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憑什麼

  故事的結局和眾人的猜測一樣，「稻香村」是受害者，微生柔寧是受害者，只是過程完全出乎了眾人的預料，堪比一場大戲！

  剩下的事，就是警方的事了。


  誰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八卦地等著警方那邊的結果。


  只不過，眾人都認為那名主廚的舉報是個敗筆，等著整件事更詳細的說法。


  柔寧留在C市的時間不多了，趁著心情好，又有空，跟著容楚逛夜市。


  夜市靠近大學的生活區，所以很熱鬧，除了小吃，就是各種小玩意，不是很金貴的東西，勝在創意。


  柔寧拉著容楚興緻勃勃地逛著，倒是買了不少小玩意兒。


  晚上八點多鐘，正是夜市最熱鬧的時候，兩人艱難地穿梭在人群里。


  本能地，柔寧覺得哪裡不對，她朝容楚看去。


  容楚緊抿著嘴唇，顯然也是一副高度戒備的模樣。


  暮色里，周圍看得並不正切，身邊不斷有人擦身而過，偶爾會出現肢體的碰撞。


  突然，柔寧戒備地緊繃著身體，容楚已經先她一步，將她抱在懷裡，一個側身，順勢一腳踢了出去！

  尖叫過後，周圍的人紛紛朝後退了一步。


  「殺、殺人了！


  尖銳的聲音引來一陣騷動。


  害怕的，四下逃竄。


  好奇的，想要擠過來看個究竟。


  理智的，已經打了報警電話。


  柔寧「害怕」地縮在容楚的懷裡，餘光偷偷瞄著在地上動憚不得的微生琪和她手裡的那把刀。


  沒錯，殺人的是微生琪，只是她還沒有得手，就被容楚一腳踢翻了。


  暮色里，她能清楚地看到微生琪仇恨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戳在她的身上。


  柔寧無所謂地聳肩，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好怕的。


  警察來得很快。


  這裡是大學生活區，本就是重點巡視的地方，再加上這裡的夜市在這片區域很有名，每晚都有專門的警力在這段時間維護秩序和安全，在這個時候，在這個路段鬧事，根本就是找死！


  作為最了解微生琪的柔寧，多少能明白她的心思。


  處心積慮要陷害的人沒事，反倒把自己賠進去了。


  在裡面待了幾天，肖揚就找關係把微生琪弄出來了，她做的那些事也有人頂了，按理說，事情到此就算結束了。


  可是微生琪不甘心啊。


  她花了那麼多心思設計的局，沒把瘋子弄進去，反而把自己弄進去了，圈子裡的人怎麼看她？


  繼父怎麼看她？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件事後，她的酒樓營業額一落千丈，幾乎沒有食客在她的酒樓消費。


  能給競爭對手下毒的，誰知道會在自己的菜里加什麼東西？

  所以，哪怕是現在肖揚沒有和微生琪深談，微生琪自己就亂了。


  她信誓旦旦地要把瘋子踩在腳下，結果最先跌進泥濘的，卻是自己。


  各種情緒摻在一起，微生琪瘋魔了。


  作為當事人，柔寧跟著警方到了警局。


  雖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可微生琪的舉動已經造成了恐慌和負面影響，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肖揚那邊，徹底放棄了微生琪。


  嚴格說起來，先不說他和華靜芸已經離婚了，微生琪本就不是他的女兒，他能這麼「照顧」她，已經仁至義盡了，更何況，微生琪現在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最後，微生琪還有個正牌的父親微生德。


  華靜芸進了瘋人院，那微生琪就是微生德的事了。


  所以，這件事肖揚不準備，也不會出面。


  微生德的動作也確實很快，因為他要結婚了，不能因為微生琪的事，影響到自己的婚禮。


  微生琪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在拘留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打擊得多了，麻木了，微生琪不哭不鬧，異常平靜。


  微生德花了很多工夫，他知道要柔寧撤訴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當時是在鬧市上，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也不是柔寧能做主的。能讓微生琪免受牢獄之災，還不能成為自己累贅的唯一辦法，就只能讓微生琪和華靜芸一樣——精神上出了問題。


  或許，在微生德的想法里，待在瘋人院比待在監獄里好，而且，有一個瘋了的女兒，總比有一個坐牢的女兒聽上去舒服吧？


  對於微生德的暗箱操作，柔寧表示無所謂，反正她的目標又不是微生琪。


  只不過，在微生琪被送進瘋人院的時候，在馮永的刻意安排下，華靜芸和微生琪見面了。


  這下，華靜芸瘋狂了！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可微生琪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女兒還沒出嫁，就算她從這裡出去了，一輩子戴上「瘋子」的帽子，怎麼在圈子裡混，怎麼嫁進豪門！


  華靜芸不在乎那什麼黑屋子了，像條瘋牛一樣大鬧瘋人院，幾個身強體壯的看護都無法制服她，可見，華靜芸這次有多激動。


  直到柔寧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華靜芸才聲音嘶啞地開口，「是你！是你！」


  身體被鐵鏈束縛，華靜芸掙扎帶動了金屬碰撞的聲音，很是刺耳。


  「你錯了，不是我。」


  華靜芸猙獰地看著她。


  「微生德。」柔寧幽幽地吐出三個字。


  華靜芸愣住了。


  柔寧走到她對面坐下，「微生琪和李楠設計我，結果把自己賠進去了，她氣不過，想在鬧市刺殺我，結果呢，喏，你知道的。作為微生琪的父親，微生德自然要給她擦屁股了。可是呢，微生德最近忙著自己的婚禮。」


  「什麼婚禮！」華靜芸怒了。


  她可以在離婚後尋找更好的出路，可微生德不可以！


  凡是有負於她的人，都不能過得比她好！

  扭曲的心態下，華靜芸沒瘋也瘋了。


  「哦，你還不知道吧，」柔寧恍然大悟地說道，「微生德在京城混得不錯，被一世家小姐看上了，說是小姐，嗯，其實是個寡婦，可人家家世好啊，娘家是京城圈子裡的人，雖然只是個二流圈子，可底氣足，和一流世家也是有姻親關係的，你也知道，微生德長的不差，男的有貌，女的有財，一來二去，兩人看對了眼，順理成章地準備結婚了。這個節骨眼上，微生琪出事了，微生德把她撈出來也算是盡了做父親的責任。你也知道，我肯定不會撤訴，所以呢，只能用精神問題來替微生琪辯護，有個瘋了的女兒，總比有個坐牢的女兒更好聽。微生德有多愛面子，你比誰都清楚，既然微生琪註定是個麻煩，那就讓她安靜地待在這裡，你們母女也算是有個伴。」


  「你胡說！胡說！」華靜芸猩紅的雙眼死死瞪著柔寧。


  她不會承認微生琪的失敗，更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


  在瘋人院的這段時間，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人間煉獄，她不希望女兒遭受和自己一樣的遭遇。


  「小九，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能讓琪琪出去的，對不對？」華靜芸兩眼發亮地看著柔寧。


  「是啊，」柔寧認真地點頭，「可是，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

  以她們之間的恩怨，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華靜芸憑什麼認為她會把微生琪弄出去？


  華靜芸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想到了什麼，她急切地起身，奈何身上綁著鐵鏈，她無法衝到柔寧面前，只能叫囂道：「我和你作筆交易！你一直想知道幕後的人是誰，我告訴你名字，你把琪琪弄出去！」


  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要求，華靜芸盯著柔寧，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


  「可惜，我不想知道了。」


  「怎麼可能，」華靜芸胡亂掙扎了兩下，「我知道你不過是想和我談條件，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把琪琪弄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如果，早半個月，不，早幾天你和我談，沒準，我很樂意和你做這筆買賣，可是現在，我不想知道了。」


  「不想知道了？」華靜芸審視地看著柔寧，「難道你不想為微生安和舒雅報仇了？你這是不孝！你明明知道他們死得冤枉，為什麼不給他們報仇！」


  「激將法？」柔寧似笑非笑地睨了華靜芸一眼，「我沒說我不報仇啊，我不報仇，你和微生琪是怎麼進來的？」


  華靜芸一愣。


  柔寧繼續說道：「背後那人，我自己會查，用不著你，至於你和微生琪，還是好好享受母女時光吧。我啊，就是這麼心善，見不得你孤單、寂寞，正好，微生琪進來陪你，無聊的時候，你們母女倆也能說說話，看，我對你們多好。」


  「你不想知道了？」顯然，華靜芸的執念還在那筆交易上。


  柔寧伸出食指，在華靜芸面前晃了晃，「我自己就能解決的事，何必多此一舉？」


  「你怎麼會不想知道了？」魔怔中的華靜芸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柔寧懶得廢話，縱使現在她不知道，但總會知道的。


  她不急。


  沈西遠回來了。


  第一站就是老宅。


  比起苗寶的冷眼相看，容楚身上的氣息就要犀利得多，容金海是維護自己孫子的，擺著長輩的架子，坐在沙發上，半眯著眼，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容老爺子。」沈西遠是很有禮貌的晚輩，該做的客套走了一個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