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洞房花燭
白芍、橘紅兩個侍候琳怡換了衣衫。
一眨眼的功夫屋子裡的人退了乾乾淨淨。
琳怡深吸一口氣,坐在床沿上的周十九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
想想就知道,外面擺的那些酒席,能從頭喝到尾還自己走回來的恐怕沒幾個,父親經常說,男人要會打仗,還要會喝酒,顯然父親對喝酒的事耿耿於懷。
床邊上的男人看似安靜,其實他心思機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他算計到,張戈是有名的猛將,竟然會被他用三個月的時間帶回京城。
看著她翹著腳提著小箱子過來,「什麼時候受的傷?」
說話乾脆,就像從前他遇見她時一樣,似是永遠不會像被驚嚇的小動物一樣,瑟瑟縮縮地躲在人背後,支支吾吾。
周十九任琳怡脫掉他的吉服,「抓張戈的時候,一時輕敵。」
武將的經驗是在無處次征戰中才能得來的,所以有年過六旬的老將上陣。
能將艷紅的吉服剝下著實不易,男人的身形大她兩倍,那張鋪著大紅錦的床和吉服連成一片,又拖曳到地上的紅毯。
卸下發箍,周十九披著黑亮的長發,只穿了被血浸透的中衣,就像失去了爪牙的猛獸,讓人少了懼怕。
傷口在回京之後已經清洗過了,不過還是禁不住厚重的鎧甲重壓裂開來,透出血跡。琳怡將藥瓶握在手裡,看著周十九最後一層中衣,深吸一口氣,去拉周十九的領口。
周十九很順從地將衣服脫下來,只知道寬大的衣服也能支撐著穿起來,卻沒想到是這般剛健硬碩,琳怡的手有些發抖。
「上了葯會疼。」兩隻龍鳳火燭正少的灼熱,琳怡少不了提醒周藥粉落下去,周十九臉上笑容不減·拜這紅彤彤的蠟燭所賜,豬肺湯換成了尚好的刀傷葯。
仔細用軟布將肩膀和胸口纏起來,看起來好多了。
琳怡剛要轉身將藥瓶放下,腰間一緊跌進那個溫熱的懷抱。鼻端是若有若無的清香·一時清淡,一時濃重。
修長的手指解開她最後束髮的發簪,她的長發也落下來,琳怡還無暇顧及頭髮,眼前就翻天覆地,等回過神來已經落在床鋪間。
「你上過葯,肩膀好多了。」周十九笑容深切·傾身壓了下來。
到頭來給他上藥倒是害了自己。
琳怡手指一攀,卻拉到了周十九的手臂,無論她怎麼用力那手臂都會紋絲不動。
周十九任琳怡拉著,兩隻手不再動而是俯下身咬住中衣的衣帶。
緊張快速的心跳就在他臉頰邊,從來沒有和一個人這樣親近,密密實實地貼合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溫度。
本來是隔著衣料的碰觸,忽然之間衣服除去被溫熱的身軀覆上·琳怡想要鎮定下來,卻發現琳霜那裝死的主意不大可靠。
帳子里松香的味道漸漸濃重,空氣似是也變得細膩柔軟。
琳怡正覺得緊張·嘴邊一軟,甜甜、軟軟的親吻就落下來,口唇微張,暖暖的舌尖緩緩仲進來,就像一片剛落下來濕潤的花瓣,帶來一絲的清香。
舌尖的慢慢侵入,琳怡覺得呼吸越來越淺,周十九氣息倒沉重起來,放在她腰上的手指也緩緩向上,握住了她胸前柔軟的渾圓。
她的身體過於柔軟·他輕輕一動彷彿能在她白皙的身體上留下痕迹。
琳怡只覺得身下被手掌一托,她的褲子順勢就被脫下來。
她生硬、緊張和略微的抗拒,卻還在努力地說服自己適應,完全將自己放在一個妻子的位置上。
修長的腿頂開她的,周十九的身體再落下來,琳怡感覺到了柔軟的身體上有灼"熱的東西輕翹又落下。琳怡驚訝地睜開眼睛·看到周十九如同染了層晚霞般的臉頰,清澈的目光略有些迷濛,咽喉上喉結上下滑動,掛在臉上平靜的笑容,似被火融化的雪,濕潤、灼熱中夾著微涼。
琳怡一時失神,腿間的腰身聳動,身下頓時一片炙熱,似是有什麼東西灑在她身上,周十九的身子綳起不再動。
好像是一把利刃刺破皮膚就要扎進心臟卻又堪堪停住。
是不是這就完成了?
沒有像引教嬤嬤說的疼痛,難道是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
可是周十九卻遲遲不肯從她身上下來。
「要不要讓丫鬟進來幫忙清洗?婆子說了已經準備好澡水···…」周十九不開口,琳怡開口問。
周十九這才抬起頭,表情溫雅,「你的壓箱底在哪裡?」
壓箱底……
周十九說的什麼意思。
白芍、橘紅兩個值夜,誰也不敢睡覺,生怕聽不到裡面傳喚。
周家也有兩個一直伺候康郡王的丫鬟留下來。
大婚的晚上需要人手多些,燒水的婆子也是等到灶膛邊,只要裡面有聲音,大家就都會忙乎起來。
空坐著無聊,丫鬟們乾脆湊在一起聊天。
不知是誰將話題引到自家主子身上。
橘紅道:「我家小姐才叫聰明,就連姻語秋先生也是經常誇讚呢,一本書要是我一輩子也看不完,我家小姐只需三兩日不但將書看了,裡面寫的是什麼也記得清清楚楚,我家小姐從小到大隻要做的事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
伺候康郡王的小丫鬟葛青也笑道:「怪不得咱們早就聽說郡王妃聰慧,不過咱們也聽宗室里的夫人說起,郡王爺若是科舉那些考生全是不中用。」
這樣一說,更是無往不利。
兩個人笑嘻嘻地說話,白芍笑著看了橘紅一眼,六小姐成親橘紅、玲瓏兩個丫頭跟著歡喜。
白芍伸手指指內室,橘紅和葛青的聲音都放低了。
大喜的日子若是聽不到傳喚可是大事。
屋子裡,琳怡好半天才明白周十九的意思。
周十九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要看壓箱底。
琳怡臉一下子紅起來,該不會是……該不會是······「你······不會?」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雖然被看出了端倪,周十九的臉色依舊不變,笑容自然,「成親前看過春"宮"圖,好像沒大記清楚。」
真的不會。
不是該有通房丫頭······琳霜成親時葛家少爺身邊已經有了不少美貌的通房。
今天還有兩個打扮光鮮的大丫鬟向琳怡請安。
這些先放在一邊,現在要怎麼辦?真的要她喊人進屋?
看著琳怡苦惱又哭笑不得的模樣,平日里迷霧般的神情終於散開了些,看到裡面如琥珀般眼睛在閃動。
周十九道:「我們再試試看。」
也只能這樣了,門外還有媽媽在等元帕,而且她的腿也有些酸,明明是寬大的床卻沒處放似的。之前的緊張變成了如今的奇怪。壓箱底她也瞄過一眼,好像並沒有錯啊,這個到底是誰有問題。
琳怡胡思亂想著,炙熱、濕潤、堅硬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一下子就擠了進來,然後是一種說不出的疼痛,這種疼痛很快就被急速的心跳代替,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身上蔓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心跳,這種奇怪、陌生的律"動,讓她一時之間做不出反應,心裡只是覺得,原來沒問題,這就是成了。
微微出汗的身子,蓋住了她身上的清香。
栗花混合松香的味道,帶著許奇怪的辛味兒,周十九的手牢牢放在琳怡的腿上,身體前傾讓她身體曲弓起來,琳怡才覺得腿上的酸軟緩解一些,立即就發現被更加深入,正覺得心臟難以承受,極致快速的動作,很快讓周十九停下來。
一股灼熱流進身體,之前忽略的疼痛頓時加重,琳怡幾乎要蜷縮起身子。
酸疼的腿終於可以合上,琳怡像蝦米一樣縮進床里,動也不像動一下。
元帕上是像梅花一樣星星點點的血跡。
柔軟的巾子早就準備好了,琳怡想要伸手去拿,周十九先一步拿起來送進她腿間,「我讓丫鬟打水進來,上些藥膏子。」
琳怡點頭,周十九準備披衣服下床,將白芍、橘紅喊了進來。
鬧騰了好半天,洗澡、換被褥,周夫人身邊的媽媽急著捧走了元帕。
琳怡和周十九這才重新躺回床上。
新房的蠟燭要燒到天明,燭光照進床幃,心跳雖然還沒有恢復往常的平和,可是身上的疲憊已經讓琳怡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她在得知要嫁給周十九之後,就不是一直綳著心弦,如今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這一刻讓琳怡的心境無比安寧、輕鬆。
明日迎接的她是什麼她不去想了,現在只要好好休息。
大約是被紅彤彤的光照到的緣故,琳怡夢裡也是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只不過花斛里的牡丹被火燒的蜷縮起來。
火漸漸燒到琳怡的頭頂,炙熱溫度讓她喘不過氣來。
琳怡眼前漸漸模糊,她攥緊了拳頭苦苦支撐,胸口越來越憋悶,耳邊終於傳來下人的尖叫聲,「救火啊,快救火······」
接著是林正青驚慌失措的聲音,「這……怎麼回事······快···…快來人……」
琳怡努力睜大眼睛,面前只有越燒越旺的火焰,有人打開了門,冷風吹進屋子助燃了火勢。
正當她眼前發黑,無法呼吸,隱約聽到窗外有人喊,「皇宮起火了……有亂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