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得傳承

  七月的盧通市比較炎熱，陰霾一整天的天空，終於是在夜幕降臨時，下起傾盆大雨。


  城北花鳥蟲魚一條街。


  因為這場大雨，許多店鋪已經早早關門。往日人頭涌涌的街道，此時顯得空空落落不見一個人影。


  街道一處不顯眼的位置，有一間不大的古玩字畫店鋪。裡面亮著燈。


  一名青年正在拖地，他的年齡約莫在24歲上下，穿著普通，面貌還算俊朗。只是那雙微皺的劍眉，顯得有些憂愁。


  青年名為陸軒，盧通大學應屆畢業生。課餘時間在這家店鋪打工。


  把地拖乾淨，陸軒將拖把放在門后，在一旁沙發坐下，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在嘟聲后留言……」


  手機傳出意料中的聲音，這個聲音這幾天他已經聽到無數次。


  「陳雪！」在手機內有嘟聲傳出后，陸軒說道：「我家裡出了些事，明天下午我就要坐火車回去，如果你能聽到這段留言，希望可以見一面，畢竟我們……」說到這，他話語頓住，嘴角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掛掉電話，陸軒眸子閉起，深吸口氣。良久后，才緩緩起身，最後環顧了眼，便朝著店外走去。


  陸軒剛要把店鋪門關上，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傳來。


  「等一下，小夥子，等一下關門。」


  陸軒回頭，就見黑暗的雨幕中，一名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太，行色匆匆的走來。


  「大娘，您是要買東西嗎？」


  「我不買東西，我有個物件要賣。」


  老太太走近后，陸軒這才看清，她身板枯瘦，臉上的皮膚褶皺，年齡應該不會低於七十，在她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舊雨傘，雨滴落在傘布上響起密集的『啪啪』聲。因為雨勢太大，老太太的褲腳已是濺濕大片。


  「這要關門了，而且老闆不在，大娘您還是明天在來吧！」


  老太太聞言顯得很著急，連忙幾步上前攔住陸軒急切道：「小夥子你一定要幫幫忙啊！我那孫子現在還在醫院，需要醫藥費，這，這可是我老婆子最後一條路了。」


  陸軒瞧得老太太焦急的可憐摸樣，心有不忍，可是他卻只是一個打工的，老闆不在他並做不了主。只得無奈說道：「要不您去別處看看！」


  「我這是個古物，別地也沒人收！你想想辦法聯繫下你老闆，我也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就當我老婆子求你了……」


  老太太渾濁的眼睛隱有淚花，心急之下作勢要下跪。陸軒怎麼敢受她這一跪，連忙攙扶住她的手臂，說道：「大娘您先別急，先跟我進去，我給老闆打個電話問問。」


  「謝謝，謝謝你小夥子！」老太太很是感激。


  陸軒苦笑，他在這裡打工不是一天兩天，所以心底清楚，像這種古玩，就算是拿在手裡都會有打眼的時候，更何況在電話里說，估計老闆買下來的希望並不大。


  「大娘您把需要賣的東西拿出來吧！」陸軒讓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說道。


  老太太從衣服內側的布兜內拿出一塊帆布，小心翼翼將之打開，露出一塊嬰兒巴掌大的暗青銅盤。


  陸軒小心接過，細細觀察。它呈半圓形，上面有一些銹斑，從色澤來看，到真想是個古時候的物件，只是他也清楚，這些東西做不得真，現在的造假手段他這個門外漢還瞧不出什麼端倪。


  將之在手掌翻了個身，底部有刻著繁雜密集的紋路。刻得具體是什麼，陸軒不清楚，隱隱能夠看出中央處是陰陽圖。陰陽圖的四周刻畫的太密集，肉眼很難看出來。


  為了了解更多的信息，陸軒從櫃檯拿了把40倍的放大鏡。這才堪堪瞧出一些端倪。不知道為什麼，這東西底部雖有銹跡，紋路上面卻很整潔。40倍的放大鏡下，才勉強瞧出上面刻畫的東西。


  中央是陰陽圖，在陰陽圖的周圍刻著密集字體。像子、巳、午、天、人等少數一些筆畫少些的簡單字體陸軒能夠認得，其餘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看天書。


  不過，陸軒心底也有了一些猜測，這東西是個羅盤類的物件。


  「小夥子，你看這東西能賣多少錢？」老太太瞧陸軒對著物件看了半天，也沒有打攪，瞧他放下放大鏡，這才緊張問道。


  「大娘您稍安勿躁，我給老闆通個電話，把我了解到的信息跟他說說，至於能賣多少錢，還需要老闆定奪。」


  這店鋪的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人不錯，對陸軒也很照顧。開這間店鋪也並不是為了盈利，他並不缺錢，只是想找點事情做做，他有一個女兒在國外，一年也就回來那麼幾次。所以他很多時間都是在店鋪里打法時間。


  「林老！」電話撥通，陸軒說道：「您還沒休息吧！」


  「陸軒啊！沒呢，你回去了吧！店裡的鑰匙我拿著呢，你走的時候把門鎖上就行。你小子以後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啊！」


  「行，林老，我以後會經常過來。對了，我這次跟您打電話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剛剛有位大娘拿著一個物件來到店裡……」陸軒言簡意賅，把事情緣尾告訴林老。


  電話那頭林老聽陸軒講完后安靜片刻，說道：「對於青銅物件，我並不是很了解，不過根據你的描述來看，那東西並不符合羅盤的特徵。多半是個做舊的物件，陸軒，你經驗少，不要為表面的東西給蒙蔽，這樣，你先問那人要價多少！」


  陸軒應了一聲，便向老太太詢問道：「大娘，您這件東西想多少錢出手？」


  老太太見陸軒如此問，以為他有買下的意願，想著孫兒的醫藥費，與後期調養，便大著膽子很沒底氣說道：「兩，兩萬。」


  「陸軒，算了吧！根據你的描述，那東西即使是真的，也是近代的東西，最多也就值個一萬多塊錢，再說它未必是真的，這樣，我最多出一千塊錢，如果不賣你就打法她離開吧！」老太太的話林老聽到了，不等陸軒說話，電話內便傳出林老的聲音，之後便被掛斷。


  陸軒無奈，望著老太太，歉意說道：「大娘，老闆說太貴了。要不，您換個地方看看！」


  老太太急了，以為他會把價錢往下壓，她也做好了準備，怎麼這就不要了。「小夥子，你，你在跟你們老闆說說，少點也行，一萬，一萬怎麼樣？」


  「大娘，不是我不幫你，只是老闆對這東西不太感興趣，不瞞你說，老闆電話中報出的價格就一千。」陸軒也沒轍了，只好說出了事實。


  「一千，這，這連醫藥費也不夠啊！小夥子你幫幫我，幫我在給你們老闆說說，五千，就五千怎麼樣，我那孫兒需要這筆錢做醫藥費啊！」老太太渾濁的眼睛已經有淚花欲要奪眶。


  陸軒瞧得老人可憐，卻並沒有什麼辦法，他也知道林老知道東西多半是假的情況下，出價一千已經不少了。這也是因為林老不差那點錢。


  一聲嘆息，陸軒把手中的物件朝著老太太遞了過去。


  「不行，小夥子你不能見死不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肯定是值這個價錢的，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拿出來變賣。你在想想辦法，只要你的老闆親眼見到這東西，肯定會買下的。」


  老太太焦急，說什麼也不願意接過來。不斷作揖懇求。


  瞧老太太模樣，陸軒卻沒轍，雨下這麼大，讓林老過來一趟不現實。


  陸軒為難，老太太的樣子不似作假，自己也不能強行轟她出去。拇指摩挲著圓盤的紋路，同時也在心底想著辦法。


  「嗯？」陸軒突地覺察放在圓盤底部的手指微微凹陷下去。


  詫異之下，陸軒低頭望向手中圓盤。卻是發現那圓盤中央處的陰陽圖凹陷些許，隱有淡淡的光華從凹陷縫隙處閃爍。


  「這……」


  陸軒驚駭，立即把按在陰陽圖之上的手指移開。隨著他的手指移開，瞬間光束暴射而出。


  光束射在陸軒眉心，瞬間消失。


  這些並沒有被正在擦拭眼角淚花的老太太瞧見。


  陸軒腦袋猶如受到重擊，撕裂般的痛楚，另他無法抵抗，瞬間昏迷。


  如果這個時候用儀器檢測陸軒的腦電波，就會發現此刻他的腦電波頻率極為異常，而頻率的變動也達到可一個可怕的數值。


  當陸軒從昏迷中醒來時，只覺腦袋異常的脹痛。


  「小夥子，你終於醒了，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揉了揉太陽穴，陸軒感覺這種劇烈的疼痛，正在不斷減輕，只是那種腦袋發脹的感覺，另他很不舒服。


  「沒事！」陸軒站起身來，感覺除頭痛外，就眼睛有些麻癢。


  用力眨巴了下眼睛，在陸軒漆黑的瞳孔內，有一道隱晦的流光一閃而逝。只是都不能察覺。當他在次望向老太太時，卻是驚異的發現，老太太的面孔無比清晰。


  上停飽滿高長，平直光滑，預示早年富貴，順風順水，養尊處優……


  中庭眼角凹陷曲折，預示亡夫，眼苔晦暗凹凸，喪子……


  結合老太太的面相，關於她的生平信息，都清晰在陸軒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甚至有關她未來的運勢，都被陸軒隱晦的在腦海中推算了出來。


  「這？」陸軒震撼。呆愣許久，才喃喃問道：「大娘，您是不是有個體弱多病的十六歲孫子？從小與您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