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寒門的無奈

  「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那麼毛毛躁躁的……」荀采知道李明高興，她心裡也是甜滋滋的，於是嬌嗔了句。


  「誒呀！采兒，前三個月可是很重要的，就算是你是頭胎，也需要注意一下飲食和作息……誒呀，我真是，怎麼就沒有好好看看這方面的書……」李明也變得有點癲狂起來，他也不想想，穿越前三十年的宅男，他根本沒有機會看孕婦護理之類的書籍。


  「兄長已經派人回去報信了，家中會派個婦人過來照顧采兒的。」荀采看著李明著急的樣子，頓時「噗嗤」一笑，緩緩對他說道。


  「不行，我得去給你配一些補身體的葯！」李明連忙要朝著後院走，走了幾步停下來拍了拍腦袋，「我真傻，是葯三分毒……葯膳，對，葯膳！」


  看著李明又朝著后廚跑了過去，荀采不由得苦笑，心裡甜的如同跳入蜜罐里一般。


  有哪個男人，會那麼緊張自己的妻子的？更別說，要親自為她烹煮葯膳什麼的，沒有這方面的技術是一方面，關鍵還是心態問題。


  荀采有孕，荀氏首先送來大量的補品，還有荀緄老爺子的威脅信。沒錯，是威脅信，這個寵溺孫女的傢伙威脅李明，如果膽敢照顧不好荀採的話，就直接殺過來教訓他。


  「武若（荀棐表字）說了，這兩年就南下，若采兒瘦了，那麼唯你是問。放心，他打不過你，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敢打他吧？」荀表親自送來禮物，然後給荀棐傳句話。


  「哪裡的話？」李明拍著胸膛，「肯定要把采兒養的白白胖胖的！不行，不能太胖，太胖的女人容易難產……呸，我說什麼呢？！」


  「知道你關心采兒，否則的話我也要揍你！」荀表搖了搖頭，放下禮物后就離開了。這兩個重度妹控，看來是沒救了。


  陸陸續續的，四大家族也派人送來了禮物。禮物都很豐厚，顯然沒有應付了事，這意味著李明在會稽的威望，連江東四大家族，也已經沒辦法忽視。


  隨即是本地的一些世家送來的禮物，有山陰龍氏，祖上便是西楚霸王麾下大將龍且。不過之後也隨之沒落，淪為小型家族；餘姚虞氏，虞姬的那個家族，由少家主虞翻親自前來送禮，虞翻如今覥為鄞縣縣令，也算是李明的下屬。


  李明可不知道虞翻是誰，只知道他代表虞家過來拜見，於是留下來聊了幾句，發現虞翻頗為健談，關鍵是言之有物，沒有故意奉承，也就有了深交的想法。


  「虞氏奇才，莫過仲翔，只是他走的是直率敢言的路子，當他的上司很容易會丟臉。關鍵他還是虞氏後人，在會稽這裡的影響力可不下於四大家族，日曜若要用此人，只怕要做好心理準備！」王御也過來送禮，看見虞翻，於是低聲對李明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調查得那麼仔細了？」李明不由得苦笑。


  「既然要來，當然得明白我們要面對怎麼樣的環境！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先賢既然已經總結出來，為何我們不去落實？」王御聳了聳肩。


  「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世家的情報系統是不是太強了點？」李明頂著王御。


  「誰也不想當瞎子和聾子，這年頭的機遇就那麼點，不是你上就是我上，情報不夠，如何能搶先得到機會？說穿了，這的確是世家才能做到，寒門那邊只能收到表面上的消息不說，還得隨著商隊延遲幾個月的時間，往往沒辦法跟得上。打個比方，日曜自黃巾之亂屢立奇功，你看看這江南之地，尤其是會稽郡的百姓，誰知道了？」王御笑道。


  頓了頓，這才緩緩說道：「就算再慢，有點想法的人，只怕已經收到消息。前段時間，已經有不少寒門士子，跑去雒陽希望見你，只是你不在。


  想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這裡。不僅如此，還有一些遊俠或者武者，他們或許只會武技不會功法，或者只會功法不會武技，也會過來碰碰運氣。」


  「他們過來做什麼？」李明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賣身！自願成為李氏的家奴，運氣好當個家將客卿什麼的也不錯！」王御笑道。


  「天下間，有那麼作踐自己的？」李明頓時被嚇了一跳。


  「你那些家丁，難道都是你脅迫加入你麾下的？」王御被李明逗笑了。


  李明頓時被噎了一下，回想起來，當時一千多個家丁，他只是發了句話立刻就聚了過來。若非限制，只怕可以招募更多。這一千人都是簽了契約文書的，意味著他們都是自己的私有物，饒是如此，也沒辦法阻擋他們的熱情。


  「寒門投身無路，不賣身你以為誰會正眼看他們？就算賣身，能得到家主眷顧者又有幾個？不過到底是搏一搏，運氣好以後說不定可以脫離家主，當個附屬家族；運氣不好，那也只能說命該如此……你都看不上眼，還能指望別人看上眼？」王御拍了拍李明的肩膀。


  「去去去，說得好像我這裡都成了廢物回收場一樣！」李明頓時氣惱。


  「哈哈哈，你這裡看比一般的大世家好多了，要不怎麼能吸引他們過來投效？不過好的人才最先當然考慮的是門閥，門閥之後才考慮豪族，豪族之後才會考慮大世家，而所有大世家裡面，你是最墊底的存在，你說這層層篩選之下，有多少個優秀的人才會來投靠你？


  一百個投靠者裡面只有一個文人，一百個文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才。其他或許可以當一個小吏，甚至不少還要培養一段時間才能合用。年紀大的超過五成，到你這裡年紀大的超過七成，換言之一萬個投靠你的人裡面，能找到一個合用的文人，已經算是走運了！」王御苦笑。


  「你這樣嚇唬人真的好嗎？」白辛剛好過來，毫不留情的拆穿了王御的嘴臉，「不要相信他的話！其實不少有點能力的文士，都會自主選擇侍奉的主公，有些還有希望出仕的不會輕易投靠別人，寒門士子雖少，但也不少，每年也有千餘人成年，要找到幾個合用的人才並不困難！李氏若要治理好會稽，在重要崗位上，委派一些食客好些！」


  「止戈，你這樣好是沒趣！」王御搖了搖頭，剛才差點就嚇唬住李明了。


  話說當頭，家中管事卻是前來彙報，說是外面有三人前來，其中兩人打算拜入門下，另外一人卻是打算過來，與李明切磋一番。


  結果其他兩人，就認為後面那人是來挑釁的，於是三人就這樣打了起來。


  「出去看看！」李明倒是好奇，打算投靠的人是誰？而打算和他切磋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