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黑夾子（3）

  他手中有一玉壺，壺中是些瓊花釀，上好的酒。


  「千城憂，浮華盡，皇城玉樓飛燕過。酒離殤，紅塵了，樓宇飛花流水落。了卻往事，忘卻故人歸，一曲離殤祭思過。」


  他的嗓音有些迷醉，幽幽飄出窗外，飄向遠處的灑滿月華的重巒疊嶂。


  就連那樹梢飛落的鳥兒似乎也有些哀傷，聾拉著腦袋看著少年。


  吱吱呀呀的像是在和少年說話。


  少年勾勾唇角，舉著壺中的玉壺向著鳥兒晃了晃，然後往口中灌下一口瓊花釀，低垂著眼將醒不醒的樣子，一眼望去，如畫如詩，美不勝收，讓四周的山雨美景一時失色。


  突然一股清風拂過，他手中的玉壺瞬間落入身後白衣勝雪的男子手中。


  少年臉色立刻稟了起來，怒氣溢於言表。


  但卻依舊盯著窗外景色瞧。


  古月翎把玉壺置於一旁的桌上，語氣有些責備，「不是說過不能再飲酒嗎？」


  少年眸光不動，不理會身後的男子。


  古月翎向前走幾步，不再疾言厲色，還有點無可奈何的感覺。


  少年似是感覺到身後男子靠近的步伐，他突然轉身，一把把他按在牆上。


  他一手撐著牆，一手插著腰，瞪著古月翎說，「你沒死？」語氣有嘲諷的意味。


  「本尊哪裡有這麼容易死？」


  「是嗎？不是只剩下半條命了？」


  古月翎不語，神情依舊冷淡，只是雙目和少年的碧眸膠在一起，絲毫不示弱。


  少年眉宇緊蹙，如玉的臉滿是怒意，「你可真會折騰自己？想死趕緊死，不要再來煩本公子，本公子平時可忙著呢。」


  「嗯。」


  「.……」少年一時語塞，碧眸漸漸變冷，漸漸背過身去。


  「好了，本尊這不是好好的嗎？」


  少年側目去看他。


  古月翎唇瓣似是勾起一抹淺笑，像是妙筆生花一樣，頓時驚艷了少年，驚起一絲絲漣漪。


  不管何時，他永遠都是這麼年輕，俊美如斯，像神一般的存在。


  那如玉般雕刻的臉，輪廓分明，漆黑的雙目總能在對視的瞬間讓人淪陷。


  「你當真不去尋找那黑夾子？」少年的聲音有些沉，但卻異常的冷淡。


  「黑夾子並不是那麼好找的東西。」


  「所以你就不去了？」


  古月翎後背抵著牆，低垂了眉眼，沒有說話，不知是何答覆。


  氣氛有一瞬的沉默，少年背著雙手，一身錦袍被月華照得發亮，他青絲如墨長及腰際，臉上金色的面具猶如一層薄紗，使他看起來更帶神秘感。


  兩個身影都清絕俊麗，如夜中霸者，掌握世間的規律。


  最終，少年還是忍受不了這寂靜的蔓延，道，「我已經吩咐合子歸去做了。」


  「嗯。」


  一聲很淡的回應。


  少年像是有所料一樣，神情淡然，他指尖輕敲窗檯，碧眸有些憂慮，似是陷入了極度深沉的夜色中。


  良久，他輕啟紅唇，緩緩道，「你也是人，受了傷也是會消失的。」


  「但我不會死，你是知道的。」


  「可你會從弦岐大陸上消失。」少年疾言厲色的回頭吼了一句，胸口有些微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