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非禮勿視

  浮生在墨王府醒來的時候,只一席還記得一些片段,隨後趕忙抽出自己的手掌心,但是並無異樣。也算是因禍得福,浮生受傷這幾日,窯子一直寸步不離的照顧她。就連懶蓉蓉想要找和浮生單獨相處的機會,也只有沐浴的一刻鐘。


  「師傅,你有沒有覺得殿下太粘人了?」懶蓉蓉給浮生搓背的時候,忍不住打小報告道。


  浮生心裡美滋滋的,只巴不得窯子以後日日夜夜都這樣才好呢,不過看自己的小徒弟醋意濃重,只能好心安慰:「這幾日我傷還未痊癒,等好了,他還是要回天界幫天帝處理政務的。到時候,還不是有的是時間陪你?」


  蓉蓉得了句好話心裡正開心雀躍,卻無意間看到師父眼底的落寞,到底,自己和殿下的分量沒法比。蓉蓉砸了咂嘴,悶悶道:「我也就抱怨抱怨,在人間晃得時間太久,身上早蒙上一層污濁之氣。過兩日我還是得回劍里休息休息。」


  想著戰狼也來了,後面的路應當走的順坦,浮生也就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浮生穿衣的時候,蓉蓉一口一個葡萄,小嘴動得飛快,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浮生見著,嘴饞也動手拔了兩顆。想著一件事,又害怕蓉蓉告訴窯子,只得刻意用著稀鬆平常的語氣道:「蓉蓉,傳聞劍靈可以看透凡人的往生,那你能看見我的過去嗎?」


  蓉蓉側著腦袋,一臉疑惑:「過去?師父,你的過去不是都在永郡殿嗎?」


  「不是,比那個還要再早些。」浮生放下葡萄,期盼得望著蓉蓉:「我也是人,也應該有父母啊!我找過藏經閣,也問過窯子,都沒有收穫。我自己的觀微,查不到我自己的過去,你快幫我看看,我的父母他們到底是何人,還健在嗎?」


  蓉蓉腦子打結了好半天,見浮生一臉期盼得模樣,沒法拒絕:「那我試試。」


  可是依舊並無所獲,唯一看見的就是窯子把浮生從襁褓時期就帶回天界的景象,當時天黑的如鬼魅一般。


  「師父,可能因為當時你還小,對父母沒有記憶,所以查無所查。」懶蓉蓉收回了觀微,有幾分吃力,其實不是查無所查,而是好像有人刻意封鎖了再之前發生的事,蓉蓉道行有限,沖不過去,便只能放棄了。


  浮生揉搓著自己的掌心,明明在水裡就好像隱隱綻放著一朵蓮花,可是拿出水面,又什麼都沒有。


  即便是浮生沐浴的時刻,窯子也只敢在內室外頭外靜坐閉目養神小憩。


  剛要入夢之時,屋外頭突然有銀絲飛舞如絮,窯子便驟然驚醒。


  仙氣未到,便已聽見笑聲,來人竟是故友,令狐和若依。


  「令狐收到你手札,我聽著事關浮生,實在放心不下,便硬拽著令狐來看看。」若依上來便是要推開帘子去尋浮生。


  「她在沐浴!」窯子一把拽住若依,冷聲道。


  令狐眉毛輕挑,玩心十足:「總不會,現在連換件衣服你也得看著吧。」


  窯子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性質:「我上次不過一個轉身,聖后就把浮生捆走了。」


  若依捅了捅令狐的胸,道:「你只管嘲笑,要是有一天我也遇這事!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呸呸呸,我可不像窯子,會沾花惹草!你只管放心大膽得和我相好!」令狐一把摟過若依,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若依紅著臉,底底罵了幾句,便收回情緒:「喏,這是浮生上次給我的神器。你下凡走得匆忙,我也沒機會給你。」


  令狐搶先拿了天叱刀,把玩了許久,大驚失色:「這東西,怎麼會在浮生那?」


  窯子沒有說話,若依不知有何不妥。


  「這把刀萬年來都被窮奇看守在神山,此事只有你,我,天帝和她知道!為什麼浮生會拿到這把刀?」令狐渾然不知自己的力道非輕,差點掐傷了窯子。


  窯子倒吸一口冷氣暗暗收回手道:「浮生中了她的計,去神山拿了天叱刀解開了綠蘿障的枷鎖。」


  明明是一件堪比毀天滅地一般的大事,可窯子說得語氣淡然,讓令狐火冒三丈:「那她人呢?」


  「不知!」


  若依聽的一頭霧水,這她她她的,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浮生又會中她的計?

  此時,浮生和蓉蓉恰巧換了新衣出來。


  窯子用眼神示意令狐不要再提,令狐心裡一陣急躁,跺腳嘆了一聲。


  「見過若依上仙,令狐上神。」蓉蓉恭恭敬敬得對兩人行禮便退到浮生身後。


  浮生看見若依來,打從心裡開心:「若依,正好,上次你走的匆忙,我有好些東西要給你呢!」


  若依先行一步,一手搭著浮生的脈搏,示意她不要再動。見真的無事以後,一手撫摸著浮生鬢髮,一手拂過她大大小小的傷疤,若依的回春術登峰造極,浮生的傷很快就消得一點痕迹都看不見。只是看到浮生臂膀上的淤青,內傷,若依救治不了,心裡便很不是滋味:「此次,多是夕瑤過分了些。」


  浮生一臉懵:「夕瑤上神?」


  窯子咳嗽了一聲,若依便岔開話題道:「走,帶我去看看,你都給我準備了什麼寶貝。」


  「你且等等。」窯子上前一步,將一串做工極其精細的鈴鐺掛在了浮生腰間。他手法細膩,溫柔,一陣陣曇花的香氣襲來,浮生胸口砰砰直跳。


  這是蠱夢鈴鐺,兩隻成對的蠱中,分別裝在鈴鐺內,即便在天涯海角,只要一直蠱蟲撞擊鈴鐺,那另一隻蠱蟲就一定能找到它。


  若依掃了一眼窯子,含笑打趣:「什麼時候,窯子還會系這女孩子家的東西了。」


  浮生臉皮子薄,被這一行人注視著,羞澀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了得好。


  若依知道分寸,便趕緊拉著浮生先行開溜。


  待他們走後,令狐實在按耐不住心中滿腔怒意:「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連我都瞞著!」


  窯子直接無視了他的激動,尋了一個極佳的位置,觀察浮生的屋內景象:「告訴你又如何?不告訴你又如何?現下你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這人已經放了,事也做了,無非就兩個選擇。」


  令狐被他堵得話都說不出口,窯子換了個姿勢,留給位置他坐下:「要麼,找到她,重新禁錮。要麼,找天帝,直接防範於未然。但是這兩個事我都希望不要牽扯到浮生。她捅下的婁子,我擔著就是了!」


  令狐憤憤得拍了一下大腿,想著到底是浮生,也不能白白看她受傷,假使天帝真的加罪在浮生身上,那若依還不得哭得死去活來,他思來想去,還是應了窯子,瞞下這件事:「那如果天帝同你要這把刀,你給還是不給?」


  窯子思忖許久,緩緩開口:「我覺得這把刀,從哪來的,還是回哪去吧。」


  「送回神山?長霄,我是越來越不明白你的想法了。」令狐實在按耐不住焦躁的脾氣,在屋裡來回走動:「罷了,這刀的事我不過問了。但是月神,我一定想辦法找到她的下落。否則,你我都別想有安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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