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第291章 答應你，忘記他
我坐在房間里，看著貝殼的吊墜和曾經那條項鏈，脖子上的黑色貝殼我一直沒有摘下來，我不想摘。
下午，天空竟然出現在彩虹。我坐在窗前看著天空那道彎彎的橋，想象著它能帶我們通向幸福。
手機突然響起來了，萬藤楓打來的：「憶婷，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在樓下等你！」
「哦！」我淡淡地回答，明知道透過窗戶就可以看到他，可是我還是省略了這一步，努力調整情緒走下了樓。
萬藤楓站在陽光下，他的笑容和天空的彩虹一樣迷人，我努力壓抑著藏在心情的不安情緒，生怕他知道自己上午才送走了葉羽璃。現在我真的不想再讓他為了我的任性難過。
我微笑著看他：「怎麼了？今天我沒去店裡，你就跑來興師問罪了？」
「對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曠工，我們孤兒院的小朋友損失有多大？不過，如果你肯陪我去散散步的話，我就不計較了！」他還是那麼明亮的笑容。
「你假公濟私！」我撅著嘴巴看著他，不滿地說：「卑鄙！」
他滿不在乎地說：「那又怎麼樣呢？誰讓我現在可是你的老闆兼男朋友呢！走吧！」他微笑著牽起我的手，向前走去。
他還是那麼耀眼，和他一起走在街上，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投來羨慕的目光。
「萬藤楓，你下次和我一起出來的時候可不可以整一下容？這樣子還真是……」我抬起頭，嫌惡地看著他。
「怎麼了？太帥了！你怕人家把我搶走啊？放心了，我答應過不會讓我的小公主難過的！就算人家真的對我圖謀不軌，我還是不會背叛你的！我很乖的！」他說著，壞笑著把臉湊到我面前與我平視著。
看著他溫暖的笑容，突然又想到葉羽璃，不知道他和紫茵在一起會不會這麼開心？又會不會想到遠方的我。
我伸手，輕輕地推開萬藤楓，溫柔地說：「好了，不要鬧了，很多人耶！」
他看看四周，不以為然地笑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
「你很討厭耶！」我繼續向前走，不再看他。
他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手，逼我直視著他，有此緊張地對著我說：「憶婷，其實我……」
「怎麼了？」感覺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解地問道。
他停下笑容，猶豫了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我面前，溫柔地說：「其實昨天，我就想給你的，可是因為人太多，所以……憶婷，嫁給我好嗎？」
嫁……嫁給他！！！我始料不及地看著他，差點就被口水給噎到了。
「萬藤楓……你……你開玩笑吧！」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還是不敢相信。
他輕輕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名貴的鑽戒，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晃得我有些睜不開眼，他認真地看著我：「憶婷，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想把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可是萬藤楓，未免太早了吧？我……我還小呢！」我緊張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憶婷，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你，可是我不想自己會看不到你，我想要你完全屬於我。也許用戒指套住你的心的想法很幼稚，可是我……你就當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好嗎？難道現在，在你心裡，還沒有我？」他認真說著，期待地看著我。
我伸出僵硬的手，想要接過戒指，可是……
「憶婷，不要……」葉羽璃無助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驚慌失措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馬路上的葉羽璃，和眼前萬藤楓期待的表情，在心裡不停變換……我的手僵在半空，遲遲不能移動。
一個是能給我未來的人，一個卻是我深愛著遲遲無法忘記的人……
為什麼葉羽璃會突然出現？我們明明就不可能的。
葉羽璃失望地看著我停在半空並沒有因為他收回來的手，一步一步地向馬路中間退去，一輛汽車拚命向他的身體衝過來……
「小羽，不要！」我緊張地向他衝過去，想要把他推開……可是我的身體，突然被身後一股莫名的力量推開，然後……重重的……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上，身體的疼痛讓我找回一絲理智，四周慌亂的人群促使我回頭，看著靜靜躺在汽車前方的……萬藤楓……他的身體下面流出來的一片殷紅深深地灼傷我的眼，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四周，根本就沒有葉羽璃……沒有葉羽璃，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這怎麼會……
萬藤楓！！！
轟——
整個世界突然間靜止下來，我的耳朵里聽不到任何聲音，眼裡只有那張在彩虹下精緻的臉龐……我不敢相信地爬到他身邊，抓住他還殘留著溫暖的手，想要叫醒他，連眼淚都忘記流。
他緩緩睜開眼，看著我，伸手，想要摸我的臉，我抱起他，絕望地喊：「對不起，萬藤楓……對不起……」
他對著我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艱難地說：「憶婷，我一直……一直恨自己，為什麼……我生命里……最信任的人……總是……一次……一次地給你……傷害？請你……原諒我……好……不好？再也……再也……不要恨我，再也不要……」
我的眼淚不停地落下，我緊緊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想要感受他手心的溫暖，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我原諒你，我原諒你，可是……你一定不要有事，萬藤楓，你不能有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等到我快要失去他的時候才想到要好好對他？
「對不起……」他伸手，想要抹去我的眼淚，抬起的手落在我的腮邊，可是最後，卻重重地垂到地上，我的心也跟著跌進地獄里……
急救室的燈一直閃過不停，我站在空空的走廊上，就像回到了十幾年前絕望的那一刻……
突然，所有跟萬藤楓有關的畫面也全都鑽了出來。
他的臉不停地閃過腦海，微笑的，生氣的，欠扁的，溫柔的……像是一朵朵在空中綻放的最美麗的煙花，美麗而短暫。
喬珺站在身旁，緊緊握住我的手，想要給我一點力量：「憶婷，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萬藤楓，他不會離開你的……」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他才會受傷的，都是我……」我的聲音再也找不到力量，說出的話充滿愧疚和自責。
「憶婷，你不要自責，這是意外，誰也不願意發生的。」喬珺溫柔地看著我。
我緊緊地抓住喬珺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絕望地說：「都是我，喬珺，你恨我吧！都是我，我害了紫茵，又害了萬藤楓，都是我不好，我該死……」
「你的確該死！」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匆匆趕來的夜立央走了過來，生氣地看著我。
「夜立央……」
啪——
她突然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可是此刻……我卻一點都不怪她。
「你幹什麼？」喬珺突然推開夜立央，生氣地看著她：「這是意外，跟憶婷有什麼關係？」
「你凶我？」夜立央不敢相信地看著喬珺：「你居然再次為了她凶我？喬珺，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難道你今天還想著她？你是不是想讓萬藤楓出點什麼事你好乘機得到她？」
夜立央的話，就你一把把利劍，絕情地割開我的心臟。
「你在胡說什麼？夜立央，你又開始無理取鬧了！」喬珺不滿地看著夜立央，深深地責備！
「無理取鬧？」夜立央不滿地看著喬珺，「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
喬珺看著怒不可遏的夜立央，選擇了沉默。
夜立央用她凌厲的目光盯著我，冷漠地說：「你除了讓你身邊的人受到傷害還會做什麼？如果萬藤楓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萬藤楓為了你做了那麼多事，可是你記得嗎？你除了讓他為了你一次一次的喝醉，還會做什麼？」
我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我對不起萬藤楓，是我對不起萬藤楓……
夜立央生氣地看了喬珺一眼，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到走廊的另一旁，冷眼看著我和喬珺。
走廊上片刻后再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我本能地抬起頭，看著焦急出現的喬夕還有……萬緯綸！
萬緯綸和喬夕冷漠地走到我面前，看著我，一副要把我吃掉的表情。
以前的我，對他除了討厭，只剩討厭，可是今天，我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站在我面前，冷漠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像你這種人憑什麼跟小楓在一起？你剋死你的父母，現在又想害死小楓！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的話突然讓我的心好疼！
是我剋死了爸媽！！！也是我害了萬藤楓！！！
「夠了！」喬珺冷漠地吼出了聲，憤怒地看著萬緯綸：「你憑什麼站在這裡教訓她？全世界的人都有資格，只有你沒有！這只是意外，可是當初，你讓人對憶婷做的事可比這個錯一百倍！你今天憑什麼站在這裡對著她吼？」
萬緯綸冷漠地看著喬珺，眼裡閃著寒光。
急救室的燈突然滅了，醫生走了出來，站得最近的夜立央最先走了上去。
「怎麼樣了醫生？」
醫生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也許這種事對他來說早已見怪不怪了。
他平靜地說：「傷者的頭部受到強烈撞擊，我們已經儘力了。雖然傷者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能不能醒來，我們無法保證！」
「什麼意思？」萬緯綸緊張地看著醫生。
「也就是說，病人極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
這幾個字就像一顆炸彈，在我的腦海里爆炸開來。
我的精神突然間崩潰一樣，身體向後一個踉蹌。喬珺在身後緊緊地扶住了我。
如果萬藤楓一直不醒來，要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
萬藤楓被護士推了出來，我走上去想要看看他，卻被萬緯綸一把推開了。
我眼睜睜看著萬藤楓在我眼前被送進了病房，萬緯綸冷漠地看著我：「從現在起，我再也不會讓你見他！」
他的話，像是一把鎚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再也不能見萬藤楓？
看著喬夕和夜立央她們都進了病房，而我卻只能站在走廊上，心裡很難受……
我無奈地站在陽台上，看著快要黑下來的天空，心裡疼痛的感覺，瀰漫了全身。
眼淚一直往下落。
「憶婷，你不要擔心，你一定會見到萬藤楓的，你也要相信萬藤楓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唯一站在我身邊的喬珺不停地安慰著我。
我抬起頭，絕望地看著喬珺，「你不用騙我，我現在連萬藤楓的面都見不到，而且，醫生都說了他不知道能不能醒來……」
喬珺無奈地把我攬進懷裡，想要給我力量，可是此刻，我感到的只是無盡的絕望。
萬藤楓，都是我不好……
「你們兩個現在還真是有心思啊！」突然響起一道冷嘲熱諷的聲音。
我抬起頭，不安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喬夕。她冷漠地看著我：「萬藤楓現在變成這樣，你還在這裡跟別人抱在一起，你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我……」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喬夕看著喬珺，淡然道：「哥，我不想說你，可是……立央姐剛才也看到你們了，我希望你也顧慮一下她的感受好嗎？她為了你放棄了一切，我不希望你到今天再因為這個跟你完全不可能的人再次傷她的心。萬藤楓的父親已經離開了，現在病房裡沒有人。」
她冷漠地說完，攤開手掌，裡面居然出現了萬藤楓想要給我的那枚戒指。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困惑地看著喬夕。
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了。
她刻意來跟我說這件事？
為什麼喬夕她突然間會這樣呢？以前的她一定巴不得我永遠都不要見萬藤楓吧！
看著她的背影，我只能困惑。
我走進病房裡，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血色的萬藤楓，心像被真空了一般。
如果他真的成了植物人，那會是什麼樣？一輩子就這樣躺著嗎？
我踉蹌著走到病床邊，看著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的輪廓，他的眼睛，眉毛……
「萬藤楓，你醒來好不好？我答應你，從現在起，安心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去想葉羽璃，再也不想他了。如果你醒來，我就答應你的求婚……」
我呆在病床邊，總是不停地想跟他說話，我想，他一定能夠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