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心病無葯

  「你是要逼死我？」


  「我是在給你機會，你知道的，不管是我另起爐灶，還是覆滅三房，都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微生佳皺眉。


  該死的！

  瘋子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你放心，對外，養老院依舊是三房的，我不會用書面形式更改股權，我要的，不過是在決策上，你對我的言聽計從。」


  微生佳懂了，卻又糊塗了。


  依著瘋子的意思，她會額外注資，可這額外注資的資金，不會算在股權分配里，所以三房還是佔大頭，依舊是控股方，只不過，日後在養老院的決策上，三房要以瘋子的意思為風向標，跟著瘋子走。


  微生佳沉思。


  如果說，瘋子要用養老院來弄垮三房，真的是多此一舉，勞民傷財不說，還浪費瘋子的時間，以瘋子現在的能力，三房拿什麼和她斗？


  微生文睿都死了，三房還撐什麼？

  所以，瘋子的目標，只能是微生德了？

  沒時間給她做過多的謹慎思考，微生佳咬牙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得保證，你對付了微生德后，從養老院退股，我們的合作也結束。」


  「那是當然。」柔寧答得爽快。


  從咖啡廳出來，柔寧看著停在路邊的轎車，笑了笑，腳步一轉，改變了方向，徑直上了轎車後排。


  「你倒是眼尖。」車內的人笑著調侃了一句。


  「你不就是想讓我看到你嗎？」柔寧無所謂地說道，「你不放心我？」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要是連微生佳都搞不定，那我們也沒合作的必要了，我不過是路過而已。」


  「是嗎？」柔寧眯著眼盯著顏煜然看了一會，「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中午到我那裡去吃飯吧，燒烤。」


  「垃圾食物。」顏煜然嫌棄地說道。


  「你之前不是破罐子破摔嗎，怎麼，現在開始養生了？走吧，嘗試些自己沒有嘗試過的事物，才不枉此生。」


  「你變了。」顏煜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柔寧卻只是笑笑，「我不過是稍微正常了一點，一句話，去不去？」


  「可以去試試。」


  老宅。


  每個人的關注點都在燒烤架上的烤肉上，這種事自然要自己動手才有意思，所以各種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圍著圍裙，擠在燒烤架前，為肉串努力著。


  柔寧端著容楚和苗寶遞來的肉串，美滋滋地啃著。


  顏煜然手裡也拿了一串，卻不是自己烤的，畢竟燒烤架只有那麼大，輪椅擠過去，也就沒有別人什麼事了。


  「你和容楚……」顏煜然不是喜歡打探別人隱私的人，只是看到容楚和柔寧的相處方式，突然有了感觸。


  「嗯，就是你看到的那那樣。」柔寧大方地承認。


  顏煜然笑了笑，「你倒是很會選。」


  「你也覺得我選得不錯？嗯，我一直都這麼認為的，老五要顏值有顏值，要實力有實力，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情感缺失，所以柔寧從來不知道謙虛為何物。


  容楚第一次見顏煜然，雖然有疑問，卻不好問，所以一直注意著柔寧這邊，見她和顏煜然有說有笑，有些吃醋，卻也沒有真的生氣，把手裡的雞翅交給容泰，他端著盤子走過去了。


  「暖暖。」一開口就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顏煜然沖柔寧調侃地挑眉。


  「顏煜然。」柔寧做著介紹。


  「顏家旁支當家？」


  「容先生很了解顏家。」


  「圈子裡的人。」


  同在一個圈子，既是朋友，又是敵人，不知根知底那怎麼行？

  「那容先生一定知道我的事了？」顏煜然惡趣味地問道。


  容楚點頭，「你和暖暖聯手了？」


  「柔寧，你的男朋友太聰明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柔寧雙手一攤。


  我能怎麼辦？

  我也很無奈。


  「男朋友」三個字，成功取悅了容楚。


  他大方地把盤子朝顏煜然面前一遞，「剛烤好的土耳其火腿，嘗嘗。」


  柔寧挑眉。


  要知道容楚雖然胃口不好，卻最是護食，能讓他這麼大方地把食物分給顏煜然，顯然是把顏煜然當自己人了。


  柔寧復仇的事，容楚不參與，但是會全程關注，在柔寧需要幫忙的時候才會出手，所以當下並沒有問柔寧和顏煜然的詳細計劃。


  倒是午飯後，借著到廚房端飲料的機會，柔寧主動說道：「『庭院深深』是顏煜然買下來的，之前他只把它當做是個賺錢的工具，積累原始資金，和顏家作對，這次，我找上他，不僅因為養老院和微生德有關，你知道的，顏家在C市的旁支雖然落魄了，可主家沒有放棄他們這一支脈，而且，當年顏煜然的事，他說，和主家也有關係。」


  「暖暖，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容楚捏了捏柔寧的臉頰，手感太好，捨不得放手，「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亂想。我承認，在和你有關的事上，我不僅小心眼，還大男子主義，甚至有很強的控制欲，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會幹涉你，控制你，我一直都相信你，所以，你要對我有信心，我不會無理取鬧，或許，我會抱怨，但是，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這段話，在別人聽來，會認為容楚的心理有問題，可柔寧知道，他們兩人本就是不正常的人，所以不要用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他們。


  他們的相處模式很好，很自由、很和睦，他們的感情來的熱烈，持續得洶湧，別人或許看不慣，可他們自己很享受。


  至於所謂的控制欲……


  柔寧知道，那是容楚不善表達自己，用詞不當。


  吃醋而已。


  真要不在乎了，關係也變了。


  華靜芸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


  儘管她努力調整，也配合醫生的治療，可睡眠質量越來越差，精神也變得恍恍惚惚。


  每天躺在床上，都擔心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身邊會出現莫名其妙的驚悚的東西，所以她夜不能寐，怕得狠了，借口和肖揚分房睡。


  可這終究不是長法，現在她可以借口處理教會的事，怕影響肖揚，可是下次又找什麼借口？


  再說，時間久了，肖揚肯定會懷疑。


  站在衛生間里，看著洗手池裡掉落的頭髮，華靜芸前所未有的惶恐。


  她不敢看鏡子中的自己。


  那個面色黑沉，頭髮枯黃，且每天掉落大把頭髮的自己。


  不，她不敢面對。


  她能明顯感覺到肖揚對她態度上的變化。


  男人嘛，本就是視覺動物。


  危機感。


  華靜芸第一次有了危機感。


  匆匆畫上精緻的妝容，把頭髮盤在腦後，華靜芸出門了。


  心理診所。


  李想仔細分析了華靜芸的精神狀態，甚至連催眠都用上了，可依舊解決不了華靜芸的夢遊問題，更別說華靜芸在夢遊的時候做的那些事。


  「要是你覺得不放心，那麼住院……」


  「不，我不能住院！」華靜芸否決了李想的提議。


  她怎麼能住院？

  住院不就是說她的精神有問題！

  她怎麼向肖揚解釋，怎麼面對圈子裡的人？

  「住院的話，我可以進一步觀察，單憑你描述的那些，我無法做出最正確的診斷。我知道你的顧慮，你看能不能這樣，找個借口在我這裡住幾天。你也希望我儘快找到病因，解決問題。造成你現在的情況，有很多種可能，或許是心理壓力，或許是某些特定因素誘發的。」


  「換別的葯呢？」華靜芸問道。


  「沒弄清楚原因，換藥治標不治本，精神疾病有很多種，不同的病用不同的葯，我總不能把每種葯都給你用一遍吧。」


  華靜芸皺眉。


  她當然知道李想的說法沒錯，可是她十分抗拒住院。


  「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住院的事。」看出華靜芸的顧慮，李想保證道。


  「我想想辦法，就這幾天吧。」速戰速決，華靜芸不想耽擱太久。


  回到別墅，肖揚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華靜芸想了想，進了廚房，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吃的。


  肖揚和微生琪下樓吃飯的時候，看看滿桌的飯菜，有些奇怪，「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吧？」


  「非要是特別的日子我才能做好吃的？」華靜芸嗔怪地瞪了肖揚一眼。


  不得不說，在精緻的妝容下，華靜芸還是很嫵媚的。


  她的模樣本就屬於中上，得體的裝扮加上這些年沉澱下來的氣質，在圈子裡也算是精緻的貴婦，再加上她懂得保養，比同齡人看上去年輕不少，否則，也不會勾引到肖揚。


  只不過這段時間睡眠不好，精神壓力過大，姣好的模樣敗了不少，好在，她化妝的技術不錯，能填補氣色上的缺陷。


  華靜芸體貼地幫肖揚夾菜，偶爾問一兩句生意上的事，帶動著飯桌上的氣氛。


  在她刻意的討好下，肖揚的心情不錯，兩人間的氣氛緩和不少。


  飯後，一家人坐在客廳里，享受家庭時間。


  「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好，是不是教會那邊的事情很棘手？」肖揚關心地問了一句。


  華靜芸頓時開心地笑了。


  這段時間她和肖揚之間的氣氛不對，肖揚已經很久沒和她說這麼體貼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