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呂蒙的醒悟

  三天後，王御才收到了太史慈那邊的消息，這個時候太史慈已經打下了北海全境，同時朱皓也打下了東萊郡，雙方會師之後，迅速朝著平原郡攻了過去。


  王御這邊則兵分三路，以黃忠、關羽和王御三人各領一軍，分別朝著魯郡、東平郡和濟陰郡攻了過去。徐庶和龐統已經相繼就位，徐庶加入黃忠麾下擔任校尉，龐統則擔任關羽部的軍師，王御這邊麾下只有史渙和剛剛提拔上來，名為陳到和呂蒙的兩名小將。


  「要小心點，我們打下濟陰之後，就會進入陳留郡範圍！」幾天的時間，濟陰郡顯然對王御的突襲措手不及，好幾座縣城被直接攻下，眼看全境即將收復，即將進入陳留郡，王御把全軍召集了過來，「袁尚是袁紹最寵愛的孩子，據說還打算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他。對於這個寵溺的幼子，他必然會把最好的東西交到他手中，所以我們這次進入陳留郡，或許會遇到敵軍的方士，大家做好心理準備，不要被打個措手不及，以致於出現大規模傷亡！」


  「喏！」史渙、呂蒙和陳到三人紛紛應和。


  王御對這三人很滿意，史渙出身寒門，不過卻能堅持苦練武藝。再加上李明這邊的條件不錯，他的實力提升也很快，比不上關羽趙雲之流，卻也逐漸和徐晃龐德一流看齊。


  陳到出身汝南陳氏，乃陳蕃一族的旁系，已經凝聚出先天之炁，關鍵是善於練兵，得到軍中鍛體之法后，進行一系列修改，新的鍛體之法已經作為近衛軍的專屬鍛體法，同時作為獎勵，允許他訓練一千這樣的士卒作為直轄部眾。


  呂蒙出身寒門，16歲投奔姐夫鄧當加入李明麾下，隨即在軍事學院學習三年，用朱儁的說法他的天賦很不錯，完全可以坐鎮一方成為如同王御這樣的存在，可他性格跳脫，喜歡舞槍弄棒，卻對兵法韜略很不上心，到底是少年玩性大，讓朱儁不由得嘆息。只道如果他繼續這樣，以後怕也就是一個猛將。


  正式進入陳留郡，卻沒有受到成規模的抵抗，這讓王御很奇怪。打下了外黃縣后才收到消息，呂布軍已經打下尉氏縣，那是十多天以前的事情，當時王御他們還沒有打到陳留，袁尚已經調集兵力全力對付呂布，是以後方空虛，反而給王御佔了便宜。


  「應該是主公的命令，否則呂布不可能會動。」白辛根據情報分析道。


  「既然是這樣……這份大禮，我們若是不要，豈非浪費？」王御頓時笑了起來。


  大軍頓時朝著陳留郡席捲而去，眼看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不過大部隊依然還是每天六十里的速度不斷向前推進，要知道其他部隊，每天只能走二十里，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和取暖之中度過。


  冬天打仗絕對是浪費後勤的事情，不僅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還要消耗大量的煤炭和其他禦寒物資。再加上冬季本身物資就不充足，是以這個時代沒有人能夠在冬季打仗。


  別說冬季，夏季同樣如此，青黃不接的時候打仗，同樣是一種作死的行為。


  「原地休整！」到了晚上，王御示意大家休息。士卒們也是疲憊不堪，紛紛休息了下來。不過他們不敢直接躺下，而是緩緩走動，直至爐火升起來，才靠在爐火旁邊取暖。


  呂蒙三人也休息下來，爐火讓身體逐漸變得溫暖，四肢也開始恢復了知覺。


  只覺得身體恢復了全盛的狀態，呂蒙才不由得鬆了口氣，同時感慨道：「別人都是行軍二十里，我們居然能行軍六十里，大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剛來不知道……」史渙和王御接觸得多，他很清楚，「征北大將軍武藝不怎麼樣，可他依然當上了征北大將軍，主公甚至把征北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他，包括我們，甚至在幽州的徐晃將軍，都要聽他的吩咐，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呂蒙之前在關羽麾下擔任偏將，今年下半年才調入王御麾下，對王御了解的確不多。他也奇怪，這個沒什麼武力的男子，為什麼能夠被主公如此信任。在他看來，怎麼都要關羽或者黃忠，甚至是呂布這樣的猛人，才能成為征北大將軍，統領一方軍團。


  「這裡！」史渙指了指自己的心，沒有解剖學的現在，很多人都以為大腦只是記憶儲備的地方，思考的地方卻來自心臟，「他能當上征北大將軍，依靠的正是你有點看不起的兵法韜略……嚴格來說，應該是對士卒的了解。」


  「不明白！」呂蒙最討厭別人跟他說兵法，統兵打仗他懂，如何變幻陣型和如何配合作戰他也懂，他的天性聰穎，很多東西看過一次就能明白。卻大多都不是在書本上看到，說到底是少年心性，不喜歡看書。


  「我們有多少個士卒？」史渙問道。


  「我軍一萬士卒啊！」呂蒙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


  「不，並非如此！」王御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他們身邊，跟著的還有周瑜，周瑜已經拜入王御門下，一般都跟在王御身邊，「這一路下來陣亡了201個士卒，受傷退役的有275個士卒。同時我們還有9872名後勤輜重人員，現在隨軍的只有4752名，其他的都在後方運送物資。傷亡的士卒裡面，有28人是被凍傷和凍死，所以在出現這個情況之後，我調整了輪值的模式，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出現凍傷和凍死的士卒……」


  「將軍……」呂蒙三人首先下意識的起來行禮，聽了王御的話，呂蒙不由得撓了撓頭，好奇的問道，「將軍，您怎麼對這些事情了解得那麼通透？」


  「哈哈哈，要不然我怎麼能擔任征北大將軍呢？」王御大笑，「不僅是你們這邊，黃忠和關羽那邊，回來之後我也是要進一步了解的，唯有這樣，我才能不斷調整，讓我們這支部隊發揮最大的戰鬥力，同時確保最大速度的行軍。說到底一場戰爭，決定勝負的關鍵，簡單來說不就是戰鬥力和機動性嘛！」


  「簡單是這樣，不過深入到每一個細節就不簡單了！」史渙拱手，「就算是屬下也沒辦法做到將軍這樣的程度，屬下佩服！」


  「不過也不用精確到每個士卒吧？」呂蒙呢喃道，在他看來將軍都是做大事的，哪能做到什麼事情都要了解通透，這樣還怎麼打仗。


  「對於你們這些將領來說，如何打仗，如何打好仗即可。到了我這個地步，那麼我就要考慮更多。主公把征北軍團交給我，那麼我就要在避免重大犧牲的同時，獲得最高的戰果。」王御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對你來說，每個士卒都差不多，不過其實根據地域，又各有不同。」王御笑道。


  呂蒙不知道王御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乖乖的聽著。


  「你也學過一些兵法韜略，我知道你天性聰慧，大多是已經耳熟能詳。不過你可知道真的到了我這個地步，只是兵法韜略還不夠，你還需要繼續讀書。」王御緩緩說道，「其實各地的士卒都有不同，比如江東的士卒，會稽郡的士卒在山地戰方面略微擅長；丹陽郡的士卒更加健碩好鬥；豫章郡的士卒水性最好……然而這些知識都不是書本有的，還需要你仔細去觀察。


  為什麼要觀察和了解這些知識，因為只有當這些零碎的知識都匯聚起來，你才能根據天氣，環境和隊伍特點進行調控。對，這樣做很繁瑣，不過換了你，你能在一天內，不出現非戰鬥減員的情況下，走六十里嗎？

  能夠幾乎不需要打硬仗的情況下，就攻下好幾座縣城嗎？要知道，我們遇到的個別縣城裡面，就有數千名士卒，結果最後他們甚至都沒有和我們交戰，就已經投降，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偶然嗎？」


  呂蒙之前沒有想過這些，仔細一想才覺得汗顏，他以前沒有注意過這方面的事情，聽了王御的話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包括行軍和進攻，一切都在王御的計算之中。


  無論是行軍路線，還是士卒的戰力保證，甚至還有攻城時機的選擇，王御都選擇了最佳的方針。哪怕是野外的接觸戰，王御也是把最有優勢的部隊排上去，其他士卒互相配合，他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那麼繁瑣的指揮，如今看來其中也有某種規律，這些規律是建立在對士卒的戰鬥力和狀態的了解上，換了他最多只會安排最佳的方法進行進攻，不會做到那麼細微的指揮。


  「記住，你麾下的士卒也是人，他們也有父母和家庭！他們的家人把他交到我們手裡，我們就要確保最大限度，讓他們活著回去。士卒不是消耗品，也不是一堆數字，其實每個士卒又多有不同，且不說軍團級別的戰役，只說這局部戰爭，是最考驗統兵將領的統御能力的，只是一昧按照兵法韜略，或者自身的勇猛來獲得勝利，那麼你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副將或者猛將罷了。」王御耐心的說道，呂蒙很有天賦，完全可以成為鎮守一方的軍團長。


  只是若他繼續這樣，不靜下心來讀書的話，估計這輩子也只能當一個將領。


  「要當一個軍團長，需要那麼多的知識啊？」呂蒙也的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本來以為看幾本兵法韜略，他已經把治軍練兵謀略方面的事情都瞭然於胸，仔細一聽才發現原來越往上就越難。


  「若是伍長，只需要保全自己麾下的五人。若成為軍團長，麾下數萬甚至十數萬士卒的小命都掌握在你的手裡，豈能不慎？還不感謝大將軍，這些知識在軍校都學不到！」史渙用手肘頂了頂呂蒙，後者才恍然大悟。


  「多謝大將軍指導！」呂蒙頓時拜服，給王御行了大禮。他很清楚，這種知識放在任何人那裡都是無比珍貴，畢竟這是從將領升級為軍團長的關鍵。


  王御肯告訴他，那麼自然是很看重他。呂蒙已經頓悟，發現以前自己學習的知識，的確遠遠不夠，只想著回去之後，要好好靜下心來讀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