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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發

  茶娘也不想和雪娘繞彎子,淡淡的吃了半杯酒道:「也並非我不想給大哥這個機會,只是大哥識字不多,又從未有過半點兒管事的經驗,至於葯田和茶園的事更是半分不懂,如何給他機會?給了他機會,豈不是害了三郎的生意?你們想著這件事是好的,但到底也要合適。往後城裡有什麼好的合適的我再想大哥罷,倒是可以叫大哥先學著些。」


  茶娘也並非不想幫扶雪娘和何大郎,只是他們上來就要做管事必定是不能的,更是異想天開,這管事也並非人人能做,所以她雖然刺了雪娘但也沒有完全不給她面子,他們有發奮的心到底是好的。


  雪娘心裡還有些不服,正要說話梁氏卻瞪了她一眼,並看向茶娘笑道:「你說的是有這個理,往後在城裡幫你大哥看看,就是到鋪子里打個雜也是行的,總能慢慢學起來。」


  茶娘這才點了點頭,雪娘也沒得再勉強。


  何家的親戚這點便是好,點到即止,從不死纏爛打,哪像那個向大郎?茶娘不由皺眉,春娘攤上這個向大郎,倒是絕配!就是對於旁人,就是一場災難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吃罷了酒,盡了性,各自睡下后已是夜深人靜。


  岳三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兩個哥兒就睡在榻上,原本他們也是有自己房間的,只今晚何家那邊都留了宿,房間便也不是夠用了,兩個哥兒便睡在了茶娘同岳三郎屋中的榻上。


  給雙生子蓋了被子,茶娘再自己卸妝洗漱,上床時卻睜著眼睛有些睡不著了。


  他們就要搬去充代郡,不知為何,茶娘的心中一直有些忐忑。她從未去過城裡,也不曉得城裡是否能適應,那裡和如今家中的一切再不一樣吧?雖說如今三郎做了生意,但到底她只是個未見過世面的婦人,若是給他丟了臉又如何是好?偏偏他只顧著掙錢,如今和她再不同以前那般,他偶爾也有了大老爺的脾性,萬事只想自個兒拿主意……哎,茶娘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對著外面,直到半夜才迷糊睡著。


  翌日大早,茶娘本想自個兒起來做早飯的,卻不想她起來時身旁躺著的人早已不見了。


  她趕緊起身穿衣裳梳頭,本以為岳三郎又出門去了,卻沒想出門一看,他竟在院子里劈材。


  茶娘愣了愣,如今家中人手充足,也是用不著他劈材的,他又有多少時日未曾干過粗活了?茶娘看到一旁的四喜和孫六郎都急的滿頭大汗,似乎想要勸阻他但又執拗不過,茶娘不由得笑了笑,六福倒是留在充代打點事物了,雖那六福她見得極少,但是這四喜卻是個忠心的,孫六郎更是感恩之人,這二人在一旁神色無措,想來便是岳三郎非要自個兒劈材了。


  茶娘走了出去便叫四喜和孫六郎先下去了,泉娘和梁氏起的更早,正在廚房裡忙活早飯,裊裊炊煙,院中的劈材聲格外的清響。


  茶娘走了過去,岳三郎自然早也瞧見了她,他拿著斧頭停了停,茶娘便立即上前用手絹替他擦了擦汗,岳三郎不由神動,抬手便握住了茶娘的手。


  「昨夜……你可是未曾睡好?」茶娘的臉色確實憔悴。


  茶娘將手退出,又退了兩步,低著頭看著鞋肩淡淡道:「相公起了大早卻來劈材又是為何?如今家中柴火堆積,也是不需要劈的……」


  岳三郎嘆了口氣,四周環顧著院中一草一木甚是不捨得道:「只怕往後再也沒得機會做這些事了,不過是想叫自己記得昔日之苦,劈材之力罷了!茶娘……這幾日是我混了些,你……可還氣我?」


  聽到他軟聲細語的先敗了陣低了頭,茶娘的眼眶一紅,立即側身福了一個禮,「相公折煞奴家了,奴家不過一鄉野村婦,從未見過世面,若是不能再替相公分擔一二,心中甚是惶恐,只怪我見識短淺不識大體……」


  「茶娘!切莫再說這些!若不是你,我豈能走到今日?娘子懂得道理比我這個愚夫懂得要多得多,你若是鄉野村婦,我便是是那鄉野村夫,更不要以奴自居!是為夫自大自狂了,但我確實從不曾輕慢於你,只我有時因舊情而心軟,但你說的確實在理,我不能因著心軟害了自己,要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那向大郎那裡我是不再考慮的……至於人選,不從親屬里選出,只要那經驗又多,咱們還得捏了賣身契的……」


  聽到岳三郎說出這番話茶娘才徹底的鬆了口氣,隨即才把昨晚雪娘舉薦何大郎但被自己否了之事告訴了岳三郎,岳三郎甚是慚愧,「舉賢避親的道理你倒是懂得比我多,是我愚昧了!」


  茶娘嘆道:「若是這些人有本事倒罷了,偏偏他們懂得還沒那兩個管事的多,反倒害了我們自己,相公如今省得便好,我自也是放心了。」


  岳三郎大退一步,目光灼然又嚴肅的盯著茶娘,雙手一稟,深深的對著茶娘鞠了一躬,「娘子大義,為夫受教了。」


  茶娘惶恐,立即也全禮回了岳三郎,二人再抬頭看著彼此時,眼中已只剩全然盈盈的笑意。


  躲在屋中偷窺的眾人雖聽不見他們二人說了什麼,但瞧見院中的情景都才露出輕鬆的笑意來,四喜還拍著胸脯和孫六郎嘆道:「真是讓我好生擔心,就怕老爺太太去那充代前就心生了嫌隙,我可從未見過這般好的老爺太太,是打算跟一輩子的!」


  孫六郎抬手一扇柄敲在四喜的頭上,「去了充代切莫再隨意妄論老爺太太之事,我們只是做奴僕的,第一要則便是管好自己的嘴巴!」


  四喜惶恐連連道:「是是,那是自然,自然。」


  儀姐兒也曉得自個兒阿爹阿娘和好如初了,早上起來吃飯從阿娘的眉梢眼角便都看出春風拂面般帶滿喜意的阿娘,儀姐兒同泉娘交換了個眼神,得到確切的答案才喜滋滋的低頭吃起早飯來。


  這日午後,由四喜駕馬車將何家統統的送了家去,送走了客人,茶娘同泉娘便開始收拾屋裡屋外的床褥被罩,這些東西統統都是不帶走的,只是卻也要洗趕緊收攏起來,待哪日家來也有能用的,而那些要帶走的金銀細軟更是每日慢慢的收納中,足足用了好幾日才收撿乾淨,並未拉下值錢的東西。


  八月初七,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從桃子村出發前往桃源河最大的碼頭,岳三郎早已租賃了大船,在那裡上船后一路南下,幾日後便到了充代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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