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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殺妖

  看到妖女喜不自禁的樣子,阿蕭不知道盒子中裝了什麼東西會讓她這麼高興。不過也不管盒子里是什麼,哪怕是天大的寶貝,也和他無關。一個四海為家的流浪者,每天只要有一口飯吃就覺得很幸福。阿蕭此時開始懷念起以前的生活,沒多少時間了可活了。想想自己還小,還有很多事沒做,阿蕭不甘心。


  賊老見妖女驚喜的樣子,和阿蕭反應相同,盒子里裝著什麼東西和他一點關係沒有。妖女的態度很清楚,他們爺倆必須死。他倒沒什麼,活夠了,死了就死了,不用再天天受罪也挺好。倒是可憐了阿蕭,人還小,連世界多大都不清楚。早料到有今日,以前對他好點就好了。不過多想無益,事情到了這地步,誰也幫不了他們。


  妖女滿臉興奮的看著盒中的寶物,對於旁邊兩人的反應沒有察覺也用不著察覺。


  「是綠源珠,真的是綠源珠。」妖女念念著。


  綠源珠是千年樹妖薄綠老祖死後靈源所化,共有三顆。薄綠老祖本是千年靈樹精,一身靈力,能助人脫胎換骨,延綿益壽,對於妖,如果能吸收這股靈力,修為將會有大進展。沒想到這麼珍貴的東西,居然白衣男子身上。


  「這回好了,妹妹有救了。」綵衣女妖喃喃自語道,小心翼翼的把綠源珠從盒子里拿出。


  女妖把珠子拿出來,突然神色一變,驚叫一身,把手中的珠子扔得遠遠的。事情驚變,握珠子的右手,變成了焦黑一片,綠色的毒液腐蝕著皮膚,發出滋拉滋拉的聲音,不斷冒出縷縷黑氣。


  「可惡,是毒。」妖女叫道。


  好厲害的毒,不到一會,妖女的整個右手變成了黑色。


  一股無端的怒氣從妖女心中升起,千算萬算,最終還是被白衣男子擺了一道。


  劇毒迅速蔓延,原本身上就已負傷,又加上毒害,身上僅存的三分力氣剩的連半分都不到,腿一軟,坐在地上。


  妖女用力握著右手,想讓毒蔓延的慢一些,可是無用。此刻,妖女的半個手臂變成了黑色。


  這麼厲害的毒,她石頭一次見到。如果一開始能斷臂止毒,還會有救,現在一切都晚了。白衣男子的後手,不簡單,是她小看他了。


  不甘,妖女不甘心就這樣死。


  「賊老,她怎麼了。」看著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妖女,阿蕭問道。


  賊老搖搖頭,他也看的糊塗。


  阿蕭心念一閃,管它呢,反正現在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阿蕭拉拉賊老,做了一個走的手勢。賊老領會他的意思,兩人躡手躡腳的朝小道跑去。


  女妖抬起頭,眼神中露出一絲厲色。手一甩,一道綠色的氣勁打在兩人前面,氣勁爆開,把地上炸出個小坑。阿蕭被幾塊亂飛的石子砸中,腦袋打得生疼。


  「你們去哪?」妖女聲音沙啞著問道。


  事情暴露,賊老立刻換做笑臉答道,「我們只是到處走走。」


  「油嘴狡猾,留你們不得。我要死了,你們也來陪葬吧。」妖女攤出最後底牌,直明殺意。雙手一甩,黃,紫兩色衣袖驟然伸長了十幾米,向兩人捲來。


  「阿蕭,小心!」見衣袖打來,賊老把阿蕭推到一邊,衣袖撲了個空,打在樹上。如同被鐵鎚打了一樣,兩個碗粗的樹搖了三搖。


  妖女身中劇毒,能提起的功力不到一層,要是以前,即使粗壯十倍的樹,被妖女的彩袖全力一擊,也一定會被打成兩段。


  「快跑!」賊老喊道,躲過一次不見得能躲過第二次。


  妖女雙手一轉,彩色衣袖向阿蕭捲來。


  阿蕭一咬牙,用盡全力向前跑。問題是,他不是跑向山外,而是跑向妖女。


  「這臭小子,找死嗎?」看到阿蕭不要命的舉動,賊老不知道阿蕭想幹什麼,停下腳步,朝著阿蕭跑去。


  阿蕭看著不遠處的寶劍,想到,「還有幾步,就能拿到了。」那寶劍就是白衣男子的貼身武器——白凜劍,要保命,阿蕭第一個心念就是拿到白凜劍,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樣想,只是跟感覺走。


  就差一步時,背後彩綉飛來,拉住阿蕭的腿。失去平衡,阿蕭跌倒在地,拚命身手一直抓,剛好握住白凜劍劍柄。一股寒冷的氣勁從劍柄上傳來,阿蕭打個寒戰。不管其它,劍是拿到手了。


  彩袖收縮,將阿蕭被拖向妖女。


  「阿蕭!」賊老著急的大喊。


  「小鬼,受死吧。」妖女把阿蕭拉至身前,手掌向阿蕭劈去。


  手如刀鋒,劈向阿蕭的腰上,一旦打中,非死即傷。危急時刻,一股熱流在體內翻騰,阿蕭的眼神不再迷茫,變得尖銳。手一閃,白凜劍橫著刺出,擋下了妖女的手刀。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危急時刻,潛能無限。這是阿蕭第一次顯露出他對劍的天賦。


  「啊?!」妖女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竟能催動白凜劍,雖然沒有內力,但劍速快的驚人,鋒利的劍刃,讓重傷的她不得不退避。


  阿蕭用劍時的眼神,猶如利刃,更平實大不相同。更讓她吃驚的還在後面,阿蕭左手化作劍指,護住用劍的右手,手腕晃動,劍隨身體在空中飛快轉動兩圈,鋒利的劍刃將彩袖割斷,在落地使了一個平地輪轉,劍速不慢,妖女躲之不急,臉被割破了一個傷口。


  阿蕭用的是《閃訣》的起始式。


  妖女暫時被擊退,危機得以緩解。


  阿蕭恢復過來,眼神變的緩和,吃驚的看著手中的劍,剛才是怎麼用出來的,他記得清楚,卻不明原因。好像是一著急,就使出來了。


  妖女用手指摸摸臉,指尖上的血跡,清晰可見。


  「我不是故意的,別過來。」阿蕭握住白凜劍,顫顫巍巍。回到了平時的狀態,心裡怕得要命。


  「小鬼,你……」妖女有氣無力地說道,用力支起身體,向阿蕭挪過去。此時毒已經滲入全身,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喪命。


  「你別過來啊。」阿蕭一步一步向後退,身後一頓,回頭一看,原來是頂在樹上,無法再退。女妖已經近身,阿蕭手持著劍,死死的閉住眼睛。


  「死定了。」阿蕭顫抖著,心裡想道。


  女妖想要殺掉阿蕭,可是體內的毒先發作。無法支撐身體上的重力,女妖向前一傾,撞在劍上。


  「唰「的一聲,阿蕭感到手中的劍一沉,睜開眼,白凜劍已穿過女妖的右身。阿蕭嚇的鬆開劍柄,跑到一旁。


  賊老這時也趕了過來,拉住阿蕭問道,「阿蕭,你沒事吧。」


  「沒事,」手上沾滿了血,見到血阿蕭感覺頭暈,好可怕。用力甩了甩,又在地上抹了抹,怕賊老擔心,說道,「是妖女的血,不是我的。」


  賊拉把阿蕭拉直後面,看著不遠處的妖女,「她死了嗎?」


  「不知道。」阿蕭搖搖頭。


  此時的妖女妃施,處於另一種狀態當中。


  利劍穿身的妖女妃施,體內好似有幾萬條蟲子鑽來鑽去,疼痛無比。過了一會,疼痛感消失,變得麻木。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要死了,果然還是逃不過劫數。」妃施心中道,此時此刻,她唯一放不下也不能放下的只有她至親的妹妹。


  「姐姐說過會治好你,一定會治好你。是姐姐沒用,四處奔波,也沒能找到辦法。到如今,姐姐不能遵守諾言了,對不起。」妃施低聲道,淚水從眼角流下。為了妹妹,她不惜委身與他人,為了妹妹,她不惜叛門,到最後,竟是一場空。


  咳了兩聲,咳出血來。妃施手把著樹榦努力站起來,可力不從心,側身一倒,倚在樹榦上。身體震蕩時的劇痛使得她閉緊眼,咬緊牙關,嘶了一聲。


  滿是血的右手伸入懷中,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封黃皮的信,動作小心又輕穩,遞至眼前,圓滾滾的淚珠禁不住地在上面。這封信是她的寄託,也是她唯一的意願。妖之將死,跟人一樣,什麼事情都看得透徹了。


  「快走,她沒死。」賊老喊道,見妖女坐起身,拉著阿蕭就跑。


  「等……請等一等……」妃施使出最後的力氣說道。


  聲音有氣無力,充滿了哀求。


  「我求你們了,聽我說一句話。」妃施見兩人沒有停的意思,熱著劇痛,向兩人方向低頭做了一個拜禮,是對以前的種種做道歉,乞求兩人的原諒。


  不能再動的身體因為這一次低頭,妃施又吐出一大口鮮血。


  阿蕭忍不住回頭看看倚在樹上的妃施,聽她的聲音,是真的有事央求。


  「阿蕭,你愣著幹嘛,還不走,這妖女指不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賊老說道,拉著阿蕭。


  「我覺得他是真心求我們,人之將死,其言亦善,要不幫幫他吧。」阿蕭撓撓頭,不忍道。


  妃施沒想到阿蕭竟會為她說話,心中生出一絲悔意,「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們,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意……我本是無臉求你們,我身中劇毒,又有重傷,不久於世間。希望你們能看在一個將死之人的面上,能把這封信交給我妹妹,謝……謝……」


  說完話,妃施咽下最後一口氣,黯然逝去。手伸向前方,握著那張有淚有血的信紙。阿蕭走上前,把信從妖女手上拿下來。上面寫著「妹妹親啟,姐妃施書」。


  「什麼亂七八糟的,管她做什麼?」賊老走上前,說道。


  「可是……」阿蕭想反駁,被賊老打斷。


  賊老一把搶過阿蕭的信,扔到草叢中,「每次你亂髮善心就沒好事,我的小姑爺爺,你少惹些麻煩好嗎?這一次險些把命丟了啊。」


  賊老一說,阿蕭也沒法反駁。看著落在草叢裡的信紙,阿蕭一咬牙,沒去檢。


  「走吧,別在這呆著了。」賊老拖著阿蕭就走。


  阿蕭卻死站在地上,想去把那把白凜劍拿走。


  「別管了,妖怪的東西那不得,改天有錢了老頭子我給你買把更亮的。」賊老說道,阻止阿蕭。


  就在這時,一陣狼嚎聲從頂後傳來。


  「不好,是狼群!」賊老大驚失色,城池附近怎麼會有狼群?而且感覺,那群狼好像是沖著這裡來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兩人急匆匆的往山腳下跑,又聽到山腳下傳來狼嚎聲和狼奔跑的腳步聲,兩人不得不往回跑。


  咬咬牙,賊老道,「分開跑,我去吸引狼群。沿山中央的山道走,能到達附近的山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狼群走了,在城內會和。」


  「可你……」阿蕭聽賊老說他去吸引狼群,著急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快走。」賊老把阿蕭一推,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山林間,阿蕭扒開樹叢,急於奔命。身後,數只兩米長的大狼緊追不捨。


  阿蕭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一個啷嗆,跑出了樹林。


  可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個絕境。


  「懸崖!」突出的一塊岩石,下面已無道路。


  回頭一看,五隻巨狼到了身後。阿蕭連忙退至懸崖邊緣。


  一顆石子被腳後跟踢落下去,片刻沒了蹤影。下方的樹木如同小拇指一般大小,阿蕭感到一陣眩暈。


  五隻巨狼呲牙咧嘴,步步逼近。


  「你們別過來!」阿蕭哭腔道。


  狼哪會聽他的話。


  狼越拉越進,阿蕭條件反射似的慢慢向後挪。


  阿蕭注意力都在狼的身上,沒注意腳下。


  突然,腳一滑,阿蕭跌落山崖。山間只留一句喊聲綿回不斷。


  +——————


  第二天清晨,一群暗棕色革袍的人來到山林中,他們是凌決門的修真者。


  為首的兩個劍者,一個是白髮蒼蒼,留著長鬍須的老者,名叫方雲子,是凌決門的大長老。一個是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身穿黑皮甲的中年人,名叫召秋生,是凌決門的食客。


  地上,唯有那個白衣劍者的屍體躺著,不見綵衣女妖妃施的屍體,但她身上的白凜劍卻在地上。


  「今天早晨護城人員報昨晚城外山林中有妖氣,似乎有妖在打鬥,現在看來,應是如此。地上的這具屍體,死了有一段時間了。」翻看了下白衣劍者的屍體,召秋生說道。


  大長老方雲子點點頭。憑白衣男子的裝扮,佩戴,判斷是在妖中有一定身份的人。不過為什麼會死在這,又是被誰殺死的,毫無頭緒。


  「大長老,樹林旁的草地上發現了一顆綠色珠子。」有門人回報。


  「嗯,過去一看。」方雲子說道,也許能夠發現點線索。


  兩人來到發現珠子的地方,險些喊了出來。


  「綠源珠!」兩人都認識此珠,自然也知道這珠的功用。沒想到出來一趟竟撿到寶,而且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方雲子立刻吩咐道,「來人,拿須石盒裝起來,帶回凌決門。」


  「是。」話音剛落,一個弟子跑了過來。左手打開盒子,手抓起綠源珠。手一握珠子,黑氣就冒了出來,痛的那名弟子立刻鬆手。


  召秋生一皺眉,說道,「可惡,珠上有毒!」


  「長老,他已經斷氣了。」還沒過一會,那珠子的弟子在地上倒在一動不動。另一位弟子跑上前查看,發現他已經斷氣。


  「好強的毒!」召秋生感嘆一句,想了片刻,說道,「用金縷絲包裹,再放入盒內,千萬不要碰到珠子。」


  事情辦妥,一行人將珠子,白凜劍和白衣男子的屍體一併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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