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喜訊
敬郡王妃看向信親王妃,「您說說,這不是威脅我?讓我低頭認錯,還說琳怡幫忙遮掩,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錯,就要去琳怡房裡問問,誰知一進門,屋子裡的下人就向我撞過來。再往後兩位長輩都看到的,」
聽著敬郡王妃的話,蔣氏驚訝地張大了嘴,「嫂子是說下人故意撞你才摔了一地,連屋子裡的家什都打了?」
敬郡王妃和蔣氏對視,蔣氏一臉輕輕搖頭,「既然嫂子要這樣說,我也沒有法子。」
敬郡王妃看蔣氏一臉無辜,伸出手來指蔣氏,「你也不是好人,一條藤兒的害我,現在裝什麼樣子,誰不知道元祈在康郡王手下任職,你幫了琳怡,元祈將來自然有好前程。」
蔣氏半晌說不出話來,「在誰手下任職就和誰一條藤?」說著看看敬郡王妃又看看信親王妃,敬郡王在宗人府任職是信親王的手下,她是不怕被人說,這屋裡卻有人會害怕。
「好了,」信親王妃皺起眉頭,看蔣氏,「你到底說的什麼事?好端端的怎麼就鬧成這樣。」
蔣氏只得道:「按理說這本輪不到我一個外人插嘴,要不是正好聽到了我也不想被攪合進去……」
敬郡王妃一眼就看過去。
蔣氏又有些猶豫,不知當講不當講,看向信親王妃,站起身向信親王妃走過去,伏在信親王妃耳邊要低聲說。
敬郡王妃冷笑道:「別裝神弄鬼,有話直說,我會害怕不成?」
信親王妃聽了一會兒,臉色有些難看,一眼看向敬郡王妃。
敬郡王妃被盯得一時心跳。
信親王妃道:「可坐實了?」
蔣氏頜首,「那丫頭都認了,還能有假,我以為嫂子都知曉,讓嫂子和琳怡說一聲,將丫頭要過去算了。外面人也不知。琳怡定會幫忙遮掩,琳怡說自從賞下來,那丫頭就不本分,康郡王沒留過她。」
信親王妃道:「這樣的丫頭留她做什麼?打發出去了事。」
蔣氏的聲音不大不小,既能讓敬郡王妃聽到一些,又讓她聽不清楚。敬郡王妃坐直了身子,耳朵立起來,到這時候蔣氏偏不說了,重新坐回去。
敬郡王妃頓時覺得難熬起來。
信親王妃嘆氣。「真是一日不讓我安生,」說著看向敬郡王妃,「你年紀長,處事卻這樣毛躁,琳怡的身子沒事則罷,若是有事,看你怎麼辦才好。」
周老夫人看一眼敬郡王妃。「都是妯娌平日里說說笑笑的原是沒有事,今天也都不怪,都是下人不規矩。」
幾句話替敬郡王妃解了圍,敬郡王妃感激地看了周老夫人一眼。
信親王妃拿起茶來喝,不時地去看沙漏,「御醫怎麼還不來。」
周老夫人道:「這些日子御醫都是難請的。」
正說著話,外面人來道:「程御醫已經上車了。」
周老夫人便一連聲地吩咐下去,請御醫來了徑直去給琳怡請脈。
折騰了半日,信親王妃已經乏了。喝下幾口濃茶強打精神,約莫御醫也快到了,信親王妃起身去更衣,敬郡王妃瞅准機會忙跟了過去。
兩個人走到沒人處,敬郡王妃問起蔣氏說的話,「到底說了些什麼,都是花言巧語,您可要信我的。」
信親王妃側頭看一眼敬郡王妃,「沒弄清楚什麼事就敢找上門去。怪不得著了別人的圈套。」
敬郡王妃心裡一顫。忙拉了信親王妃的袖子,「您這是要急死我。」
信親王妃這才道:「榮親王送給康郡王的兩個侍婢你可知曉?」
怎麼說到那兩個侍婢身上。敬郡王妃仔細思量才想起來,這樣一怔愣,已經被信親王妃看出端倪。
信親王妃冷哼一聲,「人家抓住你的痛腳了,你這次是到人家府上來鬧,半點不佔理。鬧了出去我也護不得你。」
敬郡王妃隱約有些明白,蔣氏說的不是棗林,而是兩個侍婢。琳怡故意讓下人提棗子,就是要她誤會,她怎麼那麼傻,就被琳怡和蔣氏圈了進去,「那兩個侍婢其中一個曾……曾和我家郡王爺……」
信親王妃臉徹底落下來,「這就對了,現在下人們都議論宗室營各家捐銀子修金塔的事,你們家捐銀子多,其中一個侍婢慕你府上富貴,就起了心思想去你們府上,想方設法勾搭起敬郡王來,也沒有別的東西,將身邊的荷包給了敬郡王,另一個侍婢告了密,當時琳怡身邊的鞏媽媽和蔣氏都聽到了,所以才有蔣氏在你面前說的那番話。」
敬郡王妃手一抖,「這……是被人陷害,被陷害……」
被陷害?那兩個侍婢從來沒被康郡王留在屋裡,心裡定然不甘,其中一個又和敬郡王有過牽扯,定然會想方設法接近敬郡王為自己謀個更好的出路,再說不過是遞了荷包,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託了門上的婆子……任誰聽了都會相信。
敬郡王妃的肩膀一下子垮了。
信親王妃冷眼看過去,「來之前我就讓你小心,一切聽我的,你就是不肯聽,鬧成這個樣子,只能求著琳怡沒有懷孕。」
敬郡王妃一連串地道:「沒有懷孕,肯定沒有懷孕,害喜的人我也不是沒見過,斷不是她那樣,人瘦的跟柳條似的,風吹就要倒,哪裡還能生孩子。琳怡和蔣氏合起來無非就是要冤我,冤是因我琳怡肚子里的孩子才掉了,現在只要我們守在這裡,不怕琳怡的謊言不破。」
信親王妃道:「萬一真的有孕了呢?」
真的有孕了,敬郡王妃手心也起了冷汗,那……那……初妊之婦需要休養,她們卻上門來鬧,好歹琳怡也是宗室婦。
信親王妃冷笑,「剛才怎麼不知道害怕?」
敬郡王妃吞咽一口,「我是冤枉的,我沒有……」
現在說這話誰能相信。
……
御醫進屋診脈很快就躬身出來。
信親王妃忙上前問,「怎麼樣?」
御醫道:「郡王妃是喜脈,只是從今日起一直到生產保胎葯不能斷,還要好好補身子才能母子平安,切忌思慮太重,思則傷血,血脈不足不能養胎。」
敬郡王妃只覺得腳底發麻幾乎站立不住。
御醫向周老夫人道喜,周老夫人笑容滿面,讓申媽媽拿了銀子給御醫,御醫開了藥方又囑咐每日要做溫補的食物給琳怡。
申媽媽前前後後地忙乎,信親王妃也進屋笑著囑咐琳怡。
琳怡面露疲倦,信親王妃帶著人離府。
敬郡王妃在垂花門上了馬車,身邊的媽媽低聲道:「康郡王妃讓人送了東西過來,奴婢就讓人放進車廂。」
琳怡送她東西?敬郡王妃還沒想個明白,丫鬟撩開車廂帘子,車廂里傳來「唔唔」的聲音,敬郡王妃駭了一跳,差點站立不穩,再定神看過去,只見一個人被綁住堵了嘴跪在馬車裡。
敬郡王妃看出來,正是榮親王送給康郡王的侍妾。
敬郡王妃咬起牙來,將人送到她車上,她就要費神安置。想到這裡心中騰地燒起一把火,敬郡王妃一腳就踹在那侍妾的心窩上。
……
周老夫人回到第三進院子,抬頭就問申媽媽,「御醫怎麼說?你問清楚了?」
申媽媽神色凝重,「奴婢問了,真的是喜脈,懷了一個多月,日子也對的上。」
周老夫人不動聲色地坐在暖炕上,忽然抬起頭目光凌厲地對上申媽媽,「不是說善千金科?口口聲聲說血瘀不暢。」
申媽媽不知怎麼說才好,誰知道就這樣碰上了,早不懷晚不懷,偏等到這一次。御醫說要不是吃保胎葯及時,還不能將胎兒保下來。這話申媽媽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起。
丫鬟送上來蓮子粥,申媽媽上前服侍周老夫人喝一些。
剛吃了兩口,周老夫人忽然就皺起眉頭來,申媽媽忙將手帕一遞,周老夫人將嘴裡的蓮子吐出來上面還沾著血,
申媽媽心裡一急忙喊丫鬟拿藥粉來,「老夫人咬到嘴了。」
周老夫人嘴裡生疼,再聽得申媽媽這話,手裡一揮,申媽媽手中的碗落在地上一下子頓時「粉身碎骨」。
申媽媽怔在那裡,忙上前低聲安撫周老夫人,「老夫人別急,老夫人別急,這也不一定是壞事,這胎一保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將來月份大了,再有風吹草動,那就是牽著大人,這是御醫的原話啊。」
……
周十九念叨了一遍程御醫的囑咐,鞏媽媽又領著嬤嬤來念,嬤嬤將首飾匣子里各種紗花也收了起來。
紗花上多少有些香料,特別是內務府賞下來的,格外的香氣撲鼻,還有香粉等物一併都撤下,只留了螺黛。
琳怡看了就笑,「乾脆連這個也拿走。」
鞏媽媽笑道:「是郡王爺讓留下的。」
難不成還真的要幫她畫眉?
琳怡看著螺黛,「那就放下吧!」
鞏媽媽低聲道:「您沒瞧見周老夫人的笑容都收不住了,還有敬郡王妃,屋子也不敢再進來,只在外面偷偷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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