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描述
麗莎看著那條手臂，久久不能言語。它緊緊地抓著那隻鬼魂的腰部，後者的表情停留在詫異的一瞬。這正好解釋了為什麼麗莎二人出去以後那隻鬼魂就不見了。
「你看見沒，那條手臂後面有東西。」白晝指了指那條手臂后。
由於光線不足的原因，麗莎並沒有注意到那條手臂後有一條類似線一樣的黑色霧氣。
「這是什麼？」麗莎疑惑的看向白晝，希望後者能給出答案。
「形，形狀的形。」白晝走向那隻手臂，並揮手叫麗莎也過來。「這是一種災級鬼魂，它的本體就是剛才你卧室的那個傢伙。
人們都有一個誤區，那就是來自那個空間的鬼魂都是我們人類死後的靈魂。因為確實有親屬相認的先例，然後大家都會認為那個空間就是所謂的地獄。其實事實上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這裡存在一個誤區。」白晝順著那條黑色的霧氣走上了教學樓側面的疏散樓梯，麗莎緊隨其後。「那裡的靈魂並非全部來自地球，它裝載著很多來自其他星球、宇宙甚至空間的靈魂。他們通過死亡這一媒介到達那個空間。然後，永遠的困在那裡。」
麗莎已經聽得入神，她試圖用想象力構思那個連接數個宇宙龐大空間的輪廓，但腦中感覺總是缺乏那個概念。所以，她已疑惑的看向白晝：「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然而她在問出口的那一秒已經想到，這種問題換做是自己也不可能告訴別人。所以當白晝回頭笑著看向她時，她聳了聳肩「當我沒說。」
「挺聰明的，省的我撒謊了。」白晝也聳了聳肩：「我們來繼續說說實話的部分，也是我需要你知道的部分。」
此時兩人已經順著那條線來到了頂樓，灑滿月光的走廊與當天慘案將氣氛襯托的既殘忍，又浪漫。麗莎儘力的不去回想當晚發生的事情，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晝。她已經得到了復仇的方法，無論如何也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我們不去討論人性本善本惡的話題，但在那個地方，善惡這種東西根本不是衡量標杆。再善良的人，到了那個無法無天，又空乏無聊的世界，也遲早會變成情緒的奴隸。」說到這兒，白晝尷尬的笑了一下：「我說的這些話裡面，不包括本就失去理智的傢伙。」
「你無法想象那個世界是有什麼構成的，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惰性物，你根本無法在哪個地方創造出任何東西。你和你的一切在那個地方，都只能算是消耗品。」白晝一副唏噓的樣子邊說邊搖頭。
「簡單來說，氫二氧一可以構成水。但是，你在那個空間根本找不到這兩樣東西。你也找不到類似這兩樣東西的替代品。那個空間會否定你曾接觸過的一切物理原則。」
「知道我怎麼稱呼那個地方嗎？牛頓的入土難安之地。」
「對不起，我物理不怎麼樣.……」麗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
「沒關係，那證明你適合那裡。」白晝故作幽默的開了一個不是那麼好笑的玩笑。「有空帶你去轉轉。」
「喂喂喂！！！」麗莎心裡已經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總之，那裡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讓人發瘋的無聊。」
「這就是它們攻擊性這麼強的原因嗎？」
「對。它們習慣了這麼做。它們的消遣方式就是互相攻擊。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中，它們.……哦對了，那個空間的時間流逝速度也是不一樣的，那裡的時間走得要快一些。」白晝忽然想到了這茬，當時他感覺自己並沒有進去那麼久。「時間在那裡雖然還作用著，但影響並沒有在地球那樣大。」
「為什麼？」麗莎作為一個在今後劇情中有著重要地位的人，她實在是不想說出這麼龍套的台詞的。
畢竟她的作用比曾泰要大多了。
「我們所說的時間線，它蘊含著因果關係。比如我們現在，活動的這個地方，就是……」白晝看了一眼手腕上並不存在的手錶，耐心的說道：「兩點九分四十八秒（本著嚴謹性的話，再往後精確我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所以就精確到秒算了）的世界，這一秒的世界其實並非我們所見的這麼大。它包括了我們未見的學校其他部分、來福鎮、潛龍管制保護區、地球以及更遠更遼闊的其他區域的這一秒。我拿走了這一秒，我並非時間倒流，也不是停止。我只是在時間這條龐然大物上取下來了一秒。就像照片取走了你身上的那一秒。」
「這一秒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我們在這裡就能看到什麼樣的。這裡與我們那個世界沒什麼不同，對嗎？」白晝向麗莎問道。
「嗯。」麗莎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口，自己絕對又要被推翻。
「其實這裡已經與我們那個世界完全不一樣了，連性質都變了。」
麗莎看向周圍的景物，完全感受不到差異在哪裡。
「時間無法作用到這個世界，這只是一個由長寬高組成的三維世界。就像照片一樣，時間永遠不會讓照片里的人變老。照片里、這個世界里，都不存在著因為時間流逝而產生的因果關係。即使有一天照片褪色了，我的能力撤銷了，讓照片或者這個世界發生了變化，那也是因我們生活的那條四維空間的時間線的因果關係造成的，並不是因為照片本身或是這個世界。」
「那麼，那個空間也是一樣的？」
「太對了！」白晝似乎很意外麗莎能夠保持頭腦清醒。「『因』很難在這幾個地方因時間造成『果』。我這麼說你應該能夠輪廓更清晰一些吧？」
「所以呢？」麗莎沒有正面回答白晝。「你今天說的這些東西是想表達什麼？」
「我需要你有危機感。」
白晝想了想似乎覺得表達的不夠清楚，於是他又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需要你感受我感受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