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圩集與戶籍
這個時空到底不是原本那個時空，至少李明沒聽說過歷史上有練炁這玩意。當功法和武技成為家族底蘊之一，甚至是重要底蘊之一的時候，世家就很容易妥協。
「本來以為，還需要拿出一兩本武技或者功法來拉攏朱氏，日曜你既然會改良藥浴的話，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客人離開之後，荀表卻是叫住了李明。
所謂的出謀劃策，基本上是建立在現有的敵我信息基礎上。李明隱瞞配方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似乎不被信任。
「也沒打算隱瞞，畢竟這也是我這兩天才試驗出來的。沒有成功之前，怎麼好拿出來獻醜？」李明苦笑道。
「只是現在拿出來，就有點太浪費了！一兩本黃級武技或者功法可以解決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拿出這個配方作為籌碼，它應該用在決定性的事情上面！」荀表抱怨道。
李明根本不缺武技或者功法，家裡的書房裡面就有一大堆。葯浴卻是不同，在這個時代完全是核武級別的，完全可以在起跑線上領先其他人。
畢竟葯浴的主要功能，不僅僅是提升根骨，還有疏通經脈，提升修鍊速度的效果。荀采修鍊速度如此快，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從小泡了葯浴的關係。
「修鍊速度是否也會跟著提升？」荀表當然也更關心這個。
「普通版的不會，但加強版的，可以提升10%，關鍵是對成年人也有效果！」李明緩緩說道，這意味著，哪怕是根骨和經脈固定的成年人，也能享受葯浴帶來的好處。
「加強版的藥方絕對不能泄露！」荀表鄭重的說道，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所有藥物都是經過研磨成粉並進行混合，目的就是為了不泄露配方。」李明點頭。
「我需要一個月份的加強版藥物，需要多少錢荀氏會全額支付！日曜，只要把這個藥方拿回荀氏，家裡必然會加大對你的投資！」荀表也不由得激動起來。
「這個沒問題，不過配伍的方面需要些時間，只能三天後再支付！」李明點了點頭，若是荀氏加大投資的話，也不知道會派誰來，希望是荀彧，但似乎不太可能。
荀表這才坐了下來，然後緩緩說道：「下一步，有兩個地方要注意，第一個絕對不能夠清查私礦和私鹽，你提供的籌碼還不足以讓他們放棄這兩種買賣；第二個是絕對不能調查田地所有，怎麼調查都不會有結果，有問題的也變成了懸案，根本不會找到線索。
好在打蟲葯已經開發出來，只要沒有這個隱患，那麼會有更多的流民願意來到江南定局，會稽必然是首選。只要有了人手，那麼開荒就會變得容易許多。之後的三四年時間裡，重點便是對流民的安置，還有新開發的田地上面。
至於越人，短期內可以在城外建立一個固定貿易點，允許山越下山交易，價格按照市場價格來給予。不過要來交易，必須要將他們所在的村子，納入會稽郡的管轄範圍，畢竟按照漢律，我們沒辦法對沒有戶籍的山越，開放糧食和食鹽市場！」
「這不是應該一兩年後才開始實施的嗎？」李明有點詫異。
「你的籌碼足夠那些世家，進行一定的讓價！」荀表回答道。
籌碼到底是拿出來了，那就要利益最大化。甚至荀表覺得哪怕是這樣交易，他們這邊也是虧得不行。可以想象，那些改良后的葯浴，必然會獲得大量的利益。
風險同樣會有，那些壟斷了製藥的世家，必然會想方設法得到配方，把藥物送給荀氏，也有讓家族的人提前做好防備的準備。至於南方這裡，李明和四大家族，甚至會稽郡的一兩個豪族，都將一起分擔這個風險，拿了好處不幹活那可不行！
五天後，在真正體驗過新配方葯浴的功能之後，江東世家們也不再磨蹭，直接在山陰縣外選定了地點，就開始新建中成品藥材製作工坊。同時正是對外收購藥材，其中毒蛇、毒蠍子、毒蜘蛛和毒蟾蜍這四種毒物價格居然不低！
隨即郡守府第一次下達了命令，在各個縣城外面，建立圩集，每旬開圩。圩集允許山民和百姓銷售各種山貨、牲畜、藥材和手工藝品。同時也可以在這裡按照市場價採買糧食、布匹、食鹽和農具。
本來李明打算建立一個固定集市，不過魏騰表示山民下山困難，也不可能天天過來趕集，還不如每旬一集，這樣集中起來交易會方便一些。這也算是魏騰在上任后，第一次刷存在感，但提出來的意見李明也沒辦法反駁。
「這是家主的意思？」鄞縣縣衙，擔任縣令的虞翻看著眼前的下人。
「是的，四大家族如今都和荀氏，以及李太守建立了同盟關係，虞家也得到了不少好處。這件事家主的意思，是要儘快辦妥！」下人連忙回答道。
不僅僅是鄞縣，其他幾個縣城，哪怕是最南邊的東治縣，都被告知要落實圩集這件事。
「郡守要開圩集？我們山越也可以公平買賣糧食和食鹽？」在山陰縣外的村落裡面，潘豹聽著這個消息，不免驚喜異常。
「是的，不過郡衙的公告也說了，想要趕圩必須要將村落納入會稽郡治下。否則按照漢律，沒有戶籍的山民，無法享受這個福利！」前來報信的越人回答道。
「族長，小心有詐！」有族人立刻提醒，漢人這些年就沒有考慮過越人的感受，只有不斷的壓迫和欺騙，這使得越人已經對漢人產生了不信任的情緒。
「先加入一半，其他的靜觀其變，若是太少村落加入，我擔心這個圩集也辦不下去！真要把太守推到豪族那邊，我們越人才是真的吃虧了！」潘豹琢磨了一番，最終選擇相信李明，也期待自己的這次選擇，是正確的！
與此同時，其他縣城外的村落之中。
相信李明的村落有，不相信漢人會那麼好的村落也有。最終的結論和潘豹一樣，留一半村落繼續隱藏起來，另外一半則下山向官府報備。一時間會稽郡的人口，又多了十萬人左右，只是按照漢律，這部分的越人，屬於剛剛『歸化』的越人，三代內不允許做官，要繳納更多的稅，服更久的徭役。
就算是李明，也沒辦法輕易改動漢律，在這方面他已經算是儘力了。
簡單的棚屋，在各縣三裡外搭設起來，按照時間計算，下旬的圩集，還有三天即將開始。山民們拿出了一半的商品，打算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