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自己會夾菜
「我們先一起回家吧。」戚柏言淡淡說到，臉上沒有浮現一絲異樣的表情。
江一燕有些受寵若驚，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只是糊裡糊塗就跟著戚柏言離開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戚柏言，以前也是因為有天霖的緣故，才能勉強和戚柏言說上話，而談論的話題更多的是關於天霖，身為天霖家庭教師的身份，她又感激有無奈，感激的是她終於有了可以正大光明走近戚柏言的生活，哪怕只是冰山一角；無奈的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使她和戚柏言的關係一直停留在最淺薄的表層上。
她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就這麼不經意地走進她的世界，幾乎成了她的天空，她的希望，她的一切。可是這個符合她所有標準的男人不屬於自己。
高傲如她，她又怎麼可能放下她所謂的自尊心，去祈求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愛情。每一次只要戚柏言看向自己，她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提上心尖，劇烈的跳動，以至於說話也會打顫。她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己的小心思，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只為了能夠離他更近些，而現在離得近了，卻比之前更難受，更讓人失望，乃至絕望。
蔣希希在戚柏言的心裡，已經到達了別人都不無法企及的位置，無數女人可望不可求的位置，她輕易可以得到的位置。蔣希希怎麼有這麼好的運氣，不費力地就能得到別人用盡全力都得不到的東西。
經受著一次次心裡上的折磨，江一燕受夠了，她好累，每一次都不把所有的想法壓在心裡，她好累……
江一燕就這麼坐在戚柏言的車裡，看著戚柏言在一旁安靜地開著車，她的思緒混亂了，再不像以前一樣鎮定自若能夠掩飾得很好。或許是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江一燕第一次有了想向他表明心思的的念頭。
天霖早已經因為太累了而睡著了。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可以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用心，不求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只求心愛的人能夠知道除了蔣希希以外還有一個人是愛著他的。
這樣的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已經無法控制，早知道酒喝多了會讓自己這麼失控，那她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喝這麼多。
「柏言，我想跟你說……」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你是想說天霖吧，天霖雖然調皮了點，但他還是很乖很聽話的，而且天霖很喜歡你。」戚柏言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天霖很討歡喜，我先說的其實是……」戚柏言擺頭望著她，江一燕接著說：「我喜歡你。」
戚柏言略微皺了皺沒，淡淡地回了一聲：「哦？」
江一燕在酒精的作用下，也用了有史以來沒有的勇氣，她一遍遍對自己說，不管結果，只求心知：「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我知道你的眼裡只有蔣希希，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你也不會正眼看我。我真的很想控制自己不如想你，可是我管不住我自己。每當看到你們親密的生活在一起，我多麼希望那是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戚柏言靜靜聽著，眉頭卻一直沒有舒展開來，的確，江一燕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也很意外，畢竟天霖很喜歡她，便也欣然接受了她。只是她太貪心了，任何想要破壞他和蔣希希之前感情的人，他都不會同意。戚柏言眼裡閃過一絲狠色。
而江一燕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如果被她知道此時戚柏言的想法，估計她一定會絕望。
「我知道你深深愛著蔣希希，而我永遠也不可能替代他，成為你的唯一，我只是很希望你能夠知道我的心意，就算明明知道你會拒絕，我也一定要跟你說。你就像會上癮的毒藥，已經讓我無法自拔。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江一燕情難自控，說著說著便落淚了，呵呵她現在這幅模樣一定是很醜，很醜的，但是她再也忍不住了。
戚柏言並沒有轉頭，而是以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說著：「喔，那你是否知道所有影響我和蔣希希感情的人，我都會讓她消失。如果不是因為天霖喜歡你，那麼這裡早就沒有你的一席之地。江小姐請你別太貪心。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聽到戚柏言的拒絕，江一燕雖說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無法承受。江一燕無力地靠在座椅上，戚柏言的車也終於開到凌宅。只是江一燕已經連動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幹了。
戚柏言看江一燕淚流滿面，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走到另一面給江一燕打開車門。江一燕這才踉踉蹌蹌下了車。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江一燕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支撐起身。她一直以來都很要強，不管受了多大的傷，也一定會自己忍著，而這一次，她第一次表明心意就被無情的拒絕。
江一燕下車后，一時無法適應，腦袋發昏，頭暈目眩間，腳下沒有站穩，便倒向了身邊的戚柏言，戚柏言本能地接住她，防止她摔倒。江一燕跌落在戚柏言懷裡，並沒有馬上起身，反而有些貪戀。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他，她甚至可以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
就讓她在他的懷裡多一刻停留吧，江一燕這麼想著。
柳媽是凌宅的傭人，在凌家十幾年了，她剛剛到完垃圾想要回屋，看到先生的車子，以為先生和小姐回來了，心裡還一激動，想要上前招呼，卻沒想到剛一上前，卻看見江一燕靠在戚柏言懷裡。柳媽一驚，忙捂著嘴，生怕叫出聲，便悄悄離開了。
這時戚柏言也發現了江一燕的異樣，她並沒有要離開的勢頭，於是戚柏言便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只留下「哼。」的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他心想。
江一燕楞在原地，悵然若失，茫茫黑夜，似乎沒有一處是屬於她的幸福。
蔣希希忙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她放輕腳步，以防把其他人吵醒，剛走到廚房，正好看到柳媽在倒水，便順口問了聲：「柳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小姐，你回來啦。怎麼今天沒和先生一起回來？」柳媽關切地問道。
「公司有點事，我就先走啦。」蔣希希看到柳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好奇，「柳媽，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怎麼了？」
「小姐，有些話我不知該說不該說，您要小心為天霖請的那位江老師，我今天看到。。」
「看到什麼？」蔣希希看到柳媽表情凝重，便也嚴肅起來。
「我出去到垃圾回來，看到先生的車，以為是你們回來了，便想上去招呼你們，卻看到江小姐靠在先生懷裡。。」
蔣希希表面佯裝輕鬆，拍了拍柳媽的肩，示意她不要太操心：「可能是你看錯啦，戚柏言是不會背著我和別的女人親近的，我相信他。柳媽，你就是為這是睡不著的吧，沒事了，我知道怎麼做，你快去睡吧。」
柳媽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她：「小姐，你一定要提防著點，不然我老婆子不放心。」
蔣希希好不容易告別了柳媽，輕輕走進天霖的屋子，看著安然熟睡的天霖，心裡說不出的幸福，只是。。
蔣希希在天霖的額頭印上一個吻，便躡手躡腳回到房間，戚柏言已經熟睡，她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卻怎麼也睡不著。
柳媽的話還反覆出現在她腦海里，江一燕是天霖很喜歡的老師，而且她也看得出江一燕是真心對天霖好的，可是她卻趁自己不再的時候接近戚柏言，這是她不能容忍的。
蔣希希相信戚柏言是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可以被輕易動搖的，看著戚柏言熟睡的側臉，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他還真真切切守在自己身邊不是嗎？蔣希希又一次堅定了要相信戚柏言的心。只要真心相愛的兩人是無法拆散的。
她覺得肯定是柏言不小心扶了江一燕，這種情景就被柳媽看到了，所以才會誤會的，她要相信柏言。
夜漫漫，蔣希希漸漸有了倦意，緩緩睡去。
今夜註定漫長，江一燕在水池邊才將穢物吐盡，才漸漸清醒，只是這一清醒，註定這一夜會無比難熬。
早晨起來的時候，江一燕卻是發現自己的眼睛原來已經紅了，她昨天晚上哭得是那麼絕望，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被窩裡面哭泣著，現在的她真的……還是被拒絕了，就和她想的一樣，奇迹永遠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昨晚上那個男人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一點點的扎進她的心裏面。
她也恨著自己的不爭氣，怎麼會在那種時候剋制不住自己，向他表露出自己的心思，柏言現在一定很討厭自己吧，她應該在多等等的，如果再多等等的話，說不定，那個男人會有那麼一天喜歡自己的。
剛剛宿醉醒來的江一燕想要下樓梯，但是身體因為還有餘的酒精麻痹，而不平衡，一不小心鞋底滑了一下，糟糕！雙手想抓住樓梯扶手，卻差一點點，正要摔下去時，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冰冰涼涼的，猛力一扯，由於慣性，江一燕跌進了戚柏言的懷裡。
「沒關係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好在我剛好到這裡。」戚柏言皺著眉說。江一燕心一驚，猛的覺得安全了以後，抬頭看見戚柏言微微皺著眉說話，心裡一絲甜蜜，想再索取一些他懷裡的溫暖，一動不動的。這是她第一次和戚柏言如此親密的接觸。
江一燕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她真的很想這死在男人的懷抱里，只要他能一直都這樣抱著自己。
戚柏言看著江一燕發愣的樣子，以為驚嚇過度了，等她適應過來，放開她的身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一燕有些遺憾的笑笑，「啊，謝謝啊，還好你拉住了我，不然就摔下去了。」他們之間無論如何都有那麼一種尷尬的感覺，那是因為昨晚上的告白吧。
江一燕看著戚柏言的眉眼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的傷懷，動不動就如此的軟弱，真的一點都不像她自己了。
戚柏言淡淡的說:「沒關係！」眼睛掠過江一燕，看見蔣希希站在樓梯口，微微一笑，正想叫她上來的。
蔣希希卻突然轉過身，奪門而出，留下戚柏言和江一燕在樓梯上不明所以。
戚柏言不解，怎麼了，忘了帶東西了？算了，繼續回房間工作。
蔣希希關上門的那一刻，突然不知道去哪裡好，剛才她開心的揪著一袋水果回到家時，卻看到戚柏言抱著江一燕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忽然黯淡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感覺，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顯得很開心。
在一家小店門口坐下，看見一對小情侶在卿卿我我，那個女孩時而開懷大笑，時而嬌羞不已。真幸福啊，蔣希希不禁笑了，笑著笑著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嘴角，澀澀的。
昨晚上柳媽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自己卻是一個人在那裡自欺欺人著，戚柏言竟然背著自己……
蔣希希輕聲抽泣著，整個世界都像失去了聲音，在樓梯上兩人摟在一起，江一燕有些安心的笑容和眼神不斷的在腦中閃現，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什麼都看不懂了。腳下空曠的泥水地印出一小片濕潤的圓弧。
江一燕在家坐著心想蔣希希怎麼還不回來？剛才看見了？誒，誤會了吧，江一燕多希望真的像蔣希希認為的那樣，不過只可惜蔣希希應該是真的誤會了，她甚至惡略的覺得最好是一直就這樣誤會下去吧，看著眼前散著絲絲白煙的白開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戚柏言回到房間，打開筆記本核對著數目，只是越來越沒精神了，蔣希希怎麼還不回來，剛才那個眼神總是讓他此時覺得很不安，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手撐在桌子上，忍不住揉揉太陽穴，嘆了口氣，抓起旁邊的手機撥出爛熟於心的一串數字。
「嘟…嘟…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煩悶的截斷了那個好聽的女聲，算了，呆會再打。發了條簡訊便把手機扔向一旁，可惜現在毫無心情再繼續工作了，拉開窗帘，看著窗外的景色，好想蔣希希啊！
此時，蔣希希覺得臉上幹掉的淚水就像雞蛋清敷在臉上皺起來的感覺，從包里掏出濕紙巾輕輕的拭擦著，但仍舊抹不去哭過的痕迹，眼睛充著紅紅的血絲，有些許紅腫。
站起身來繼續走著，任微風吹拂著頭髮，心情平靜了好多蔣希希現在還不想要去去面對，她真的不想再見到戚柏言，就讓她一個人，她要好好的想想……
如果有天，她真的要離開了柏言，那麼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因為自從拉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蔣希希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會離開戚柏言，她真的是個傻子……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不過還想繼續走走吹吹風。掏出手機來想打電話告訴柳媽自己會晚點回去的，發現手機沒電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柳媽擺好碗筷，叫天霖和戚柏言下來吃飯，看著天霖這個猴急的樣子，忍不住會心一笑，一個勁的往他碗里夾他愛吃的，天霖不解的問柳媽:「我媽媽怎麼還沒回來啊？」
柳媽卻是別有深意的往江一燕那裡撇過去一眼，但是江一燕卻是自始自終的低著頭吃著飯菜。
柳媽也只好安慰著小傢伙說道說:「你媽媽可能有事耽擱了，我做了很多你愛吃的，先吃飯了。」天霖乖乖的點了點頭，小吃貨！轉頭看見戚柏言陰沉著臉坐下時，眼睛不停瞄向門口，也不動筷子。
江一燕卻是給他夾了一筷子飯菜在他的碗里，輕聲的說:「蔣希希可能有事吧，別擔心了，先吃飯吧，我剛才打她手機關機了，吃完飯我們一起去找找看，好吧？」
然後戚柏言卻是沒有動筷子，而是說道：「不用了，你自己吃，我自己會來的。「
江一燕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但是眼睛裡面卻是露出傷痛的神色。
最後戚柏言還是沒有動筷子，一口飯都沒有吃。
蔣希希路上剛好遇見了白素，想知道白素還不是那麼的出名，所以也就可以一個人出來逛逛街，買買衣服。
白素提議說道：「這裡離遊樂園倒是不遠，要不要喝完咖啡，我們一起去逛逛吧，老師買衣服倒是沒有意思。」
兩人坐上跳樓機，緩緩升起來時簡直無比舒服，到過半時忽然速度加快，心就像掏空了一般懸著，下降時兩人不約而同的大喊「啊——啊」，嗚嗚的風聲配著尖叫聲一次又一次的起伏著，終於順利落地了，蔣希希忍不住一笑，真是太爽了，好久沒這麼放鬆了，白素說道：「我以前坐完這個就吐個半死不活的，現在倒是進步這麼大了，看來還是多多練習好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