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告黑狀的佟涵夢
四皇子心裡的想法,傅芷卉和佟涵夢這兩位是真不知?抑或是「裝糊塗」?
這,卻還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或者,套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這,就是典型的「周瑜打黃蓋——一人願打,一人願挨」。畢竟,不管怎麼說,不論傅芷卉,抑或是佟涵夢,雖頂著張十多歲粉嫩軟萌小姑娘的麵皮,然而,內里的靈魂卻都是久經沙場的江湖老狐狸。
就如此刻,聽到周嬤嬤與許嬤嬤在四皇子碰面這件事,傅芷卉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道:「夢表妹有心了。」
之後,傅芷卉就靜靜地品嘗起茶水來。
仿若,茶杯里裝的,並非普通的紅茶,而是采自高山之巔,經受著寒暑天氣侵襲,卻傲立於天地間,偏,每年間卻只得幾兩的雪山紅茶。就連泡茶的水,也並非普通的雪水,而是同一株茶樹上採下來的露水般。
等了許久,依然未能等來傅芷卉下一句吩咐的周嬤嬤,不由得抬頭,滿臉焦急和擔憂地看著傅芷卉:「小姐,這,可該怎麼辦?」
往常,傅芷卉雖也有派人送禮到四皇子府,然而,卻一直未曾被人察覺到。尤其,那位已得到賜婚旨意,將自己當成板上釘釘「四皇子妃」的佟涵夢!
故,哪怕,平日里,佟涵夢再如何地冷嘲熱諷,明裡暗裡地算計陷害傅芷卉,卻依然拿傅芷卉沒辦法。
只因,那樣的針對和為難,根本就拿不出所謂的證據!
而,如今呢?
越想,越發焦躁不安的周嬤嬤,就如同熱鍋里的螞蟻般,只恨不能在地上團團轉了。絞盡腦汁,冥思苦想許久后,周嬤嬤才想到了一個暫時的解法辦法。
「小姐,不如,回頭,老奴親自前往淮南王府,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告訴表姑娘?」
「不必!」伴隨著傅芷卉這句冷誚的話,同時出現的還有茶杯磕到桌面傳來的沉悶聲響,「我與佟涵夢之間,本就是『一人死,一人活』的局面。如今,不過是將這一切攤在太陽底下而已!」
「可……」周嬤嬤嘴唇動了動,想繼續勸說,卻又在抬頭,撞入傅芷卉那雙沉著冷靜的眼眸時,察覺到傅芷卉心裡的堅決憤恨等情緒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來了。
末了,周嬤嬤只能將到喉的話語咽下肚去,嘴角卻忍不住地逸出一聲喟嘆。
冤孽哪!
本是「相親相愛」的嫡親表姐妹,偏偏,因為一個男人,而翻臉成仇!
這情況,和那句傳唱千古的詩詞,又有何不同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淮南王府
「嫡親表姐妹?呵!」佟涵夢冷笑連連,微合的眼眸里,滿是讓人瞧了就心驚膽戰的陰冷,「奶娘,這些年,我待大表姐的真情實意,你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可,你瞧,大表姐又是如何待我的?」
前世,她會過上如踩鋼絲繩般「表面風光,內里糟糕」的生活,與傅芷卉和傅佩瑤這對堂姐妹所在的安國公府有很大的關聯,然而,她卻並沒有絲毫的怨懟之處。
畢竟,最初,就是她不顧親戚姐妹情誼,對這兩人出手的。
那麼,這兩人所在的家族,察覺到她這個幕後推手時,毫不猶豫地回報一番,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重生后呢?
因為前世的她,死得太過凄慘,重生回來后,身體和靈魂一直無法融合在一起,導致她的身體自動封鎖了前世的記憶,直到去年年初才恢復。
這期間,傅芷卉就利用「重生」這個機緣,與她做出了「姐妹情深」的假象以矇騙世人!
事實上呢?
傅芷卉從未停止過算計坑害她!
套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她,就是傅芷卉手裡那桿「指哪打哪」的槍,特別地好用!
可,明明,重生后,她一直未曾特意針對算計過傅芷卉,更是真心將傅芷卉當成「不是姐妹,卻勝似嫡親姐妹」的表姐。
一念及此,佟涵夢忍不住再次撫上那破了個大洞,正呼呼地往裡倒灌冷風的胸口,瞬間,竟生出一種生無可戀的情緒來。
三世的生活,又有何意義呢?
第一世,還未能踏出校園,享受真正屬於自己的成人那豐富多彩的生活,就莫名死去。
第二世,身份高貴,才貌雙全,惹來了天下那麼多集權勢富貴於一體的男子的追逐,日漸迷失自己的初心,最終,落得個被算計至死,凄慘離世的悲愴結局。
第三世,滿腹的絕望之下,僥倖得到老天爺的恩賜,回到命運改變的最初,偏,因為靈魂里自帶的悲傷絕望等情緒太過沉重,導致稚嫩的身體無法融合前世的記憶,最終,竟於悄無聲息中,成為了「重生」而來的傅芷卉手裡的一枚棋子!
「姑娘,苦了你了。」
作為佟涵夢的奶娘,可謂是看著佟涵夢從一個呀呀學語的小兒,成為到如今這樣一個嬌俏可愛少女的許嬤嬤,一臉疼愛擔憂地看著佟涵夢,道:「此事,可要告知王妃一聲?」
生怕佟涵夢惦記「姐妹情誼」,再次對傅芷卉這種明裡翹牆角的行為「高高抬起,輕輕落下」般,許嬤嬤忙不迭地補充道:「表面看來,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然而,以老奴所見,今日,周嬤嬤對四皇子府里的情況很熟悉,仿若去過無數次似的。就連四皇子府里的人見到周嬤嬤時,也一幅殷勤備至的模樣……」
那諂媚姿態,活似傅芷卉才是四皇子府里的女主人般,故,對周嬤嬤這樣一位傅芷卉的奶嬤嬤,也給予了無上的尊榮和地位!
「奶娘,你不必再說了。」
佟涵夢擺了擺手,雖然,其實,她打心裡不喜歡四皇子,然而,這些年,因傅芷卉有意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和四皇子有關的消息,而在她未找回前世記憶時,就對四皇子心生愛慕。
故,如今,哪怕她再三地勸告自己要理智冷靜地對待四皇子和傅芷卉這兩人的戀情,然而,每每聽到許嬤嬤提及這些消息時,依然覺得自己那破了個大洞的胸口,仿若又被人拿鋒利又尖銳的利刃狠狠地紮上了一刀似的。
生疼生疼的。
疼得她的靈魂都為之顫抖起來,整個人恨不能蜷縮成團,以抗拒這讓人生不出絲毫反抗力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