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大姐獲訊心慌慌
在白冬瑤和佟涵夢兩人,為即將到來的「選秀宴」而做著最後的準備時,安國公府里的傅芷卉,也在試穿了錦繡坊送來的衣裙后,就往安國公夫人居住的正院方向而來。
「娘,你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嗎?」
這般無厘頭的一句話,立刻就讓正埋首於賬本中的安國公夫人愣怔住了。
半晌后,安國公夫人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就皺起了眉頭,看向侍立一旁的郝嬤嬤,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我記得,在收到『選秀宴』的消息之後,就將他們派出去了吧?」
「是。」郝嬤嬤心裡也打起了鼓,雖不知道那些人被安國公夫人派往何處,但,這都一個月了,一個人都沒回來,這事情,怎麼瞧,怎麼不對勁啊!
「這麼久了?!」安國公夫人臉色一變,「沒有一人回來過?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是。」郝嬤嬤微不可察地輕嘆了口氣,眼角餘光留意到一旁的傅芷卉同樣神色大變的面容,不由得將腰彎得更低了,神情間也越發地「恭謹謙卑」起來。
「娘……」傅芷卉焦急地喚道,下一刻,卻被安國公夫人一個厲眸給阻止了。
接著,安國公夫人就擺了擺手,屋子裡,包括郝嬤嬤在內的一眾下人,紛紛退下。
直到,只剩下安國公夫人和傅芷卉這對母女后,安國公夫人才瞪了傅芷卉一眼,提點道:「卉兒,記住,不論遇見什麼事情,哪怕,這件事情和你的切身利益相關,哪怕,你身旁那些人,都是你得用的心腹,也萬萬不能在他們面前流露出任何的驚惶失措!」
「這世間,沒有永遠對你忠心耿耿的下人,單看讓他們背叛的利益是否足夠。既然,你打算進入那樣一個『不見硝煙』『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就應該學會將自己的喜怒哀傷等情緒徹底掩埋,不顯露於人前。」
「即便,你將自己居住的地方,打理得連只蒼蠅都不能飛進去,也不例外。」
「因為,這世間,永遠不缺少那種『千密一疏』的事情,而,你謀划的事情,一旦出現了妣漏,將會面臨何等可怕的場景?這一點,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那麼,就必需謹記,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有一絲半縷的僥倖!更不能祈求上天給予你任何的幫助,而是靠自己一雙手去努力!」
傅芷卉抿了抿唇,雖心裡有些不得勁,卻也知曉安國公夫人這番話說得很是在理,遂微微垂眸,輕聲應諾道:「娘,我明白的。」
安國公夫人向來明白「點到為止」的道理,眼見傅芷卉確實誠心悔過了,遂微微頜首,也不再繼續念叼此事,轉而說道:「那些人,是你祖父祖母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兵士,單論謀算人心之道,確實不如府里侍候的這些下人,但,遇見事情時的應變防備之術,和保下自己性命的能力這一點,卻是誰人也不能比!」
「娘,你是說,他們被人尾隨追殺,遂躲藏起來,不敢準時回府秉報此事?」
若是一個真正十六歲的小姑娘,定當無法聽出安國公夫人的話外之意。不過,眼下,坐在安國公夫人前面,與安國公夫人探討此事的,卻是曾在不見硝煙的內宅中辛苦掙扎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江湖,故,傅芷卉很快就領悟到了安國公夫人的話意。
可,緊接而來的卻是濃濃的惶恐不安:「可……可……究竟會是誰,做出這等事?那人,又有著什麼樣的目的?是否與我們安國公府有著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追殺?還是追殺安國公府派出去的兵士!
這幕後指使者,是否一直讓人盯著安國公府的舉動?那麼,自己這些年來的改變,是否也早就落入對方眼底?!
安國公夫人眉頭微蹙,眼底的失望一閃而逝,顯然是不太滿意傅芷卉這再度「失神」的表現:「卉兒!」
「啊?!」傅芷卉下意識地應了聲,抬頭看向安國公夫人,下一刻,就仿若驚嚇到的烏龜般,恨不能整個人都躲進那堅硬的龜殼裡,卻又猶如一頭扎入沙堆的駝鳥般,將自己那光凸凸的尾巴給暴露無遺!
「你老實告訴我,那鄭碧曼的能力,除了你以外,還有誰知曉?」安國公夫人手指微屈,輕輕敲打著桌面,這是她每每思索一件找不到頭緒,且又必需在短時間裡解決的事情時的一個小習慣。
「並無。」傅芷卉想也不想地說道,若非,此生,她也意外地得到了老天爺賜予的「重生」機緣,還真會和其它人一般,只是單純地以為鄭碧曼天賦絕佳,能看懂祖上傳下來的「偏方」,而不會生出其它任何的想法。
而,事實上呢?
鄭碧曼往前十代,代代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平民!
這樣的人家,想要出一個能識文斷字的姑娘?那還真是比登天還要難!
那麼,鄭碧曼那手出神入化,精妙絕倫的「醫術」,就頗令人玩味的了……
「我恍惚記得,這鄭碧曼,曾是侍候傅佩瑤的丫環?」
安國公夫人心裡浮現一個又一個念頭,最終,卻將這些矛頭指向了傅家四房。
雖然,這個叫做鄭碧曼的丫環,只是傅佩瑤院子里的粗使丫環,一直未曾近身侍候過傅佩瑤,更是在四房一家子離開盛京半年前,才被安國公夫人借著「府里放出一大撥丫環,重新購買了一批小丫環」的機會,塞到四房那批「暗釘」中,最是不起眼的一顆。
但,安國公夫人從不敢小瞧長公主的「御下」手段!
哪怕,長公主並未待在府里,四房院子里的事情,一直由長公主出嫁時,從宮裡帶出來的幾位有品階的嬤嬤安排;哪怕,這些嬤嬤雖很是尊貴,在太上皇和皇帝那兒也頗有幾分臉面,但,安國公夫人依然能打著各種旗號來差遣算計她們,從而讓她們沒法將四房打理得如同長公主在時那般,猶如一隻巨大光滑的鐵桶,連只蒼蠅都沒辦法飛進去;安國公夫人依然不敢明確地肯定,鄭碧曼這個丫環沒有投靠長公主!
而,一個丫環欲投靠一個很有權勢的主子,從而,成為對方依重的「左臂右膀」,憑藉的是什麼?當然是這個丫環那超脫於旁人,無可取代的能力!
於鄭碧曼來說,就是那手出神入化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