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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應對警察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隻猖狂肆虐的異獸,然後從山頂上一躍而下,手中拿著一把寒光凜凜的獸骨劍。他下落的速度極快,待落到那巨獸面前的時候,一蹬石壁,經過的避開了撲面而來的火焰,然後飛身至夕獸的嘴邊,抬腿,一腳就踹了上去。


  異獸竟被踹得向身後的樹林跌去,那人趁機,迅速地繞到了異獸的腦後,抬手,揮劍,血液瞬間噴涌而出,夕獸還沒有答應過來,就已經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然後很快就不動了。


  這人穩穩落地后,終是顯露出面容來。他穿著一身雪白的獸皮,卻絲毫不能影響他身上脫凡的氣質,銀眸似雪,長發如瀑,真正的風華絕代!

  畫面到這個時候就結束了,山洞之中一片靜默。凶獸們是想起了當初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那段,熱血沸騰的時光(當然了,混沌到現在還是在呼呼大睡);蘇幕遮則是垂下了頭,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他抬起了頭,對窮奇道:「我知道我缺少的是什麼了。我缺少的是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同第一任渡靈師比起來,我差的太多太多了。這種氣勢需要以實力為基礎,很明顯,我的實力還是不夠,我會通過各種方法提升自己的實力的。」


  窮奇點點頭,難得溫和地說:「你有這種決心就好。好了,我們也沒有其他的問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還有,若是遇到那姓張的,一定要加倍小心,萬不可著了他的道。」


  蘇幕遮對著幾隻凶獸點頭示意,正要起身去找「意識」,饕餮突然叫住了他:「小子,等一下,我還有話和你說。」


  蘇幕遮回過頭,看向饕餮,道:「你說吧。」


  饕餮道:「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所說的,無量山中有封印開啟的事情么?我最近又去調查過一次,那封印並未釋放出什麼鬼怪妖魔,而是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平靜之中。在還沒有弄清楚這封印到底有什麼古怪之前,你輕易還是不要去那裡為好。」


  蘇幕遮道:「好,我記住了。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行離開了。」


  三隻凶獸對他揮了揮蹄子(爪子),然後連帶著山洞和混沌,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蘇幕遮站在空地之中,發現「意識」又坐在那把石椅上,正一錯不錯地看著自己。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蘇幕遮走到他面前,取出那枚桃木釘,對他道:「我不知如何才能將它帶出去,你有辦法么?」


  「意識」看了那桃木釘一眼,道:「你要用念力包裹住他,將它當做你的一部分,出去的時候自然就會帶著它一起了。但這釘子看著並不安全,我建議你還是先把它放在這裡,我會幫你將它封印起來,和鳳骨長劍放在一起。」


  蘇幕遮想了想,還是將桃木釘遞了過去,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意識」握著桃木釘,卻不急著離開,而是垂下眼,有些猶豫的開口:「你…;…;對於初代渡靈師…;…;有什麼樣的看法么?」


  令他這麼一問,蘇幕遮又想起了畫面中那個上大到近乎可怕的男人,他微微一笑,道:「我們倆不是心意相同么,我有怎麼樣的看法你也應該知道吧。」


  「意識」兩眼睛移向了別處,口氣卻很堅定:「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這是在撒嬌么?蘇幕遮恰好是個對親近之人的撒嬌沒有什麼抵抗力的人,於是他真心實意地道:「他真是個很強大的男人,氣勢極強,卻又有大慈悲。是個能將很多矛盾元素容於一身卻又不顯得奇怪的人。我比起來他來,實在差得太遠,可能終其一身,我都無法做到他那樣,但我會向著他的方向努力的。」


  「不,你很好。」「意識」正視著蘇幕遮,表情柔軟:「你有你獨特的優點,無需妄自菲薄。」


  蘇幕遮笑容更大了:「我們本就是一體,你誇我不就相當於在誇你自己么?」


  「不,你不明白。」「意識」突然嘆了一口氣,情緒莫名地低落了下來,道:「有些話,我將來再對你說,現在已經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蘇幕遮對他擺擺手,催動了契約,然後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意識」在目送著他離開之後,也隱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一黑一白,兩個極端。


  第二天早上,蘇幕遮是被自家小徒弟打來到電話吵醒的。


  他接通了電話:「小雲,有什麼事情么?」這個點,小姑娘不應該已經去上學了么?


  陸雲的聲音中帶著慌張和急促,她道:「師父,我早上去上學的時候,遇到了兩個男人。他們攔住我,說自己是便衣警察,,而且手中拿著師父你的照片,問我認不認識你。我現在暫時把他們攔住了,師父,接下來該怎麼啊?!」


  蘇幕遮一愣,警察?找自己?莫不是因為路鳴的事,他們才找上門來?但狐一不是說已經將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么?

  雖然帶著一肚子疑惑,但蘇幕遮並不慌張,他平心靜氣地道:「小雲你別著急,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帶他們過來吧,我我能解決這件事。」


  有了師父的保證,小姑娘雖然還是心慌,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小姑娘道:「好,師父,我現在就帶他們過來。」


  蘇幕遮放下了手機,從床上下來,匆匆洗漱換衣服,當他扣上了襯衫上的最後一粒扣子之後,門外便有人敲門了。


  他用手梳了一把頭髮,大步上前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兩個高大的穿著便服的男人,而陸雲小姑娘嘖站在他們身後,表情是掩飾不住的擔心。


  蘇幕遮對她投以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對這兩個男人道:「兩位。請進吧。」


  蘇幕遮對她投以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對這兩個男人道:「兩位,請進吧。」


  這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大步走進了門來。他們皆是身姿挺拔,步履穩健,目光中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審視意味,看著的確不像是什麼普通人。


  蘇幕遮走在前面,邀請二人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自己則回過身,拍了拍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陸雲的肩膀,道:「小雲,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先去上學吧。」


  小姑娘咬了咬唇,滿眼的擔憂之色,表情很是猶豫。她看了一眼那兩個坐在沙發上的便衣警察,還是不放心讓自家師父一人去應對他們。


  那個皮膚稍白一些的男人在看到這師徒兩人的互動之後,頗為玩味地笑了笑,「我就說這個小姑娘怎麼在聽說我們的身份之後,表情就一下子變了,而且還故意拖住我們,不讓我們來找你。原來,是『熟人』啊。」


  蘇幕遮被他語氣中的嘲諷意味弄得皺起眉頭,他轉過頭,道:「小雲是我的表妹,她會向著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兩位,我想我也沒犯什麼罪吧,,你們見人就問我的信息,會對我的名譽造成多大的損失?」


  說話的男子見蘇幕遮這種反應,還想說點什麼,立馬就被他身,..旁的同伴給攔了下來。


  蘇幕遮瞥了這二人一眼,也不再理他們,轉身攬著小姑娘的肩膀就往外走,到了門口,他道:「小雲,你莫非還不相信師父么?師父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解決。你現在是學生,不能無故缺課,會影響老師對你的評價。乖,快去上課吧,等晚上回來師父給你做好吃的。」


  陸雲這才點點頭,乖乖回自己的屋子中收拾東西去了。


  蘇幕遮折身回到客廳,去泡了三杯茶。他走到沙發邊,遞給兩個男人一人一杯,然後才坐到沙發上,問:「請問二位專門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方才說過話的男子笑著介紹道:「我叫黎潭,我身旁的這位叫龔貿,我們知道你就是蘇幕遮,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是警察吧?」


  蘇幕遮點點頭,握著茶杯飲了一口茶,那白皙修長的手指襯著潤澤光滑的白色瓷杯,讓人見之就有些移不開目光。


  這使得黎潭和龔貿看著青年的目光都帶上了讚歎,不管怎麼說,這蘇幕遮的外形都堪稱完美,極易引起人的好感。


  黎潭從口袋裡掏出警察/證,放在桌子上,直言道:「蘇先生,我們懷疑你與一樁兇殺案有關係,而兇殺案中有兩個死者,一個叫馮愛,一個叫路鳴。」


  蘇幕遮直視他們,絲毫不顯慌亂:「你們有什麼證據?」


  黎潭看了一眼龔貿,後者點點頭,又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蘇幕遮。


  蘇幕遮接過照片一看,照片上面的人微微垂著頭,額前的髮絲遮住了緊閉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看出,這個人正是自己。


  龔貿解釋道:「這張照片是我們在死者路鳴的口袋中發現的,我們猜想他生前肯定是認識蘇先生,所以才過來找蘇先生調查這件事情。」


  蘇幕遮雖然沒想到自己還會有一張照片留在現場,但他並不緊張。他看著龔貿,道:「所以說,你們也就只有這張照片,卻沒有找到其他確切的證據咯?」


  兩個警察被他問得有些啞口無言,因為他們的確沒有在現場找到第三個人遺留下來的痕迹。只是憑著一張照片來找蘇幕遮而已。


  蘇幕遮並未咄咄逼人,他轉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實際上,我的確與路鳴相識,也知道院子中所發生的事情的全部經過。」


  黎潭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法醫鑒定,馮愛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兩年了,可她卻突然出現在了路鳴的院子里,而且路鳴脖子上那道致命的傷口就是他留下來的。我們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就專門請了一位道士來幫我們調查。結果他卻篤定馮愛是被路鳴殺死的,而路鳴的死是因為馮愛來找他報仇。他讓我們來找你,說你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詳細過程。那麼,蘇先生,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把整件事詳細地說出來。」


  事實上,那位道士不僅說路鳴是被馮愛殺死的,還堅決地保證蘇幕遮跟這樁兇殺案無關。這才讓他們沒有直接將蘇幕遮抓進警局詢問,而是穿著便衣親自上門來調查情況。


  蘇幕遮掏出手機,調出了一個音頻文件,然後點了播放鍵,路鳴的聲音頃刻間就傳了出來,他咆哮著說馮愛就是他殺的,而且還大罵馮愛死了也是活該,聽得兩個警察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待播放停止后,蘇幕遮不緊不慢地道:「我的職業和那位道長差不多,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鬼魂。我偶然認識了路鳴,在某次跟著他一起去馮愛的家后我要糾正你們一點,那是馮愛的家,發現了馮愛的鬼魂,她告訴了我她是被路鳴害死的。路鳴發覺了這件事,就將我綁起來,想殺我滅口。我趁機解除了馮愛靈魂上的禁錮,馮愛便從花壇里爬了出來為自己報了仇,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雖然知道這樁兇殺案其實是一起靈異事件,但蘇幕遮的解釋未免也太過…;…;玄幻了,黎潭和龔貿都露出了接受無能的表情。


  蘇幕遮見他們都不信,挑了挑眉,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往空中一潑,兩個警察被驚得連忙躲閃,以為這貨要襲警,卻在下一秒震驚地發現,那杯水竟然在空中化成了鏡子的模樣!

  黎潭獃獃地看著水鏡,喃喃道:「這是魔術么?」


  「這可不是什麼魔術。」蘇幕遮答了一句后,打了個響指。那水鏡便開始波動起來,不一會兒,鏡中便出現畫面來…;…;

  接下來,兩個警察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馮愛的屍骨從花壇里爬出來,對路鳴的質問,路鳴慌亂的解釋,再到馮愛咬斷路鳴喉嚨的全過程,他們感覺到自己的三觀都被擊碎重建(恭喜玩家蘇幕遮,達成了「刷新別人三觀n+2」的成就),整個人都要斯巴達了。


  其實這並不是真正的當時的場景,畢竟那日事發突然,蘇幕遮根本就來不及記錄下那些經過。只是這水鏡還有一個非常神奇的功能,就是與主人心意相通,可以映現出主人腦海中的畫面。蘇幕遮剛剛就是將馮愛與路鳴的事情回想了一遍,適當地隱去了一些內容,又增加了兩人的對話,一切看上去都那麼自然而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待鏡中的畫面停止之後,蘇幕遮又打了個響指,水鏡頃刻間在空中化成了水霧消散。他撐著下巴看著對面兩個警察,問道:「警官先生,我已經按照你們的要求,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請問你們還有其他什麼問題么?」


  黎潭和龔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看向蘇幕遮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些許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畏懼。畢竟,人對於那些未知的事物,總是會心懷敬畏的。


  蘇幕遮滿意了,又問:「那警察先生,你們方不方便告訴我,你們請的那位道長是誰?」莫非是章道元?畢竟這傢伙跟警察最熟了。


  黎潭想起那位道長並沒有說不可以對蘇幕遮說出他的姓名,便答道:「那位道長叫做風玄鏡。」


  「哦?」蘇幕遮這下是真的驚訝了。風玄鏡一直都把自己當做競爭對手,怎麼會在這件事中幫助自己?而且還說這件事只能讓自己來解釋,這根本就不符合風玄鏡不服軟的性格嘛。


  龔貿看了一眼蘇幕遮,拍了拍黎潭的肩膀,黎潭瞭然地點點頭,收起了自己的警察/證。然後兩人一起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蘇先生,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謝你了。你身上的嫌疑已經洗清了,我們也要離開了,路鳴和馮愛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的,請你放心。」


  蘇幕遮也站起身來,道:「馮愛是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希望你們能還她一個公道。我來送二位出門吧。」


  兩位警察先生看著他這副堪稱迫不及待地樣子,都有些嘴角抽搐就算你想趕我們走,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待三人到了門口時,蘇幕遮突然對龔貿道:「龔警官,既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我是否可以拿回自己的照片?」


  龔貿聞言,黝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剛剛只顧著震驚,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他手忙腳亂地找到了蘇幕遮的照片,然後還給了他。


  蘇幕遮看著這張明顯是在自己昏迷時拍下的照片,手指一抖,那張照片瞬間就在他手中燃燒了起來,照片被火燎得迅速捲曲變形,變成了灰黑的粉末,卻一點都沒有傷到蘇幕遮的手。


  兩位可憐的警察先生今天所受的驚嚇已經夠多了,所以在面對這個畫面時,他們連表達震驚的力氣也沒有了。


  同蘇幕遮道了別之後,黎潭和龔貿默默地往回走,直到走了足夠長的距離之後,黎潭才咳了一聲,聲音干啞地開口:「龔貿,我在考慮向上級彙報,將他吸收到我們的隊伍里,讓他幫我們一起破案。你覺得這個方案,可行么?」


  龔貿聞言,又想起了那個青年充滿壓迫感的銀色眼睛,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不喜歡我們,肯定也不會加入我們的隊伍的。」


  「他不能這麼沒有責任心!」黎潭的表情很是憤懣:「他既然有這種能力…;…;」


  「黎潭!」龔貿呵斥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才語重心長地道:「他的能力絕不是我們能想象的。你別看他剛剛將事情說得輕描淡寫,試問你自己,你能在那鬼殺人的經歷中活下來還毫無心理陰影么?他表現的那麼淡定,只說明他經歷過無數這樣的事了。他所做的事,未必比他來幫助我們對社會的貢獻少。」


  「…;…;」黎潭垂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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