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聽出安國公夫人話外之意的傅芷卉,心神一顫。
安國公夫人於長公主,她於傅佩瑤,兩者之間命運和際遇的「天壤之別」,讓人如何不憤怒抓狂?
可,安國公夫人已然在歲月生活的殘酷現實中,頹然認命。
而,她,卻並不認命!也不準備認命!甚至,還打算「逆」了這天!!
「娘,『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想起自己那「獨特」的來歷,傅芷卉心裡陡然生出一股「誓將這世間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腳下」的豪情壯志。
「這世界,並不是圍著一個人轉的。哪怕那人再如何地金尊玉貴,但,於這廣袤的天地,也不過一隻弱小的螻蚊。那麼,年少時,用光了一生的好運,誰敢肯定,待到年老后,他們依然擁有那樣讓人艷羨的好命呢?!」
一時的失敗,算不了什麼。
可怕的是因此而一厥不振,在面對生命中的「強敵」時,還不等對方動手,就先行認輸!
「卉兒,你不懂。」安國公夫人悵然一嘆,這世界,確實不是繞著一個人轉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既定的命運軌跡,每個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可,這世間,確實有那麼些人,生來就高高在上,不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能得到讓人艷羨的一切,並將一眾主角都給襯托成不起眼的「配角」!
就如長公主。
傅芷卉眉頭微蹙,很是不喜安國公夫人這番「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的話語,正準備繼續勸說,那到喉的話,卻湮沒在安國公夫人那黯然神傷的神情里。
「卉兒,不提這些惹人心煩的事情了。說說,你怎會突然就問起四房一家子送來的禮物?」
傅芷卉抿了抿唇,將心裡那些怨懟和不甘等情緒咽下肚,道:「我聽說,四嬸一家子在漠北時,曾得了些頗具『延緩衰老,美容養顏』奇效的胭脂水粉。只不知,四嬸遣人送來的那些東西中,是否有這些?」
「嗤!」安國公夫人嗤笑一聲,眼角眉梢間滿是對長公主這「吹牛不打草稿」行徑的鄙夷和不屑,「不過是一些平日里慣用的胭脂水粉,哪能擁有話本故事中描述的『返老還童』的攻效?要我說,那些人不過是逮著機會就拍長公主的馬屁,才會可勁地幫著長公主宣傳這奇妙的功效,也不怕有一天,將這馬屁拍穿了,可該怎麼辦!」
「娘,你知道那些人議論的事情?」傅芷卉難掩驚訝地看著安國公夫人,她還真以為,安國公夫人被那些人排擠了,就不知曉這些頂級世家勛貴圈子中才流傳的小道消息了!
「你以為,娘就那麼蠢?連那些人私下裡的議論都不知曉?!」安國公夫人輕點傅芷卉的額頭,搖頭嘆道:「只可惜,這世間之人,大多是些『人云亦云』之輩,竟失去了自己做為一個有別於牲畜的最基本的判斷力!」
輕飄飄一句話,就將私下裡那些非議嘲諷譏誚自己的一眾貴夫人全都給罵了!
這魄力,這氣度,這罵人不帶髒字的能力,那是連傅芷卉都必需甘拜下風!
「娘,八妹可是聖僧批命的『天仙下凡』。」傅芷卉眼神微閃,因著前世今生那獨特的經歷,倒讓知曉一些「內幕消息」的她,從不敢輕疏傅佩瑤的存在,「誰敢肯定,這其中,沒有八妹動的手腳?」
「你是說?!」安國公夫人心裡一個「咯噔」,臉色也有些不好了,「那些東西,真有那驚人的功效?!」
「大抵如此。」傅芷卉點點頭,想起宮宴里遠遠見到過的幾位娘娘那年輕了許多的容顏,以及那些與長公主交好的公主郡主們突然變得越發鮮活的容貌身姿,心裡的「野望」就猶如那雨後的青草般瘋狂地生長起來。
尤其,傅芷卉那身如「剝殼的雞蛋般」嫩滑,又如最上等的美玉般瑩潤的肌膚,和言行舉止間遠勝前世的姿容!
讓人如何不在心裡瘋狂嫉恨的同時,也生出淡不可察的懊惱和後悔!
倘若,她未截斷四房夫妻倆與「聖僧」的巧遇,又未曾屢屢放出「半真半假」的消息,擾亂四房一家子的視線,讓傅佩瑤順利地在四歲那年回魂,那麼,所謂的「漠北一系列奇遇」事件,根本就不可能落到傅佩瑤身上!
只是,再如何地後悔,又能如何?
事情已然發生,如今,唯有慶幸這件事帶來的另一重效果:
——在漠北待了整六年的傅佩瑤,未像前世那般,每年的大部份時間裡都待在宮裡。機緣巧合之下施恩於「四皇子」,並與四皇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般地長大。在一眾親朋友人的極力反對之下,義無反顧地嫁給四皇子,更與四皇子「同甘共苦」數十年。在四皇子登基后,成為天下女人艷羨敬畏的擁有一部份實權的「鳳后」!
與此截然相反的是傅佩瑤那與四皇子疏離淡漠的態度,和長公主一家子待四皇子時,那拿下巴看人的高高在上的姿態!
如此,倒不懼四皇子登基后,敗在如今已展現出「絕代風華」姿容的傅佩瑤的石榴裙之下,而生出那種「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憐香惜玉之心,將那所有的「報復」念頭都掐滅,並將傅佩瑤這麼個美人兒給迎入宮裡,肆意地疼寵……
那麼,她的重生?又有何用?!
一念及此,哪怕在明媚的春天裡,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中,傅芷卉也只覺得當頭一盆冰水潑了下來,忍不住激淋淋地打了個寒戰。
「娘,既然,其它人已經用過,證實了那些胭脂水粉,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功效,那麼,我們又何必將它們束之高閣?」
「我以為,這世間,最好的報復人的辦法,莫過於用著對方送來的奇珍異物,調養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變得從內到外都容光煥發,言行舉止間都流露出一種幸福的味道。」
男人,本就是視覺動物。
哪怕表面裝得再如何地道貌岸然,一幅正兒八經的君子儒雅模樣,私下裡,卻依然樂意見到那些嬌俏惑人的美人兒沖自己獻殷勤,更願意施予憐愛之情給這樣的美人兒,而不願意與那些「無鹽女」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