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癌症
2011.5.8 7:16am
白晝從床上悠悠轉醒,望著天花板發獃。
他的住所是一個四十平米一室一衛的小屋。
餐廳廚房卧室客廳全在一間屋子裡,不過好在他一個男人東西不多,一張單人床讓他三十平米的卧室顯的很寬敞。
他的物品擺放非常整潔,這也是讓一個屋子顯得寬敞的好方法。
白晝起床后並不想動,他是個合格的起床困難戶。即使是看著天花板發獃,他也不想馬上就起床。
門外開鎖的聲音響起,白晝看都不看就知道是麗莎而不是房東。
後者開鎖相當費時,即使是自家門鎖。而前者則相當迅速,可能是由於職業習慣導致的。
「啊~讓我再睡一會兒……」
麗莎還沒進屋就聽見白晝的聲音傳來。
她一頭黑線的將不知為何開始在床上打滾的白晝按住,而後者則一個錯身抱住了麗莎,然後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麗莎身上。
不過白晝抱了大概五秒鐘就鬆開了,因為麗莎身上穿的警服太咯人了。
「為什麼星期天也要上班。」
白晝放開麗莎后依舊在床上有限的滾來滾去,而後者拿著剛買來的新鮮蔬菜開始烹制早餐。
「最近有一起非常惡性的兇殺案發生,局裡現在都忙透了。」
「說說,怎麼回事……」
麗莎當著白晝的面脫下了警服,從衣櫃里拿了一件白晝寬鬆的囚衣穿在身上。她光著腳站在地上,一邊炒著洋蔥,一邊回道:
「昨天有一戶人家發生了兇殺案,一家五口人都死了。」
「兇手把他們的頭集體擺放在了茶几上,那茶几正對著門。我們警察一進門差點被嚇死,據說報案人是直接嚇暈了過去,醒后才報的案。」
白晝忽的從床上掀開被子坐起身,對著麗莎說:
「我也想去看看!」
「我勸你不要去。」
麗莎說道。
「現場的血跡很沒清理乾淨,血腥味估計現在都散不掉。」
「那有什麼.……」
「你忘記你上次協助警方破獲販毒案的時候,看到毒販中彈你就吐的不行了?」
「那我也不是幫你們警方出力了嘛~」
白晝從後面抓著麗莎拿著勺子的手,晃來晃去扭扭捏捏。
「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
「好好好……」
麗莎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帶孩子的母親。
「可是我很擔心你的身體狀況啊……」
麗莎轉過頭來正色道。
「你的癌症.……這種刺激下會不會導致你的病情加速。」
「沒事,醫生不是說我還有兩三年的活頭呢嘛!」
白晝迫不及待的拿起叉子,將鍋里的洋蔥叉起放進嘴裡。
「誰活著不是按著倒計時來算的呢,我就是比你們都快點罷了。」
他一邊吃著一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洋蔥都能那麼好吃。」
看著白晝故作堅強的笑容,麗莎眼角濕潤了起來。
「那你要我怎麼辦啊!救了我的命,卻要我看你死掉。」
她忽然失聲痛哭,雙腿發軟導致她跪坐在地上,白晝想上去抱住她卻被她撥開。
「自己那麼輕鬆的就走了,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堅持活下去啊。」
白晝傻傻的站在那兒不知道做什麼。他深知自己說錯了話,但不知道如何彌補。
「別哭了……」
他想了一下,還是抱抱吧。
於是他還是走上前去,抱住麗莎。
果然,這次麗莎沒有再把他的手撥開,只是抱住他之後用力的給了他後背兩拳。
「我……真的非常……非常……想為你做點什麼。」
麗莎啜泣著,聲音非常微弱。
「可我只能看著你一步一步的離我而去,我真的……」
「別哭了,妝都花了。等一下去上班同事們都要說你是超級大的花貓了。」
白晝試圖轉移話題。
而麗莎也聽出了他的用意,她一直知道,白晝才是那個承受最多的人,他在自己大限將至的的時候都未曾因痛苦而影響周圍人的情緒。
他一直都在試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情。
可他越這樣,麗莎的心裡就越愧疚。甚至在這種時候,都是白晝在安慰著麗莎。
「我們結婚吧,好嗎?」
麗莎在白晝的懷中抬頭看著他,布滿淚痕的眼睛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別讓我無名無份的為你牽挂,好嗎?」
「你知道的,這對你不公平。」
白晝搖頭道。
「從你冒著槍林彈雨救下我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公平了。」
「聽著麗莎,好男人有的是……」
白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麗莎捂住了嘴。
不是偶像劇中輕輕的捂嘴,然後再告訴他:「傻瓜,我不許你這樣說.……」
而是通過蠻力硬把嘴捂住,那手勁兒擠得白晝牙齦生疼。
「你這戰鬥民族捂嘴法……」
白晝好不容易掙脫,就用中文吐了個槽。
麗莎「哼」了一聲就去衛生間補妝。
白晝躺在地板上,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死後真的能『撒手人寰』就好了……」
麗莎出來的時候,白晝已經開始配著乳酪吃麵包加洋蔥的組合了。
這是麗莎提供給他的營養套餐建議。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半多了,麗莎抓了幾片麵包和乳酪就衝出了房門。
「等下吃完直接去警察局裡找我,我們一起過去。」
人已經下了樓梯,聲音才悠悠的傳上來。
白晝看著一大盤子炒洋蔥,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