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承受不起的痛（4）
「你先去靈堂吧，我去楊家看看，看小姐去沒去找萌萌。」李嬸對著同樣著急的李叔說。
最近家裡真是不太平，老爺子剛走，小姐又受不了刺激，呆呆傻傻的。希望向邈少爺能撐起這個家啊！
「那我就先去靈堂，小姐沒出大院們，你們就好好找找。」李叔附和道，既然小姐沒出大院門就一定能找到，但靈堂還是要一個親近的人去守的。
楚向邈也沒有反對。
李叔走到車前時，發現車門沒鎖，心裡有些納悶：他以往都是鎖門的啊，難道今天忙的忘了?因為車內貼著膜，所以他看不見車裡的景象。
當他打開車門時，嚇了一跳.。大家找遍整個房子的小姐在後排坐著呢。
「不用找了，小姐在這兒呢。」他急忙叫回想去楊家的李嬸。
找到了楚渺渺眾人都鬆了口氣。但又有些納悶，她怎麼跑車上來了?
「渺渺，我們下來進屋去休息會兒，好不好？」楚向邈看著那個兩眼仍是獃滯的她，聲音輕柔地說。
但是沒人回答。
楚向邈見她不回答，就以為她什麼她什麼也感受不到了。俯下身子，準備抱起她，回屋。
手剛伸過去，抱住她，想要把她抱下車時，楚渺渺突然就從他的懷抱里竄了出來，重新做到車上。如此兩三次。
「小姐怕是也想去守夜。」李嬸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圖，摸著眼淚說，「就讓她去吧。」
沒辦法，楚向邈也只好帶著楚渺渺和李叔一塊去了。本來他就打算去的，可楚渺渺又成了這幅獃獃的樣子，為了好好照顧她，便沒再想去。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一路上，楚渺渺還是想剛才一樣，眼神無光，只是一直盯著某個地方，彷彿剛剛不想被抱下車的根本就不是她。
到了軍區，李叔去停車，楚向邈先帶她進了靈堂。
靈堂布置的很普通，像無數死去的普通人一樣。但所以人都知道，這個剛離世的人絕對不普通，來弔唁的人也絕不會普通。
正中央是遺體和遺照黑白的遺照在楚渺渺白花花的世界里很是顯眼。周圍是白的黃的菊花，奇怪的是她也能看見了這菊花，只不過都是白的罷了。
看著這白色的世界和黑白遺照上爺爺有些嚴厲的面孔，楚渺渺獃滯的眼睛有了些許亮光，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楚向邈急忙蹲下擁住她，見到她眼中含淚，卻一聲哭腔都不出，心裡不是滋味。再加上爺爺去世的悲傷，他將頭埋在楚渺渺肩上，遮住他此刻的面容。
李叔進來時就是這幅情景：小姐在直愣愣地盯著老爺子遺體的方向，默默無聲地哭，向邈少爺趴在小姐肩上，埋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也是哭了。
唉！這是可憐這兩個孩子了！從小就沒有幾個親人，現在老爺子又去世了，就剩下他倆相依為命了。現在小姐又因為她爺爺的死成了這幅樣子！向邈少爺可要堅持下來啊，楚家可就靠他了！
守夜是個枯燥的活。楚渺渺和楚向邈一直跪著，靜默著。楚向邈倒是恢復了以往冷淡的樣子，除了眼圈稍微紅，就看不出什麼情緒了。而楚渺渺卻是一直那副流淚的樣子，沒有聲音。只是看她那副樣子，就已經把人傷心死了。
他們熬過午夜，熬過凌晨，熬到哨兵換崗，熬到軍區新一天的操練都開始了。期間，楚向邈強制地給楚渺渺餵了點水，當然喝進去的也不多，但總算是喝進去了。
「向邈，你帶著小姐先去休息會兒吧。一會兒人來了，更沒有休息時間了。我在這兒看著就行了。」李叔怕他倆累了，就勸他去休息會兒。
「我沒事，看渺渺的樣子，她也不會去休息的。」楚向邈看了眼楚渺渺，仍舊是那副讓人心痛的模樣，「李叔，你先去休息會兒吧。一會兒，所有的事還要你照拂。」
見他倆都不去，李叔也表示不用休息。
「李叔，您就聽我的，去休息會兒。在把您累著了，咱家就這沒大人主事了。」
看著楚向邈真摯的眼睛，李叔答應去休息會兒了。楚家的多事之秋，自己這把老骨頭再病了，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第一天來弔唁的人還是很多的，有楚爺爺以前的部下，有他曾經的戰友，有楚氏的高層，還有各行各業的敬仰爺爺的人。
大家一進去就看見跪在遺體前的一個小姑娘，默默地流著淚水，不曾斷過，卻沒有發出哭腔。見到的人也不免悲傷起來。心想：沒聽說楚家小一輩的還有個女娃娃啊。那這個女娃娃是誰？看哭的這個傷心樣，和楚家的關係一定小不了。只是不知道和楚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直到很六七年後，那個重磅消息才讓人重新想起今天這個哭的無比慘的小姑娘，才知道原來她才是楚家唯一的孩子。
期間，楚向邈一邊照顧著來弔唁的人，一邊忍受著失去爺爺的痛楚，一邊還要照看著楚渺渺的情況，確實是累死了。大家對楚家唯一的這個子孫的評價也是很高的，都說楚家後繼有人了。
送走了最後一個人，也已經快六點了。累壞了的楚向邈還是不敢休息，囑咐李叔去找個醫生來，說渺渺怕是要撐不住了；又吩咐李叔去約個心理醫生，等忙完爺爺的葬禮就帶渺渺去看看。
「向邈少爺，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會兒吧。我照顧小姐就好了。」李嬸心疼楚向邈累了一天了，昨晚上也沒睡，就想著讓他去休息會兒。
「不用了，我照顧她就好了。她已經2天一夜沒吃沒睡了，我怕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像是響應他的話似的，他剛說完，楚渺渺就「噗通」一聲倒下了。
楚向邈一邊忙著喊「醫生，醫生」，一邊慢慢抱起她。之間她的眼睛都腫的不成樣子了，臉上還有縱橫的淚痕，臉上也是蒼白的，看不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