二爺好!」
侯野棠心想,你下一句不會是田二爺呱呱叫吧?
「田二爺,不知道今天侯老仙家有沒有光臨仙舍呀?我家錢老爺已經在府上備好酒宴恭候兩日了。」
後面那位家丁也趕緊插話:「田二爺爺……」
我靠!侯野棠嚇了一跳,瞬間自己可以從田二爺升級到田二爺爺了。
「田二爺爺,我們王府大公子把天香樓包了兩天,就等您大駕光臨呢!」
看人要看眼,聽話要聽音。從這幾句問話,和周遭的排場看,侯野棠立刻能摸索出這兩天大概情況來。估計是自己在於府和趙府的事傳遍了整個遼陽城,引得一眾官紳富戶都派家丁來請侯老仙。光緒二十一年正是大清末世,東北戰亂不止。身處亂世,這幫子有錢有勢的人都希望自己永保太平。所以,侯老仙的出現正逢其時。估計田二也挺會順坡爬驢,乾脆正兒八經的充當起侯老仙附體代言人了。
排隊中有眼力尖的,雖然侯野棠沒說話,但從今天田二的氣質眼神中就能看出,原來病殃殃的田二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這人也夠有城府,雖然看出苗頭來了,但不聲張。緊盯著侯野棠的一舉一動。
侯野棠剛穿過來,不想多粘事,想多看看,也沒開口說話。往長長的隊伍後面多走了兩步。剛走到這人身邊的時候,這人就偷偷的往侯野棠的衣袖裡塞了一張東西。
侯野棠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就看了一眼塞的是什麼東西。我靠!居然是一張黃紙紅印的銀票,足足有二百兩。見面就塞二百兩銀子,這放到現在就跟見面塞了一張幾十萬的支票一樣呀!更關鍵的是,此人顯然是對侯老仙的喜好是做過一番研究的,這人是誰呀?
侯野棠還沒出口問,這人就低著聲的說了:「侯老仙家……」
我靠!這都被他看出來了,牛逼!
「我們山本洋行的側行先生另備厚禮恭候多時。」
原來是rb人。難怪跟別人不一樣。小rb雖然可恨,但那股子細緻鑽研勁兒確實不能小看。
rb人找我幹嘛?難道小rb也好大仙算命這一口兒?侯野棠對rb人沒什麼好感。在光緒年間,整個東北幾乎都是rb人的特務。這錢是不好收的。整不好,侯老仙別成了侯漢奸。
隨即,侯野棠又把那張二百兩銀票塞回了那人的手裡。然後快步繼續往後走。
這隊伍排的可真夠長的。足足有百十多號的人。鮮馬亮車的,估計遼陽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全了。
隊伍中間不時能看到有村人拽著孩子挎著籃子在兜售煮玉米烤地瓜碴子粥類的零食早餐。看到侯野棠經過,還不住的誇田二,說田二是徐家屯的大福星,為徐家屯的人民增光添彩謀福利。就差沒說他天二為徐家屯招商引資創利營收了。
更有甚者,居然在隊伍靠中間的位置臨時搭了一個茶棚。供人避暑飲茶,價錢合理,一個願宰,一個願挨。絕對是全城最貴茶館收費的兩倍還拐彎。
侯野棠仔細一看,坐在茶棚里飲茶的有兩位認識,正是於府和趙府的那兩位老家丁。他們也看到了侯野棠,放下茶杯,一起走過來迎侯野棠。
這兩位老家丁是見過侯野棠附體的,分的出跟田二的區別。離近了一看,就知道,現在是侯老仙的本尊。雙雙給侯野棠作了一個揖,一齊小聲的問安:「侯老仙家,您終於仙駕到臨了。」
侯野棠一看到這兩位老家丁就備感親切,過去摟住兩人的肩膀:「幾十年的老相識,我們就別客氣了。你們幹嘛還要排隊?有事直接告訴田二就成了。」
兩位老家丁相視苦笑:「老仙家,前兩天您是沒看到。這裡因為排隊加塞,已經人腦袋打出狗腦袋了。我們不討那個沒趣。反正我們知道,您老人家體恤我們兩家,只要您一出現,准能看到我們。」
侯野棠:「哈哈,馬老精,人老滑,老於家和老趙家有你們兩位襯著,那真是福氣啊!」
兩位老家丁誠惶誠恐:「哪裡哪裡!都是託了侯老仙家的仙福!」
趙家父子自從上次與侯野棠匆匆一面后,一直挂念著能好好的再見一面,當然最好是天天見。所以就派了老家丁過來侯著,一有時機就把侯老仙家請到趙府。
於沖翰那邊因為掛心他的官運,再加上時局動蕩,就更加抓心撓肝的想再見侯老仙。更恨不得乾脆把田二一家搬
到他的後花園供起來,專門做他於沖翰的保家衛官護財長命旺子孫的於家專用仙。
侯野棠跟他們兩位閑聊了幾句,就上了趙家的馬車去了趙府。
侯野棠的再次光臨,讓趙家父子欣喜萬分。大擺家宴,盛情款待侯老仙家。侯野棠再次潑肺的享受了一把清代豪宴大餐自不必說。
席間,管家神色匆匆的進來,在趙仕韓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趙仕韓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繼續展顏陪侯野棠吃吃喝喝。
侯野棠知道他有心事,就問:「有什麼為難事嗎?說出來聽聽。」
趙仕韓看了看老父親,然後無奈的對侯野棠說:「哎!不瞞老仙家,真有點難心事。雖說近來遼東時局動蕩,並沒怎麼動搖我們趙家各商號的根本。但有一件事很頭疼。您也知道,現在整個遼東,明著是大清國的管制,但實際上卻是rb人的天下。本來我們趙家和rb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就因為我們趙家在整個遼東的古玩行里有些根基,rb人非要想跟我們趙家合作古玩生意。只要我們同意合作,價錢絕對不是問題。這您也知道,古玩古玩,這都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在大清國玩玩還可以。可要跟rb人搭上褳褳,祖宗留的這些東西,可都要改宗換祖漂洋過海了。這種漢奸賣國的勾當我們趙家是絕不能做的。但只要被rb人盯上的東西,那就跟貼了一張狗皮膏藥一樣,想要揭下來,非得撕皮粘肉不可。」
一提到rb人,侯野棠就想到了上次在趙家古玩店裡見到的那兩位。那架勢確實很難纏。
又想到了剛才塞給自己二百兩銀票那位,就問:「你們聽說過山本洋行嗎?還有個叫什麼廁行來著?」
趙家父子驚訝的互望一眼,趙仕韓說:「跟我們一直糾纏合作的就是這個山本洋行,洋行的東家就叫山本側行。老仙家果然仙力不凡。這也瞞不過您。」
侯野棠打了個哈哈:「這小rb兒陰著呢。別看他們個子小鼻子小,就是心眼兒多。整不好,就坑你一個傾家蕩產。」
這話讓趙家父子更是雪上加霜,趙老太爺就問:「不知道侯老仙家有什麼好指點沒有?」
侯野棠忽然靈機一動:「你們說rb的這個什麼山本廁行,願意出高價跟你們合作?」
趙仕韓點頭:「是。山本洋行表面是山本側行個人經營,但他的背後實際是rb軍方。財力雄厚,只要是中國文玩珍品,他們都願意出比市面高出的價格收購。」
「來財了!來財了!」侯野棠笑的很開心:「小rb兒,你既然錢多人賤皮發癢。那我就給你好好調理調理吧!」
趙仕韓父子聽的一頭霧水,只能含糊著拍仙屁:「老仙家果然仙力非凡!仙力非凡!」
侯野棠小眼狡捷:「我給你們指一條發財的道兒。」
趙仕父子茫然,貌似有些不以為然。侯野棠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常聽瞎叔說的一句算命行話:「窮問發財,富問災。」意思是說,如果一個人來問自己什麼時候發財,那一定是個還沒發財的窮人。如果來人問自己近期有沒有什麼災禍,基本這人就是已經發財了。擔心破財。
現在趙家已經富的對銀子快沒概念了。你說讓他們發財,他們當然沒感覺了。恐怕早在他們爺爺那輩子就已經完成原始積累了。他們現在正擔心的是,如何不被rb人給整出什麼災事人禍來。
侯野棠話鋒一轉:「我說的是,給你們指一條安全致富與rb人和諧發展的道路。」
趙家父子一起敷衍的「哦」了一聲。趙老太爺性情耿直,直接把擔心說出來了:「跟rb人和諧發展?不會讓我們當漢奸吧?」
侯野棠差點說出那聲「靠」來,苦笑著對趙老太爺說:「當漢奸,那還需要我給你們指路嗎?我說的是,既不當漢奸,又擺脫了rb人,還能安全發展的好路子。」
趙老爺子連聲的:「好好好!這個路子好!什麼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