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給點壓力
七月末,八月初,氣溫最是火爆。
除了晚上那點夜生活,丁一白天特別不愛出門。
太熱!
這段時間,簡單酒樓依然賓客爆棚,中午客人稍少一些,不過晚上卻更熱鬧,依然可以維持日流水過五萬的記錄。
開業一個月,哪怕會員卡餘額計入其他業務收入,酒樓的餐飲業務總收入也過了一百五十萬,其中材料成本不足四十萬,人工成本不足二十萬。
哪怕扣掉稅務,折損,水電物業等項目支出,盈利也超過了五十萬。
九六年,帝都房價平均不過五千,簡單酒樓一個月的盈利,足以在帝都三四環位置買個三室一廳。
想著日後帝都日了天的房價,丁一突然有點衝動,要不去帝都買幾套房?
正看著賬目,周雲舒過來了。
今天的周雲舒,白襯衫,黑色西裝半身裙,略顯正式的裝扮沖淡了平日便裝的那種知心姐姐的柔和,略顯犀利,自帶氣場。
最令人稱讚的還是她襯衫前襟,大翻領下的寸許鏤空蕾絲,既沒破壞原有氣質,還增添了一些輕鬆愜意,以及女性的魅力。
丁一嘖嘖有聲。
周雲舒不由自主的白了丁一一眼,「你那什麼表現,我發現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丁一頓時一臉委屈,甩鍋道,「這鍋我不背,明明是雲舒姐越來越有魅力!」
「魅力你個大頭鬼!」
啐著丁一,周雲舒自己反而先笑了起來,最近也不知他哪兒來的這麼多俏皮話,「對了,聽說昨天一紡廠的事了沒?」
丁一當然清楚這事,昨天最終李愛國也沒處理好,還是王星峰代表輕工局,允許職工一定程度的參與到改制中,保證把改制過程透明化,才算打發掉職工。
王星峰這個表態是正確的,沒毛病,只是,透明化的具體措施需要回去研究!
這老官僚!
王星峰深得官僚精髓,不好處理,沒利益的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則是能拖就拖,最少也得借口集體決定,分攤責任。
丁一瞄了周雲舒一眼,知道這只是一個談話的由頭,便笑道,「聽說了。」
周雲舒說道,「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周雲舒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對此丁一併不奇怪,不是什麼心機不心機,大家雖然關係很好,可還不至於什麼話都要開門見山。
夫妻之間有時候還要講究點曲線救國,另闢蹺徑呢。
呃呃呃……
一紡廠的事,是丁一動手腳的事並未瞞著周學峰。
周學峰察覺異常,讓人來問問丁一的想法,再正常不過。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丁一已經證明了他的商業天賦。
沉吟了一下,丁一併不隱瞞的說道,「我的目的是想拿下一紡廠的成衣車間。」
周雲舒聞言一愣,不了解情況的反問道,「成衣車間?一紡廠不是紡織廠嗎?」
丁一聳聳肩,「他們不務正業唄。」
手握簡單酒樓這個下金蛋的母雞,周雲舒不懂丁一怎麼會想起成衣行業。
雖然不解,周雲舒也不會貿然反對,「為什麼想要成衣車間,紡織服裝行業現在不是很艱難嗎?」
「紡織是紡織,服裝是服裝。紡織行業產能過剩,進入了寒冬期。不過我認為服裝業不同,隨著現在的經濟發展,人們生活水平不斷的提高,服裝行業反而進入了一個蓬勃發展期。」
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紀初,正是國內服裝行業的一次消費升級。
想想七,八十年代的人對服裝的稱呼,什麼的確良襯衫,真絲襯衫,呢子大衣,或者花格子衫,喇叭褲等等,都是更加註重服裝的基本屬性,外形,款式,面料等東西。
極少會出現品牌這種更多是品位,認同等務虛的東西……
那時候你跟人說品牌,大概真的有人會問你,這是新料子?暖和嗎?
九十年代中期開始,隨著進一步開放,經濟發展,服裝品牌開始逐漸冒頭。先是什麼花花公子,夢特嬌,皮爾卡丹等品牌做出一副真*國際大品牌的模樣,利用第一批先富起來人的炫耀心理,橫掃四方。
緊接著,真維斯,羅賓漢等一大堆分不清品牌的服裝,用一種年輕人品味的形象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當然,說起這個時代,肯定也不能避免牌子*班尼路這個品牌。
無疑,現在正是服裝行業發展的機遇。
聽著丁一的介紹,周雲舒沉默了一下,雖然對他的商業能力信任,還是難免擔憂的問道,「品牌是這麼好塑造的?」
「實在不行也可以先接點訂單,甚至是工作服,校服之類的工裝活養活廠子,然後慢慢去塑造一個品牌。」說著,丁一盯著周雲舒笑道,「到時候還要周科長發動發動工商局多支持一下。」
見他說著說著就開始扯,周雲舒忍不住啐了一口,「去!」
丁一走回辦公桌前,翻開了賬本,對周雲舒招手道,「對了,來看看酒樓這個月的成績!」
周雲舒聞言走了過去,手撐在辦公桌上看賬本,因為距離較近,丁一可以嗅到空氣中若有若無有的一絲香氣,分外撩人,如果側身過去,還能順著紐扣縫隙,或者前襟的蕾絲空隙看到點點白膩。
看到首月盈利數字后,周雲舒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張張嘴,卻不知如何形容,最終只能嘆道,「真沒想到。」
是啊,真沒想到!
周雲舒此時感覺真的挺複雜,按剛開業時小姨朱紅霞推測,簡單酒樓一年可以賺個三五百萬。這個數字已經狠狠震撼了周雲舒一把,如今看來,當時的樂觀估計還是有些保守。
真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搖了搖頭,周雲舒把賬目大略的看了一遍,便直起了身子。
再次通過數據直觀的證明了商業天賦后,哪怕不了解服裝,周雲舒也想不到什麼反對丁一的理由,微嘆一聲,「你想讓我做什麼?」
不想再打啞語,丁一乾脆明說道,「讓周伯伯給輕工局點壓力。」
他費勁巴拉的挑動一紡廠職工鬧事,不就是想提供給周學峰一個干涉的借口。
不管輕工局局長是誰的人,終歸屬於周學峰分管範圍,出了這種事,給點壓力再正常不過的。
至於怎麼給壓力,周學峰只要想,經驗比丁一豐富多了。
想著,丁一就介紹著更深層的原因道,「這次一紡廠的改制,盛世地產是主要參與者,說不定就能抓到他的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