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各自的算盤

  武相濡黑著臉，強忍一巴掌拍死秦澈的衝動，將要說的事娓娓道來。


  秦澈耐心傾聽，片刻時間后，他眉頭緊鎖，頗感棘手。


  武相濡說了兩個壞消息，一是資金不足，光是僱人四處宣揚秦武商行，便用去了大半。


  二是招不到裁縫，旗袍蘊含的巨大商機，讓眾商行興奮激動，也讓裁縫身價倍增，從無人問津到待價而沽。


  但凡是想做旗袍的商家，都竭盡所能爭搶裁縫，待遇一個比一個好。


  以秦武商行的影響力，不僅招不到裁縫，一開始招攬的六個裁縫，還離開了四個。


  這意味著，產量將大幅度下降，在眾商行爭搶市場的情況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好在，秦澈是一個出色的決策者。


  他清楚自己的劣勢是什麼，優勢是什麼，一開始就主攻高端市場，若是他面向中低端市場，那麼此刻，他已經輸了。


  「只有壞消息，沒有好消息么？」


  秦澈揉了揉太陽穴，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憑空變出靈石，更不可能強行擄來裁縫。


  他只能保證大方向不出錯，就目前來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


  無論換了誰，哪怕是商界執牛耳的泰山北斗，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


  「沒有，局勢對我們而言，十分不利。」武相濡輕嘆。


  「沒你想的那麼糟糕，眼下，我們的確賺不到錢，也招不到裁縫。」


  「不過一個月後，這些問題將不再是問題。」


  「相信我，離開的四個裁縫，一定會後悔，甚至是哭著求你。」


  秦澈淡淡一笑，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著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武相濡微微皺眉，道：「可我們的靈石不多了，要麼買綾羅錦緞，要麼僱人四處宣揚，兩者不可兼得。」


  「後者是重中之重，關係著秦武商行的地位高低，市場大小，務必要放在第一位。」


  「前者可以暫緩，不出意外的話，十天後，我們便有資金了。」


  秦澈雙手交叉，道：「這幾日，你琢磨一下五階法衣，務必要做到最好。」


  「好，但願，這場不見血的戰爭，我們能笑到最後。」武相濡將青絲撩至耳後，她輸得起，可秦武商行輸不起。


  要是敗了，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讓秦武商行超越那些龐然大物，屹立在大夏商界之巔。


  「有我在，你想輸都難。」


  「去吧，時刻關注局勢，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彙報。」秦澈輕笑，一點也不擔心會輸。


  他的優勢無與倫比，領先眾商行一步，即便是趙家，也無法在旗袍領域與他媲美。


  只要他穩紮穩打，那真凰城，乃至整個大夏的旗袍的高端市場，都是他的，任何一家商行也無法與他爭鋒。


  「彙報？」武相濡挑眉，寒意徹骨，如刀似劍。


  「咳咳，口誤，不是彙報，是商量，商量。」


  秦澈乾咳，他已大致了解武相濡的性子，驕傲到骨子裡，能聽他的話，已是匪夷所思。


  「按你說的去做，不代表我是你的手下，這一點，我希望你牢記。」武相濡冷冷看了秦澈一眼，轉身離開。


  見此，秦澈無奈搖頭，而後沉心靜氣，執筆蘸墨。


  時間靜靜流逝，三天後，真凰城的商行陸續推出旗袍，不出秦澈所料，定價大多與趙氏商行相同。


  不到半天，幾萬件旗袍銷售一空，而這，僅僅是杯水車薪，遠遠無法滿足巨大的市場。


  嘗到了甜頭的眾商行，連夜趕工，只求量，忽略了質。


  故而，眾商行的旗袍下降一個檔次，別說是出自武相濡之手的精品，就算是秦澈扔給趙錢的殘次品，也比眾商行的旗袍強。


  不過，眾商行仍是大賺特賺，盆滿缽滿。


  一是因供不應求，質量差點，世人也認了。


  二是因品牌尚未形成，除了極少數人，多數人在意的只是外觀，沒有品牌的概念。


  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廝殺，欲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大賺一筆。


  七天後，爭搶蛋糕的商家，已經達到了三百家，售出旗袍總數，更是達到了驚人的百萬件。


  二百九十九家商行大賺一筆，除去成本人工，也賺了幾十萬靈石，只有一家商行，半塊靈石也沒有賺到。


  王氏商行。


  放眼整個真凰城，王氏商行僅次於五大世家，實力毋庸置疑，之所以失敗，是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氏商行的當家人，看出了秦澈的意圖，也想如他一般，主攻高端市場。


  但，此人忽略了時機，也忽略了秦澈無與倫比的優勢。


  如果王家之主開創旗袍，且有五階大師相助，那就算定價更高，也能佔領高端市場。


  可王家既不是開創者，也沒有五階大師，更要命的是，王家選錯了時機，而且沒有推陳出新。


  滿街都是檔次相同，樣式相同的旗袍，世人又不傻，憑什麼花高價買王家的旗袍？


  王家的失敗，讓那些想與秦武商行定價一樣的商家，紛紛打消念頭，向趙氏商行看齊。


  至此，局面平衡，不論是價格、質量、樣式，都相差彷彿。


  …


  趙家，議事廳。


  中年男子低著頭，彎著腰，一臉討好的向趙聖嘆彙報近況。


  片刻時間后，中年男子彙報完畢，讚歎道：「大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龍，短短十三日，竟然賺了百萬靈石，老爺若是知道，定會欣慰。」


  聞言，趙聖嘆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得意。


  趙家傳承千年，富可敵國，區區百萬靈石，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他要的是擊敗武相濡，擊敗武相濡背後的那個人。


  當下，趙聖嘆淡淡道：「秦武商行可有動靜？」


  「一點也沒有。」中年男子搖頭，疑惑不解。


  「武相濡背後的人，在想什麼…」


  趙聖嘆劍眉微皺，他也看出了秦澈的意圖，不過他更聰明一點，自知在旗袍領域，趙家不如秦武商行。


  因此，他定價只有秦武商行的一半，想逼秦澈慌亂，不得不降價。


  到時，秦武商行的優勢蕩然無存，大家處於同一起跑線。


  而以趙家的雄厚實力，就算虧本賤賣，也能撐幾十年。


  秦武商行能么？


  不可能！

  只要秦武商行與趙家處於同一起跑線，那麼這場戰役，秦澈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