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贏玨不這麽認為,可是如今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有些奇怪。
“不管他們到底在找什麽,總之——”
她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小黑盒子。
“他們都不是好人。”
“公主,這是——”
“是一些小時候的念想。”
她抱著盒子走出破廟。
此時的天變得有些陰了。
火熱的太陽不見了,天空上頭,壓了沉雲。
她抬頭望天,收回視線,不經意間,與對麵之人,溫潤的眸子對上。
她愣,對方也是一愣。
褪去官服的江清風,身著一身白袍,雅致白袍上麵,繡著淺淺的難以分明的絲線白錦。
俊美白皙的麵容,就與他身上的衣服一樣,白的似朗朗晴空,從天而降的白光。
江清風看到她出現在這裏,先是一怔。
隨後便見他邁步朝席若顏走來。
“公主,外麵這麽危險,你怎麽出宮來了?我送你回宮。”
說罷,便上前拉她的手。
席若顏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手拉了空,江清風伸出去的手一僵。
看到從後麵同樣走出的贏玨。
“我帶了人出來,不會有事。隻是江大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
江清風動了動唇,一時也不知該怎麽開口。
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裏。
隻不過他卻不是在裏麵上香,而是在外麵,待時間差不多了,便又將東西都扯下。
畢竟,席家早已不存在了,若是他沒有為官還好,自然也不會怕人知道。
可是如今他做了官,這麽做,讓人知道了,隻會被人懷疑,對於她——也是不好的。
“出去辦了件事,正好路過此地,聽到裏麵有動靜,便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真是巧。恰好我也是突然想回來看看。”
越過他,席若顏抱著懷裏的小盒子。
她沒有直接坐在馬車上,而是找到了一個高點的石墩坐了下來。
“公主手裏拿的是什麽?”
“一個小時候的物件。”
是她親筆畫的。
畫中,有她的父親,有她的母親,還有他們三個。
雖然她的畫技不如無言和清音姐姐。
幼時的她,握筆畫的東西都是歪歪扭扭的。
可是,一直都被她珍藏著。
恍惚間,她又想起了自己偷偷立下的那個承諾。
盒子已經腐爛了,但是裏麵的接近泛黃的紙,那歪扭令人好笑的畫技,還在。
她畫了兩個小人,一個是無言,一個是她。
畫中,那個小人牽著她的手,她則乖巧的將腦袋靠在那人的肩膀上。
男人喜歡穿白衣,她卻硬是將男人的衣服給染成了黑色。
男人喜歡笑,溫柔的笑,她硬是壞心的把男人的臉給畫的拉下了老長。
其實這麽多的畫,隻有一張,席若顏認真畫了。
那便是,畫中的男子,身著紅衣,她也是一身紅衣。
那是長大後的他們,她嫁給了他。
當年,她是真的喜歡他,想要嫁給他。
所以,連畫都提前畫好了,她憧憬著,向往著,他娶她的那一日。
隻是這小盒子,雖然是當著江清風的麵打開的,她卻沒有給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