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318章 任性

  我迷迷糊糊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穿好衣服，走下樓，萬藤楓正在廚房裡做飯，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這樣做。


  他在我愣愣地目光中還是和往常一樣擺好了碗筷，沉默地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我，走過來，輕輕握緊我的手，把我拉到餐桌前，溫柔地說：「吃吧！」


  我低下頭，不看他，也沒有動。


  我沒有辦法忽略他對我做的事情，不像他，可以當一切都不存在。


  他把筷子放進我手心裡，溫柔地說：「吃過飯，我帶你去看葉羽璃。我知道，我們都太衝動了，我不想說對不起，我知道那對你來說沒用。我跟喬珺通過電話，他說葉羽璃沒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想去看他的話，就吃飯吧！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你可以當今天的事沒發生，也可以記恨我一輩子，可是憶婷，如果你覺得我們之前有必要這樣相處的話，我不介意！」


  我抬起頭，不滿地看著他平靜的表情，除了恨，還是恨！


  他慢慢地把菜夾到我的碗里，溫柔地說：「為了你，我可以不要一切，為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很懷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你可以離開我，離開了我你還是可以安然無恙的生活，可是如果我沒有你，可能會死去。你忘記當初你到海邊去找我的時候了嗎？我曾經想要放手，可是你那麼固執地要陪著我，我也想過放你跟葉羽璃在一起，可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放手，你們也不會幸福不是嗎？現在葉羽璃生病了，你當然很緊張他，可是以後呢？如果你可以無視紫茵的感受，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會選擇分開了，憶婷，很多時候你就是太衝動。我不想放開你最後還是讓你痛苦。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你還是忘記葉羽璃吧！忘記他，也忘記這一切！其實我並不比你好受，當我在醫院聽到你說的那些話的時候，我恨不得自己當初就在那場車禍里死去，至少你一直都會把我放在心裡很重要的位置，至少我不會在這麼久以後還聽見你那麼瘋狂地喜歡他的心意。我的心，好痛！求求你不要那麼絕情好不好？」


  我低下頭，安靜地吃著他煮的東西，可是眼淚也瘋狂地落下，落在碗里，更落到他的心裡。


  他掏出紙巾，溫柔地替我擦去眼淚：「我不想看著你哭，可是卻忍了你的眼淚整整五年！你知道五年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把對一個人的愛深深地溶進骨子裡，因為她的痛而痛，也因為她的傷而傷！憶婷，我真的很愛你！真的！」


  我抬起頭看著他認真而複雜的表情，淡然道：「如果你願意，我們的婚禮繼續吧！就當這一次做了個惡夢！

  「真的嗎？」他有些欣喜地看著我，雖然我看到他的眼裡同時還夾雜著深深的苦澀。


  曾經那個驕傲的他，到今天，居然會向我乞求愛情。


  不管他做了什麼，以愛的名義總是可以原諒的。


  我只是想起了英倩，我想起了當初的英倩，雖然她做了那麼多傷害我們的事情，可是最後，知道她不在的時候，我還是會那麼難過，我只是怕有一天，萬藤楓也會讓我有同樣的感覺。


  也許我不愛他，可是並不表示我不在意他。


  我只是想起當初他因為千雅姐姐的畫對我生氣的時候我好難過好痛苦。


  我也想起他出車禍的時候我好痛苦。


  我更想起他快失明的時候突然消息了我寧願放棄葉羽璃。


  既然為他付出了那麼多，我又何必讓曾經的犧牲全都白費呢？


  曾經走過的路，我又何必再重複一次？

  我低下頭，繼續吃飯，表示默認。


  他收拾好碗筷，溫柔地看著我，幫我把外套拿出來，笑著說：「我們去看葉羽璃吧！」


  我站起身，看著他：「算了吧，沒必要，不是知道他很好嗎？如果見面，我想，不光你會痛苦，紫茵也會。」我和葉羽璃也會。


  我們惹出這樣的風波后還是維持了原狀，那又算什麼呢？


  萬藤楓溫柔地把我攬進懷裡：「憶婷，謝謝你。」


  我洗完澡，躺在被窩裡，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裡就會很不舒服。


  門突然被敲響了：「憶婷，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我整理好情緒，從被窩裡鑽出來，看著出現在房間里溫柔的萬藤楓，無法將他和之前那個面目猙獰的他聯繫起來。


  他直到我身邊，坐在床沿上，溫柔地看著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憶婷，我真的不是真心想傷害你的，我知道自己錯了。就像你說出那些話一樣，其實我們都是被衝動給沖昏了頭，誰也不是真心想傷害對方的，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當初就不會不離不棄地陪著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深沉的雙眼，想起當初的萬藤楓一直溫暖在我身邊的樣子，也許我真的做錯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我淡淡地說，心裡複雜極了。


  其實我們誰都不該怪誰，要怪就只能怪命運。


  「憶婷……我……」他欲言又止，無奈地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他。


  不管他做了什麼，先錯的人是我，是我沒有想到他的感受，我答應過他的事情沒有辦到。


  也許我不該到海邊把他找回來，既然把他找回來了，我就應該對他的幸福負責的。


  「萬藤楓……」我鼓起勇氣叫住了他，他的背脊僵直，慢慢轉過身來。


  我跳下床，撲進他懷裡，抱歉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讓你生氣的……」


  「憶婷……」他愣愣了抱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太衝動了，是我不好。」他的懷裡還是這麼舒服，可是我卻一次一次讓這個原本陽光溫暖的他生氣。


  我們就是兩隻擁抱在一起取暖的刺蝟，過了這麼多年，身上的刺還是這麼鋒芒畢露，一次一次地刺傷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