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決戰的序幕
10月20日,下午兩點。
「輕風,當真就此放棄了?」李丹青切好手中的紙牌,給倬對面的王輕風和自己各派兩張。
「姑爺爺與其在意此事,」王輕風看罷自己的手牌,耐人尋味地一笑,將手牌朝下蓋住,道:「倒不如多將注意力放到牌局上。」
「呵呵,輕風,底氣夠足啊?」李丹青見王輕風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心中好笑,不用看頭三張,自己的牌面已經滿是勝算,要好好詐他一詐才是,擺了擺手,道:「我不加。」
王輕風依次揭開三張紙牌——黑桃9、紅桃5、梅花9,咋舌道:「啊,這牌面。」李丹青看牌心中卻大喜,他手中一對a,如今又有一對9,實是如虎添翼,但他可不能大刀闊斧地將王輕風嚇跑,裝做斟酌的樣子,只加了一個籌碼。
「聽說容納改變了策略,使了一道懷柔政策,談妥分成,讓被他們盯上的目標成為他們的『參賽代表』了。」
不過一個籌碼,王輕風痛快地跟注,便揭開下一張牌便說:「容納雖然有時喜歡劍走偏鋒,但歸根究底是個聰明人,這個做法更保險、更穩妥,他會這麼做,也算是意料之中。」
一張紅桃a。
一見牌面,李丹青險些興奮得挑起眉毛,如今葫蘆a在手,他豈有不勝的道理?
「輕風,莫說姑爺爺倚老賣老——各方勢力如此著緊鍾家這個比賽,圖的是什麼難道你會不清楚?年輕人做事老成持重雖好,但有時當進即進,如今你畏首畏尾,討不著壞,卻也討不著好。」
李丹青雙眉一扣,又推出三枚籌碼。
王輕風手捏下巴,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在掂量李丹青的話,還是在苦惱眼前的牌局,徐徐答道:「打開了鍾家的門,等於拿到一張通向國內富豪權貴深宅大院的入門票,輕風自然懂得這背後的邏輯。只是..」猶豫再三,王輕風終是推出了三枚籌碼,「不重一時之得失,這不是我王家世代叮囑的戒條嗎?」
李丹青搖著頭揭開最後一張牌——紅桃3,無言又擲下兩枚籌碼,雙手環胸,坐等揭牌勝利的一刻,王輕風卻不緊不慢地拿起自己的手牌看了看,歪了歪嘴,右手一推,將餘下所有籌碼盡推到桌面中間。
「allin。」
李丹青眉頭一挑,凝視著面前表情輕鬆自信的王輕風,心中疑竇叢生:牌面一對9、紅桃1、3、5,這小子難道是執了一手葫蘆9?總不能是..哼,老夫偏不信這邪。大手一拂,將籌碼一掃而空,另一手將蓋在桌上的手牌執起往桌上一扔,喊道:「葫蘆a!小子,老頭子真要看看你運氣是不是那麼好!」
王輕風嘿嘿一笑,先抓起一張手牌,說:「姑爺爺,您的判斷很好,同花順著實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但是凡事總有個例外。」將手牌翻過,赫然是一張紅桃4,李丹青看得心頭一緊,見王輕風臉上笑意不減,更是忐忑,心中暗呼邪門,葫蘆a碰上紅桃同花順這種怪事竟真讓自己碰上了?王輕風卻遲遲不揭開餘下的手牌,捏在手裡自顧自地看了好幾眼,急的李丹青出手去奪,翻轉一看,大驚,低頭一看,大怒,爾後大笑出聲。
李丹青甩到桌面的手牌,竟成了一張黑桃a和一張黑桃2。
——
翻滾的海浪、飛濺的水花、轟鳴的引擎,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挺立快艇船頭迎風破浪追到停在海面上的一艘遊艇跟頭,高呼道:「庄先生!我是桂城爭霸賽組委會的成員,決賽即將開始,特來迎接你,請你跟隨我返航!」
庄邪循聲走來,靠到船舷上,摘下墨鏡,朝那西裝男子咧嘴一笑。
「終於來了。」
——
「既然尉遲家老爺子同意了,我也不推搪了。」
馬小玲將尉遲太豐的手環扣到手腕上,挪了挪,寬度剛好,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身前的西裝男子:「為什麼只允許我替賽?」
西裝男子微微一躬,恭敬地回道馬小玲這一問兩題:「主辦方對於尉遲少爺作為決賽選手中唯一一名未成年人,因為決賽身份屢次遇襲而感到抱歉,同時,我們察覺到尉遲少爺很可能會在決賽中再遭針對,允許馬小姐替賽,是對尉遲少爺做出的保護措施;而指明允許馬小姐替賽,是因為馬小姐也受到了襲擊的牽連,我們認為,提出讓馬小姐替賽的建議,由尉遲家做出決定,是唯一且正當的舉措。」
「哦?」馬小玲瞄了一眼身後的尉遲家老少,又問:「萬一我贏了,這獎勵怎麼分配?」問題一出,室內的氣氛當即凝重了幾分。
西裝男子也是有備而來,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答道:「按白先生的原話,『利益分配這種事,讓馬家來處理,是最合適不過了。』」
「哼,老成精的老頭。」馬小玲不滿地哼出一聲,雙手交叉一抻,指關節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目光炯炯,定然道:「得了。出發吧。」
——
「鳴鼎?!」在馬小玲跟隨西裝男子離去之後,莫舒泰執意要自行回校,在41路公共汽車上顛簸了大半小時正昏昏欲睡,卻被接通電話后電波形成的那把熟悉又久違的嗓音驚得大叫出聲,惹來周圍一片同樣迷迷糊糊的乘客的怒視。
「..是我,阿泰。」鐘鳴鼎似乎也被那頭莫舒泰的怪叫驚了一聲,半響接不上話。
「鳴鼎!這段時間怎麼都聯繫不上你!我都快擔心死了!」莫舒泰一手掩著,連珠炮般低聲發著牢騷,鐘鳴鼎默默聽完,卻沒有回答,似是不便長久通話,語氣中略顯急促,連聲說:「阿泰,我不方便多說,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找你的。你記得,今晚不要出門亂跑,尤其是不要接近我家九鼎酒店。」
「我本來就沒打算亂跑,怎麼,今晚決賽是在九鼎酒店附近?我..」
「嘟、嘟、嘟、嘟……」
——
「怎麼,就我一個人到了?」馬小玲在九鼎酒店大堂掃視四周,見都是些尋常住客,心中古怪,歪頭問身邊笑容可掬的西裝男道。
「馬小姐你誤會了,雖然選手都住在本酒店,但你們被儘可能地錯開了房間,而且分批次被帶來,為的就是賽前,不讓你們產生事先的接觸。」
馬小玲扁了扁嘴,挖苦道:「我們想接觸,之前老早就接觸了,何必現在等你們搞些隔離防範的?多此一舉。」
西裝男的笑容絲毫不減,連聲附和,贊「馬小姐教訓的是」,語氣的飽滿笑容的弧度上身的曲度盡顯職業風範,看著就值回他月薪五萬的價碼。西裝男領著馬小玲一路往酒店vip電梯走,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迎也不避,就定在原地,或遠或近地行著注目禮,直至馬小玲的身形被電梯銀灰色的閘門吞沒,方又專註於自己臉上的笑容和手頭的工作。
「叮!」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清脆得像有人拎著一柄三角鐵在耳邊敲響,馬小玲一瞥顯示屏——18層,好個吉利的數字,嘴角帶笑走出了電梯,直到她所屬的1806號房間的房門被從外面鎖上,馬小玲的神經才緊張起來,眼神之中帶著一份鄭重的鬥志。
下午六點正。
不知道決賽內容。
不知道決賽何時開始。
不知道決賽是否在這裡展開。
一場被雲霧重重籠罩的龍爭虎鬥,總算在一個看似不著邊際的日子,拉開了它沉重得讓上頭的猩紅逼真得瘮人的帷幕。
——
『來了。』
柳還望立於九鼎酒店正對面一棟民房的頂層,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