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馬車車夫被收買
「……小……小姐?」
侍書用力地掐按了下手心,藉助這股鑽心的疼痛,總算抵住由腳板心竄到腦門的那股陰寒之氣帶給自己的影響,從而讓自己恢復到往常那王府嫡女器重的貼身大丫環,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一派鎮定冷靜的姿態。
「咱們現在去龍泉山莊?」
傅芷卉抬頭,淡淡地看著侍書。
如往常那般黑白分明,頗有靈性,讓人不由自主心生親近和歡喜之意的眼眸,此刻,就猶如被放入萬年生成的冰湖一般,「嗖嗖」地往外冒著涼氣!
這?
這!
侍書又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才壓下那脫口而出的尖叫聲。然而,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和陡然間就失去血色的面容,卻將她此刻的狀態出賣了個一乾二淨。
不過,如今,這輛布置得特別雍容奢華的馬車裡,卻只有傅芷卉和侍書主僕倆,故,除了傅芷卉以外,就不再有第二人見到侍書這出糗的一幕。
於侍書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然,往後,還能如何在國公府里那些下人面前「裝逼」呢?!
「小姐,龍泉山莊在京郊,距離此處,快馬加鞭,也需一個時辰。」而,換了傅芷卉乘坐的馬車隊伍,至少得兩個時辰,才能抵達!
就這,還得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倘若,天公不作美地打雷下雨,或者,小人作祟地在必經的路上挖幾個坑,堆一座石頭和巨樹造成的小山,那麼,別說三個時辰了,四個時辰都不一定能抵達。
當然,侍書真正擔憂的,並非這些。
「雖然,這一路上,都是官道,而,這些年來,陛下公正廉明,知人善仁,我大唐也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幾乎快要達到說書人嘴裡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但,難免有人暗中謀算,與歹人勾結,從而……」
話,點到為止。
不過,傅芷卉那被仇恨沖昏的大腦,卻真正地冷靜下來,看向侍書的目光里,也流露出一抹讚賞來。
「侍書,你說的很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時此刻,我怎能再隨心所欲?」
尤其,方才,佟涵夢還與她徹底「撕虜」開來!
誰知道,去龍泉山莊的路上,佟涵夢會不會使出什麼陰招,以便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她這個「仇人」呢?
心裡這般想的時候,傅芷卉也毫不猶豫地摘下一枚手鐲,牽起侍書的手,將手鐲套到侍書手腕上。
「知道你喜歡素淡的妝扮,但,十多歲的小姑娘,正值青春貌美的時候,哪能像三十四歲的婦人一般無心妝扮呢?」
「這枚紅寶石手鐲,往後你就每天戴著,能令你這一身素淡的妝扮增添幾分韻味。」
「謝小姐賞。」侍書微微垂眸,一臉感激地說道,然而,心裡卻一個「咯噔」,總覺得傅芷卉方才那番話,並非簡單地誇讚那般簡單。
然而,任憑她絞盡腦汁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傅芷卉「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葯?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本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來看待這一切了。
……
即便六月初夏,太陽很晚才落山,緊接著,皎潔的月光和漫天的星星,就在黑暗的天空中綻放出獨屬於自己的光彩,為大地鋪灑出一片銀白的光暈;
即便得了傅芷卉叮囑的馬車車夫,不停地揮舞著手裡的鞭子;
即便馬兒撒開了蹄子,跑得特別歡快;
即便傅芷卉拋棄往日里端著的世家貴女身份,緊緊地拽著馬車車壁,任由自己的身體在馬車裡晃來晃去,並竭力摒棄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疼感,緊緊地咬著唇,以免自己堅持不住地讓馬車按照以往不會產生震蕩的方式緩慢行駛;
……
突然,馬車一個急速的轉彎,巨大的風,捲起並不輕薄的馬車簾。
顛簸了許久,終於找到一絲技巧,讓自己不再如同被人拽在手心裡隨意拍打的皮球般,根本就沒辦法控制住身體偏轉方向的傅芷卉,恰於此刻抬頭看向窗外。
這,並不是回城的路!
難道……
「停車!」
傅芷卉扯著嗓子,厲聲喝斥道,心裡卻陡然生出無限的恐慌。
她真得沒想到,那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竟然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小……小姐?」
同樣被馬車甩來甩去的侍書,一臉疑惑地看著傅芷卉,顯然是不太明白為何急於趕回城的傅芷卉,竟然會發布這樣一個命令。
「我讓你停車,你沒聽到?!」
傅芷卉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竄到窗戶前,大力地扳開窗戶,探出半個腦袋,沖駕駛馬車的車夫吼道。
可惜,車夫充耳不聞。甚至,那馬車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到了此刻,侍書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瞬間心裡就浮現諸多念頭。而,很快,她就被自己「腦補」的那一幕比一幕更為凄慘恐怖的場景給嚇得白了臉,身體抖如篩糠。
「小……小……姐……這……是……」
傅芷卉沒空搭理侍書,藉助前世今生兩世修鍊出來的心志,咬著唇,用力地掐按著自己的手心,想讓陷入無盡惶恐的自己冷靜下來!
然而,若這樣的做法真有用,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明知面臨困境時,應該如何脫險,卻依然被迫「喪生」!
不過,不得不說,傅芷卉確實不愧得到老天爺眷顧的「重生女」,就如此刻,她就狠下心來,反手,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那力道,有多重呢?
在她收回手的時候,那張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立刻就浮現了五個指印!
不僅如此,就連嘴旁也出現一道血漬!
「跳車!」
終於冷靜下來的傅芷卉,踉踉蹌蹌地跑到車門處,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將車門給推開。
然而,不知是馬車行得太快,呼嘯而來的風,給車門加上了阻力,抑或是在半路上,車門就被人動了手腳,總之,傅芷卉折騰得大汗淋漓,面紅耳赤,也沒能將車門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