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重門》的文壇走紅
李道文雖說具體情況他也不了解,但後面的話里的意思眾人卻是聽明白了。
那首《沁園春·雪》十有八九是那個號稱天才作家的楊洛所作!
可這能是真的嗎?
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寫出一首寫出了一首可令李杜無語的詩詞?
這他娘的要是真的,那不就證明他們這大半輩子活狗身上去了,做了大半輩子的酒囊飯袋!
這個事實太殘酷,當真是無法令人接受,眾人紛紛表示質疑:
「有沒有可能他背後有人?是他的師道長輩寫的,用在他的小說里為他加分?」
「我看這個可能性極大,不然他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能寫出這種詩?我是不信的!」
「理性點來講,你們這個邏輯好像也無法說得通,就算是為了給這小子加分,這寫詩的人也不可能把署名權讓出來吧?畢竟單憑此詩便足以留名青史,於詩壇佔有一席之地!」
……
李道文看著好友們的爭論,也不說話,等到他們慢慢靜下來看向他的時候,才緩緩揚起手中的《三重門》,笑道:
「諸位,接下來我們看文,這個叫楊洛的後生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十八歲小夥子,他不簡單啊!」
……
這場好友間的聚會從早上持續到下午日落時分才結束。聚會的好友們互相粗著脖子紅著臉不歡而散。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道文最後也是深深嘆氣,萬般無奈。
問題自然是出自他帶來的《三重門》,他雖然也料到好友們會對這本書有不同的看法,卻委實沒想到彼此間爭議會如此巨大,竟鬧到了不歡而散的地步!
有的好友喜歡小說裡面黑色幽默的旁白,有的人對《三重門》那種以調侃的方式,抨擊現行教育體制的做法心存不滿。
這種認知上的不同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了火星撞地球,不管李道文如何從中周旋都不見成效,最後也頹然放棄了。
把多年以來的朋友們的關係搞僵了,他大概是有罪的。
「但是真正得罪魁禍首應該是它吧……」
坐在家中的書房裡,看著面前的《三重門》,李道文如此念叨著。
……
自新年以來,經過幾個月的降溫后。著名科幻新銳作家古平攜佳作《地球爆炸一萬次》斬獲美國星雲獎的火熱浪潮漸漸在國內冷卻。
然而,一本叫《三重門》的小說卻突然在文壇悄然流傳開來。
文人們向來交友甚多,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之下,《三重門》在文壇引起了更為廣泛的關注,並且評價如潮。
「有柳敬亭的影子,尖利而幽默。」——作家鄭振華
「《三重門》不過是一個孩子 —— 他正在闖入大人光怪陸離的世界,他在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和表述種種感受,用自己的心去體味和反抗的故事。」——評論家黃林
「筆者強忍著不適的感覺看完此書,全文透出一股消極腐朽的氣息,我難以相信這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十八歲少年的作品。而文中對教育制度的調侃甚至是抨擊,在我簡直是無病呻吟,嘩眾取寵,強烈建議未成年人不要翻開此書,否則將來對未來世界的期盼大抵便成了陽光的泡沫,轉瞬即破!」——作家白池仁
所謂褒貶不一,毀譽參半,大抵如此了。
對《三重門》這本小說來講,喜歡的人愛不釋手。不喜歡的人恨恨難平,只覺自己被餵了坨熱翔,卻也不肯棄書,也是要看看那個楊洛的尖牙利嘴如何抹黑教育制度,如何諷刺和諧社會,如何惡意揣度人性……
這種不喜歡還要繼續往下看的事兒若是讓楊洛看見了,必然少不得一頓惡毒的嘲笑:
你們這些屎殼郎啊!明知道我在「拉屎」,還特么非得朝我腚眼兒里看,瞅瞅那屎啥顏色,啥形狀的啊?這不是犯賤嗎!?
文壇的吵吵鬧鬧也被不少新聞媒體轉載在各種報刊雜誌上,頓時吸引了大家好奇目光。
在文學這一行當,由古至今,都是各種作家、文人率先引領文化潮流的。
而中國向來就有「上行下效」的傳統,歷史上的楚王好細腰便是如此了。
看著那些作家文人那一篇篇截然不同評價公諸於世,大家對那本叫做《三重門》的小說也起了心思:這麼多有文化的人都在討論這本書,那想來是不錯的,我好不好去買一本看看?
而恰逢其時,一篇刊登在江南日報的《三重門》書評成了壓倒駱駝的一根稻草,讓無數人走進了書店,購買《三重門》。
那篇對《三重門》的點評正是文化界大牛黎袁老先生所作,如是寫道:
「今日來,一本叫做《三重門》的小說在圈子裡爭議甚大。我一時好奇,便吩咐兒子去書店給我帶了一本回來。
初次翻閱這本書的時候,作者楊洛自序裡面那首《沁園春·雪》讓我心中震動不已,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在微博上點評過一首《從頭越》。在我看來,這兩首詩詞堪稱現代詩詞中的一時瑜亮,不分上下。這兩首詩詞風格如同一脈相傳,似是一人所做。不過,前者我已經求證,的確是楊洛親筆題就,稍許疑惑,先且不表。
下面談談我對《三重門》以及作者楊洛的鄙陋看法。
讀罷《三重門》,我不禁為楊洛的早熟、早慧,感到驚奇,甚至感到不可思議。
《三重門》則是講述一個自由時代的壓抑少年的故事,帶有黑色幽默的旁白,言語中難以掩藏的強烈的桀驁不馴 ? ,抨擊現行教育體制 ? 。
《三重門》是一部由一個少年寫就,但卻不能簡單划入兒童文學的一般意義上的小說。在我的感覺上,它恰恰是以成熟、老練,甚至以老到見長的。
這番成熟,首先表現在思想的銳利上。一個少年對社會、對人世、對人生、對周圍的一切,常能發出一些直抵要害的見解來,既使人感到可怕,又使人感到驚羨。
這番成熟,又表現在語言上。語言是分年齡層次的,什麼樣的年齡說什麼樣的話。然而少年楊洛卻是一個例外,他不再以一般少年的語言來思考世界,來敘述世界。他已從童真話語中先一步脫出了。
看到藥丸,他居然這樣說話:「那葯和人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人的習氣,粒粒圓滑無比。」
見到烈日暴晒后的膚色,他居然這樣說話:「全身黑得發亮,晚上皮膚竟可反射月光,省去不少照明用的電費。」
楊洛不只是一味地顯示他的尖刻,還顯示了他的智慧。
智慧顯示在語言上,就是幽默感。
楊洛在《三重門》中,從頭到尾地幽默著。有些幽默還是黑色的。他習慣於幽默,不幽默那麼幾下,他似乎就難以維繫他的文字。
筆至這裡,多年的胃病似乎又快犯了……
楊洛是個很有靈性的天才作家,這點我並不否認,一如當年我同樣肯定趙雪漫天才少女的頭銜一樣。
我對這個生於世紀之交的少年懷有極大的期盼,希望他儘快成長,能為華夏的文藝復興貢獻出最大力量。
但是天才作家並不等同於一個出色的作家,楊洛能否成為一個出色的作家,誰也無法打包票。
《三重門》隱含著一種讓人欣喜的極大可能性。
——
2018年4月28日夜,於金陵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