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權開不得

  封王條件出來，皇后和皇妃自然是為自己的兒子操碎了心。


  對於孩子們來說，這件事情距離他們還太遠。畢竟必須要及冠才能考慮是要封王還是封侯，扣除李沖之外，剩下的孩子年紀最大的才十三歲，還有七年的時間可以慢慢準備。


  反而是皇長女李玫滿肚子牢騷，甚至直接找到了李明抱怨起來：「父皇不公平，憑什麼皇弟們就能夠選擇封王或封侯，而我們這些女子，只能封公主。」


  「怎麼，玫兒還打算出仕當官員，或者當將軍？」李明聞言頓時來了興緻。不是沒想過解放婦女，不過這是個雷區，誰接觸誰倒霉。關鍵被父系社會壓制了那麼久，驟然可以解放出來，天知道會解放到什麼程度？

  後世一個兩個打著男女平等，只想享受權利，卻不打算『平等』履行義務。甚至打著解放婦女的名頭，打算把社會變回母系社會的女性，李明可沒少接觸。


  男女平等這個概念，就算是後世的文明社會，人文人道社會都解決不了，自己生活在古代何必摻和進去，更別說若真要解放，那些爺們第一個會把自己撕碎。


  「玫兒從小跟著母親，學了不少的劍法，又學了不少治國的方略，偏偏一直沒有一個可以施展的地方。出仕為官，或者入伍參軍就算了，封王男兒可以做，女兒為何不可以？」李玫插著腰，撅著小嘴說道。


  她今年也虛歲十八，按照一般的情況，已經可以成親。只是李明不希望女兒太早成親，於是表示公主要二十歲，才能成親。夫君的人選，其實早已在三年前確定，是朱儁的兒子朱皓，為此朱皓今年30歲，卻沒有婚娶，不過雙方已經有了婚約。


  「再過兩年都要嫁人了，還那麼要強。那父皇問你，你若封王，還成親不？」李明笑吟吟的問道，「封王之後，可是要交出兵權的，你讓朱皓棄武從文，他可願意？再則，你們生下的孩子，姓李還是姓朱？若是後者，那你的封國以後誰來繼承？若是姓李，卻是相當於朱皓入贅到我們李家，他又是否會願意？」


  是的，王女不管如何，都沒有封王的可能。別的不說，在非常注重家族傳承的時代，入贅可是很遭人看不起的。沒有絕對的愛情支撐，朱皓可沒辦法忽視周圍所有人益陽的眼光。可朱皓和李玫的愛情，真的能達到那個高度？

  至少現階段不行，他們目前也只是互相看對方不至於討厭，愛情怕都算不上。


  李玫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感情的問題，這一次她是第一次審視自己的情感。奈何她到底沒有接觸過多少男子，她甚至不懂得『愛情』是什麼，不過她至少知道『責任』是什麼。


  的確，沒有必要害了朱皓。封王的確風光無比，不過為了發展封地，夫妻必然聚少分多，一個聚少分多的夫妻，感情還剩幾分？再說朱皓要失去兵權，他是否會因此埋怨自己？關鍵還有一點，生出的孩子該姓什麼？！


  「父皇，我……」李玫發現，本來只是『要不要封王』的問題，居然變成了那麼深厚的問題。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你會思考這個問題，證明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的才學其實並不會被埋沒，嫁了人，用你的才學，幫助朱家更近一步，以後多生幾個外孫，進一步把朱家發展起來。同時維繫好李家的朱家的關係，讓兩家的友誼，能夠一代代延續下去，這便是大功一件。說不得，到時候你的成就，未必比你封王要差多少。」李明摸著李玫的腦袋，慈愛的說道。


  「孩兒明白！」李玫聞言，也乖乖點了點頭，沒能封王，多少還是有些沮喪。


  「女兒封王……」看著李玫離開，李明卻是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女***運動都沒有做起來，女性的工作可選擇性都非常局限，沒有收入，在家裡自然沒有話事權，最終還是成為男性的附庸而已。


  「算了，改不了……留下一個念想給後代們自己去頭痛吧！」李明也懶得浪費腦力，都說沒有永遠的皇朝。既然皇朝存續都成問題，誰TMD還要頭痛女權解放的問題。再說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有的，何必強行推動。


  不過女性的地位，略微可以提升，說到底還是侍妾的地位。如同貨物一般，這樣的處境也的確是有點……至少我華夏女性，不應該是這樣的待遇。


  又是一次大朝會，李明當然也說了這個問題。文武大臣們聞言不由一愣，只覺得李明是不是最近有點閑過頭了，居然連別人家私房的事情都要干預。


  人類的腦補能力是很可怕的，很多人覺得李明應該不會那麼蛋疼考慮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於是自然就深入的思考，深入的去分析和理解。


  然後得出一個結論：李明打算進一步拉攏中小型世家！畢竟豪門大戶子弟，有不少侍妾就來自這些小門小戶，甚至是寒門女子！妻子固然要門當戶對，納妾只要長得不錯就好！


  可如果侍妾的地位有所提升，那麼最受益的自然是中小型世家，甚至是那些寒門家庭。他們當然會對李明感恩戴德，對整體大局雖然沒有影響，不過卻在一些小事會向朝廷妥協。


  「陛下以為，該如何提升好些？」張昭站了出來。


  「別的想不到，朕最初只是希望，華夏女子能別如同貨物一樣，被人納入家中。新鮮三天就丟在一邊，甚至妻子一旦看不順眼，可以直接打殺，也不必承擔什麼嚴重責任的。


  更別說如今有不少越人，甚至是倭人女子也嫁過來為妾，文化和習俗的不同導致她們很容易會被妻子厭惡，久而久之這些異族畏懼華夏男子，不敢嫁過來了，那麼對於我們以後的民族策略，會有很大的影響。」李明緩緩道來，越說思路倒是越清晰起來。


  「那陛下有何想法？」張昭繼續問道。


  「朕也沒打算改變太多，比如大婦若長期虐待侍妾，侍妾有權提出和離，夫家必須要提供一部分財物給侍妾，我們也應該儘快幫助她們改嫁。對於寡居或者和離的女性，要鼓勵她們改嫁，同時不允許在道德層面上羞辱她們。若侍妾暴斃，查出與夫家有關的，則兇手和幫凶，也要承擔一定的罪責。說到底，既然一開始不喜歡別人，還不給和離，那當初為何要納了人家？三天新鮮？朕就問問各位愛卿，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會是怎麼樣的貨色？！」李明眉頭一挑。


  臣子們聞言頓時竊竊私語，李明這番話，很顯然會提高納妾的門檻。其實對於大戶人家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避免很多小世家攀龍附鳳。


  結果到頭來，其實最吃虧的是打算力爭上位的中小世家。賺的最多的是那些平民百姓，他們不必擔心自己女兒被人強搶為妾。另外得到好處的，便是他們這些大門大戶，有這條法令，可以推掉不少聯姻的要求，同時也能避免一些不肖子弟沉迷女色。


  至於說會損失掉一些人脈，都是豪門大戶，真正能進門的，都懂得規矩。只要侍妾守規矩，那麼大婦自然也不會為難她們。和離談不上，畢竟她們嫁進來已經是覺悟了。最多，只是保障他們，不會被夫家虐待而已，這個其實對大局沒什麼影響。


  「陛下仁義！」荀錶帶頭出列，張昭等人尾隨其後。李明是皇帝，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根本利益，那麼他們可以妥協讓步，尤其這點甚至連皮毛都不算的玩意。


  「只是寡居在家，又或者和離之後的女子，沒有一個營生也活不下去，總不能讓朝廷養著吧？朕打算在各縣開設一個院校，讓她們學會一些謀生的手段……」李明又說出了第二想法，畢竟已經有好幾萬的軍屬寡婦，等待朝廷的接濟。


  她們不少有能力的，都做起了營生，再加上撫恤金和軍屬待遇，日子過得還好。可寡居在家的可不僅是這些軍屬，她們大多沒有營生的手段，或者經營失敗，只能依靠做粗活來勉強度日，不少還不得不在門上掛著一個繡花鞋。


  「陛下！」張昭最終是跳了出來，「如今大楚百業興盛，各行各業只要願意出力都能混個溫飽。軍屬的撫恤是陛下定下來的，不好更改。至於一般的寡居女子，重點還是應該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是，拋頭露面的，難免會錯過一段姻緣。」


  「是啊……是啊……」很多文官也是紛紛應和，李明什麼習慣他們都知道。首先是技術院校，以後未必不會有正規院校，然後是否還要讓女子出仕？

  顯然，李明想要繼續『一招鮮』是不可能了，他顯然已經觸碰到不能觸碰的底線。


  「陛下仁厚，不過對於那些自甘墮落的存在，仁慈顯然太奢侈了。」荀表嘆了口氣。


  「咳，好吧，後面這件事情當我沒說……前些日子，不是聽說王御正在向軻比能的汗帳所在進軍么？如今的情況怎麼樣了？！」李明輕咳一聲，隨即換了個話題。


  「這個也是屬下打算彙報的！」朱儁出列，自從李明登基之後，朱儁被封為軍部部長，進入內閣，軍方的事情由他負責。順帶一提的是，內閣首輔，最終由張昭擔任，畢竟他的履歷和年齡擺在那裡。相對而言，荀表和顧言等，年紀還是小了一些。


  就算是張紘，如今都壓著他們一頭，不僅僅是年齡和履歷，能力也在那裡。後起之秀裡面，顧雍和魯肅等年紀還太小，首先的目標還是在四十歲后，能先當上部長，入閣再說。


  「十天前，以徐晃、趙雲和公孫瓚為主的主力部隊，已經進入草原。目前正在搜索軻比能的汗帳，短期內暫時沒有消息。烏桓那邊希望向大楚稱臣，不知道陛下以為如何？」朱儁緩緩說道，年紀雖然上去了，中氣是越來越渾厚，尤其是李明把《羅剎心經》交給他之後，不少修鍊《血煞心經》帶來的後遺症都消失了。


  「不接受！既然他們膽敢隨著鮮卑打我們，那麼在出了這口氣以前，大楚不接受他們的稱臣！」李明緩緩說道。


  「那麼臣這就給予回復。」朱儁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回到隊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