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丟錢
如今,還有一天半,見月要去哪裏去籌備那麽多的錢。
老遠,見月看到了熟悉的轎子,見月立馬站了起來,起得猛了一些,整個世界都黑了。
見財竟然來了,見月想起了自己大手大腳花到見財身上的錢,那一筆一筆都是大數,停,自己怎麽打起了見財的主意,送出去的東西就是潑出去的水,丁見月咱們要點臉好不好。
見財是帶著嬌妻來置辦屋裏用的東西的,順路過來看看我這個姐姐。
見月招呼著後廚的人做了一桌子菜,臨走的時候還挑了兩隻大肥的雞綁在了馬車上,好一對幸福美滿的家庭。
有人耕田有人織布,有人挑水有人劈柴,見財已經和當初變得全然不同,那個在酒樓裏叫囂的弟弟忽然就長大了,那麽的不真切。
所有人都長大了,隻有自己還在為生計奔波。
現在竟然還欠著別人的額錢,誰能想得到呢?
到了晌午,酒樓裏空空如也,賬房拄著算盤一個哈欠打的眼睛都沒了。
其實,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見月還有房產還有地契,總是餓不了肚子的。
也許這裏真得不是塊好地方,在這塊地方做生意的人總是沒有賺錢的,見月看著回到了屋子裏麵,大筆一揮寫了一個告示。
自己既然不是個開酒樓的料,但總有人會是的,至於價格,這都是好商量的。
見月招呼著人把告示貼在了酒樓門上,自己帶著另一張地契竄到了巷子裏麵,除了這酒樓,見月之前還置辦了一所院子,本來養了會兒雞鴨,但後來就荒廢了下來,正好旁邊有所人家賺了點錢想擴建院子,就在見月的院子旁邊,之前那戶人家就派人來給見月透過耳風。
一切都是那麽的巧。
缺錢了,那就買了吧!反正留在自己的手裏也沒有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見月賣的急,這院子的價格被硬生生的砍了對半,如今這地價早就超了這個價,隻是見月也沒有辦法了。
明天是最後一天,自己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人,算是最後的倔強吧!
隻有二百兩銀子,還差一點。
隻希望等著自己回去的時候能有人和自己商量酒樓的價格。
人是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還有見雨,也坐在酒樓裏。
看到見雨,見月就想到了趙洪。
見月忽然有些氣憤,為什麽見雨找了這麽一個人,當官就當官,為什麽要當清官,自己拿著那麽一點俸祿還要養活這麽一大家子人,如果貪一點就好了,他手裏有些存款,自己也能開口借。
隻怪這姓趙的太清廉,家裏沒有三兩米,這讓自己怎麽下得去嘴啊!
罪過罪過,自己是瘋魔了嗎,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麽還能見月這僅剩的幾個親人。
“姐姐,你為什麽要賣酒樓啊!”
這是個好問題,稍等三秒鍾讓我編一編。
“感覺幹這個不賺錢,不想幹了。”
“可是,賣了酒樓姐姐住哪啊?”
這話問的,我都沒有想過。
哪裏還有時間捉摸這個問題,火燒眉毛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
“賣了酒樓,有了錢,還不是想住哪就住哪。”
“姐姐,你是不是缺錢了?”
見月真想拍自己一大腦門,這怎麽還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缺錢我賣酒樓幹嘛,我賣菜賣酒不就好了,我就是單純的不想幹了。”
見月可是佩服自己的機智,但願酒樓的人沒有和見雨亂說,但願自己的胡言亂語能騙過見雨吧!
……
“姐姐,過兩天和我一起住吧,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然後見雨就被馬車拉回去了,見月這才有時間理會那個對酒樓有意向的人。
“打算出多少錢啊?”
合適的話最好現在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人伸出來了一隻手。
“五十兩?”
點點頭。
麻蛋,五十你妹妹個大頭鬼,你以為是出門買西瓜嗎,五十兩還有臉說出來,這裏裏外外多大的一塊地方,這來來去去多好的地理位置,這裏麵上上下下多少的裝潢,怎麽著也要八百兩吧!
五十兩,顯擺誰呢?
“門在那邊。”
缺錢也不能這麽糟踐。
“掌櫃的別誤會,五十兩,我想買你後院裏的那棵樹。”
樹?
“買樹幹嘛?”
“家裏出了點事,我瞅著那樹做棺材正好……”
見月還能說些什麽呢?
五十兩也是錢啊,樹沒了就沒了吧!
算了,也不說什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那人帶著人把樹一節一節的砍了,差點把院牆都給砸碎了,那人好不容易把樹分批次運走了,還不忘和見月客氣兩句。
“掌櫃的別忘了來喝酒啊!”
這人這麽好客的嗎?
喜酒好客也成啊,這喪酒還好客,怎麽了,嫌棺材太大了想再找個人躺裏麵嗎?
丁見月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暴躁啊!
拿了那錢,見月先付了夥計們的月錢,讓他們去另謀生路了,至於這裏麵可以先暫時住著,等著賣了,這地方自己就做不了主了。
見月接過了賬房的賬單,不用算都知道還差一點。
真是後悔啊,自己有錢的時候也沒有置辦什麽值錢的東西,就兩張地契一張還賣了,另一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下家。
真是,為什麽自己就沒有置辦點別的東西呢,身為一個女孩子,不喜歡玉器金銀,首飾總是要有一些的吧,可為什麽自己的梳妝台上空空如也呢?
哎!
真的吧這個地方買了,自己住哪確實是個問題,再想起今天見雨說的話,總覺得見雨……
哎,不說了,還是自己琢磨辦法吧!
還有半天一夜了,時間緊任務重。
見月在酒樓裏轉著,放眼看去也就是屏風能值點錢了,也不知道誰願意收這二手的東西,見月靈機一動,立馬行動了。
也許木匠會回收這種東西的,事實證明,木匠不需要這些東西。
見月隻好無功而返,歎了好幾口氣,然後回到了屋中。
屋中恍如事故現場,衣櫃床鋪被翻得亂七八糟,見月隨手藏在枕頭下麵的錢袋子也不見了。
遭賊了嗎?
自己擺在梳妝台上的錢袋子空蕩蕩的。
怎麽會這樣,不能夠這樣的,可能是滾到了哪個地方,見月瘋狂的找著,屋中擺的整齊的瓶瓶罐罐都碎了,聲音引來了別人。
那是還未離開的酒樓活計們。
“掌櫃的,這是怎麽了啊?”
見月忽然睜開了雙眼。
內賊嗎?
“你們有沒有看到誰進過我的屋子?”
幾個人左右瞅著,並沒有頭緒。
見月狠狠的盯著他們看著,一個人的眼神躲閃了,見月衝過去拉著那人的胳膊。
“你說,誰進過我的屋子?”
“掌櫃的,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剛才睡覺的時候聽到這邊有動靜來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是誰進來了。”
難道是外賊嗎?
見月無力的放開了那人,心裏已經急瘋了。
這是第幾次了,是第幾次把放在懷裏的錢丟了的,丁見月啊,你的記性都喂了狗嗎?
見月推著他們,然後關上了屋門,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除了這酒樓,自己不知道還能賣什麽了,該怎麽向他們交代啊!
已經推遲了三天,難道還要推遲嗎?
可是自己還有什麽辦法啊!
要出去借錢嗎?
能向誰借?
見雨見財嗎?
他們自顧不暇,自己又怎麽讓他們雪上加霜。
還有誰,王小大王小二嗎?
也許可以,但是見月卻不想。
內心深處的拒絕,見月是永遠不會開那個口的。
看著屋內的狼藉一片,見月開始思考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剛才自己的那副尊容是不是有些上不了台麵,
而且是在那麽一堆小夥計麵前,臉啊,是徹底丟盡了。
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麽自己還有心情想這些問題,丁見月你莫不是個智障啊!
見月坐在了浪跡之上,餘林啊餘林,為什麽你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我呢?
你留在我身邊多好,也許該遇見的問題還是會遇到,可我至少不會失去我的陽春麵,我好餓啊!
這樣的想法讓見月忍不住的譏笑自己,自己真是壞透了,不喜歡卻還是留著,不願意卻還是依賴著,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卻還讓他保留著念想。
像隻饑餓的魚,困在陸地上無力的呼吸。
見月趴在了翻得一團糟的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等見月忽然再一次意識到時間不多的時候,是在大夢驚醒的那一刻。
似乎是在很不安穩的夢,不夠心驚但也足夠膽顫,見月完全不記得夢中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自己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該還的錢總是要還,我丁見月雖然不是個什麽好人,但是賴賬逃跑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做的,對的,還有跳蚤市場,還有二手交易大街,總是能填補空缺的。
趁著天色未亮,見月摸著黑就爬了起來,廚房的菜刀砧板,大堂的桌椅板凳,還有小雅間的屏風雕花,實在不夠那些盤子碟子筷子也能湊出來幾點錢。
是的,很多都是大件,但沒關係,我丁見月可是一個徒手抗五十斤大米還能跑十裏地的人,更何況院子裏還有個板車。
就這樣,見月收拾著一大堆東西堆在了後院,板車顯得有些渺小,但多跑幾趟也不是什麽問題,賬房看著柔弱,但也搭了把手,跟著見月到了跳蚤市場,然後幫著見月守著那對爛東西別被順手拎走了。
天已經亮了,跳蚤市場也陸陸續續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