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二次孕檢
蘇宸彥帶著殷珞返回公寓。
公寓距離殷珞的女子學校很近，當然，奢華程度絕不能和白沙島相提並論，不過三室兩廳遠遠足夠兩人外加管家敏行居住，有時候，因為房子小，反而更有一種家的味道。
至少殷珞很滿足。
尤其每晚和蘇宸彥睡在一個房間，同床共枕，床邊擺著兩人的合照，床下是兩人成對的拖鞋，衣櫥里掛著兩人的衣服……點點滴滴的細節，讓她找到上輩子做夫妻時相濡以沫的感覺。
因為回來得突然，敏行完全沒有準備，好在因為殷珞懷孕，家裡時常備著各種營養品，敏行先端了一碗溫在電燉鍋里的極品血燕給殷珞吃著，然後趕緊去準備飯菜。
婚宴上的食物看著精美，卻不一定合殷珞胃口，回家之後殷珞胃口大開，很快喝完了燕窩。
她舔了舔嘴唇，仍然沒飽，望向廚房的方向，那模樣看起來頗有些望眼欲穿，後來大概是真的不能忍了，竟然站起身，說：「我去廚房看看。」
蘇宸彥哭笑不得，伸手把她攔下來，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怎麼餓得這麼厲害，剛才吃的那幾塊牛排白呢？」
「那我也不知道嘛，當時覺得差不多飽了，可是等坐車回來，就又餓了。」殷珞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胃，「你說，我吃了這麼多，怎麼肚子和殷雨菡三個月的差不多？我這都四個月了……」
「可能因為孕期不同吧。」蘇宸彥的手掌輕輕撫在殷珞的肚子上，作為升級做爸爸，這種感覺很新鮮，很微妙。
殷珞聽了蘇宸彥的話，突然睜大眼睛，怔怔看著蘇宸彥，「叔叔……犭也狼的壽命是人類的七八倍，那孕期……不會也要七八倍吧？」
這麼換算下來，豈不是要懷孕六七年？！
太驚悚！
蘇宸彥愣了愣，彷彿被殷珞這個問題難住了，「族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雌性懷孕了……不過，我聽說孕期是在十五個月左右。」
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聽說族裡雌性在臨近生產時，通常……是會獸化的，因為獸化後身體各方面能力都達到峰值，可以減輕痛苦，也能減少難產的發生。
但是珞珞是人，她不會獸化，而犭也狼的幼崽對於人類，只怕也太大了……
蘇宸彥的摟著殷珞，心往下沉。
她這麼嬌嬌小小，怎麼承受得了生產時的痛苦？分娩對於別人而言或許是一種幸福，但是對殷珞，大概……是致命的危險。
這個孩子，果真不應該到來……
……
殷珞不知道蘇宸彥心中所想，此時的她，被蘇宸彥說的十五個月震住了！
人類是十月懷胎，犭也狼十五個月？！一下子多出小半年！
人家的孩子出生后都擺百日宴了，她的孩子還沒出生？！
這讓她說什麼好呢……也許她應該知足了，作為一個長壽的種族，至少不用像哪吒似的懷孕三年。
敏行滿面笑臉的端著飯菜過來，香氣四溢。
殷珞聞到菜香，正想從蘇宸彥身上跳下來，忽然從身體里傳來一陣異動！
殷珞頓時僵住，不敢動了……
她慢慢扭過頭，直直看向蘇宸彥，卻從他眼裡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叔叔……」殷珞咽了一下，遲疑的問他，「你……有感覺到嗎？」
蘇宸彥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好半天，才緩緩點了一下頭。
餐桌邊的敏行見殷珞沒有像以往那樣急吼吼的過來，有些奇怪，抬眼望去，恍惚間，從一向精明睿智的指揮官大人的臉上，看到某種類似懵逼的神情……
咦？他倆這是怎麼了？
「他動了。」殷珞不可思議的撫住自己的肚子，「他還那麼小，就會動了？」
蘇宸彥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同樣保持撫摸肚子的姿勢，蠢蠢的重複道：「是啊，他還那麼小……怎麼就會動了……」
殷珞先是笑，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
「叔叔，我捨不得他……怎麼辦？我會捨不得他的……我真的捨不得……」
那是一條生命，是她和蘇宸彥愛的結晶，更是與她血肉相連的寶貝，她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珍寶捧來給他，又怎麼能接受……親自對他判下死刑……
孕期的殷珞原本情緒起伏就大，現在她一想起下個月的孕檢，極有可能就是孩子的死期，心中的悲痛更是無以復加，眼淚也難以遏制的湧出。
蘇宸彥擁抱著她，想要安慰，可是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第一次詞窮了……
他竟然，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殷珞。
……因為，他的心裡也同樣痛。
好在殷珞沒有哭太久，她伏在蘇宸彥肩上，擦了擦淚，軟糯的說：「他剛才會動，一定是餓壞了，寶寶餓著肚子，媽媽還在這裡哭個不停，實在太不應該。」
殷珞從蘇宸彥身上跳下，往餐桌走，「我得多吃一點，把寶寶喂得壯壯的才行……」
蘇宸彥默默看著她的背影。
明明知道她痛，卻沒辦法為她分擔或是減緩，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直叫人感到絕望。
……
十一月轉眼就到了。
恰好這個月是畢業考的日子，殷珞主動要求孕檢推遲兩周，理由是為了不影響考試的狀態。
蘇宸彥知道她心中害怕，只做不知，笑著說好。
她在漸冷的秋風中，開開心心進了考場，而等考試結束后，她臉上雖然也有笑容，卻明顯十分勉強……
因為她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這是一個坎，一個屬於她和寶寶共同的坎，避不開，也躲不過。
還是那所私人醫院，還是那位院長，只不過這次，除了蘇懿，多了許多陌生面孔。
這些人面無表情，目光銳利，尤其在看到她的時候，他們的眼眸都會掃向她的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們的眼神讓殷珞感到很不舒服。
醫院院長領著他們往特殊診室走，即將到達時，停下腳步，男人轉身對蘇宸彥說道：「抱歉，你不能進去。」
蘇宸彥蹙起眉，目光頓顯凌厲。
站在他身旁的蘇懿卻抬起一隻手，牢牢按在蘇宸彥肩上，「你要相信蘇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