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見陳塵的人
歐陽曉桐投給陳塵一個鄙夷的目光，卻還是一把將他手中的食盒奪過，便小跑地出門了。
當少女再次來到碼頭時，便見姐姐歐陽藍鳳一個人坐在觀江亭中，顯然是在等待著她。
「姐姐，不是讓你一個人逛逛么?」歐陽曉桐微喘著氣道。
「你都走了，我一個又有什麼好逛的?你這丫頭，還沒聽人把話說完就走了，和平日一樣莽撞，都這麼晚了還去麻煩陳掌柜。對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歐陽藍鳳數落道。
「喏，這是陳陳那傢伙給我的，還說什麼『只是博花魁一笑，哪裡用得著花那麼長時間』什麼的，你說他是不是臭美!」
少女將小巧的食盒提到歐陽藍鳳面前。
「既然陳掌柜這樣說，那自然是有他自信的理由了。」
歐陽藍鳳輕聲道。
「……」
隨後兩人安靜地抿著唇看著那食盒。
「姐姐，不如咱們打開瞧瞧，順便嘗一嘗，如果真的不錯再去給那不開心的花魁如何?」
短暫的沉默，歐陽曉桐幽幽道。
「這樣不太好吧。」
歐陽藍鳳的語氣並不十分堅定。
「就當檢查一下嘛，姐姐你想，如果裡面的東西真的不好吃，那豈不是對花魁的不尊重?」
歐陽曉桐誘導道。
隨後她便將食盒蓋打開，兩人一起探著小腦袋湊近一瞧。
「什麼嘛!姓陳的怎麼那麼摳，為何只做了這麼一小塊!」
歐陽曉桐當即就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憤憤道。
食盒中僅有一塊如茶杯口大的點心，花瓣狀，表面酥皮上是很好看的淡粉色，如羞紅少女的臉龐，嬌羞怯怯，粉嫩可口。
「這是桂花糕。」
歐陽藍鳳美眸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小小的糕點，瓊鼻湊近些聞了聞說道。
「行了，姐姐，那我上船去了，想吃的話等回去我讓陳陳給你做!」
歐陽曉桐說完，重又將食盒蓋好朝人群擠去。
「我才不想吃呢。」
歐陽藍鳳口是心非喊道。
……
……
歐陽曉桐交了錢后成功上了木跳板登船，排隊進了足有三層、掛著彩燈的船樓里。
裡面的空間很大，一點也不顯得擁擠，空氣里飄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
桌椅板凳俱全，船壁上掛著畫卷，桌上白瓶里的水仙上水珠點點。整個屋子清新淡雅，並不給人以銅臭的奢華。
「這位公子請將您取悅我家小姐的辦法說出來吧，希望能得小姐的嫣然一笑。」
白色紗幔隔開的裡間，傳出來一句女聲。一位嬌小的身軀立在紗幔后，面容無法看清，整個人若隱若現。
歐陽曉桐猜測說話的女孩應該是花魁的侍女。
「這是給花魁的點心。」歐陽曉桐沒有拖泥帶水，將食盒遞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裡面再次傳出那侍女的聲音：「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小姐未笑，請回吧。」
歐陽曉桐愣了愣，雖說看不上陳塵臭美的模樣，但她打心眼裡對陳塵的廚藝還是十分認可的，但現在的情況顯然與她預想的不一樣。
最終少女撇了撇嘴，朝外走去，打算回去熱心教導陳塵一下花兒之所以那般紅艷的原因。至於花魁笑不笑，少女並不在意，反正她也只是圖個樂罷了，並沒有多少遺憾。
「公子請留步。」
歐陽曉桐剛走兩步，簾中又響起另一道女聲，綿軟細膩，如滋潤萬物的無聲春雨。
歐陽曉桐轉過身，過了一下，帘子被掀開了，從中走出來一位身材高挑看起來二十齣頭的女子。
披散著如瀑的黑髮，一身單薄絲衣使裡間欺霜賽雪的肌膚若隱若現，略低的衣襟露出一角羞澀的雪青色褻衣。
再往下，女子並未著鞋襪，赤著的玉足踩在鋪就著鬆軟的紅色厚毯上，十分隨意。
怎麼看都是很舒服的，這讓歐陽曉桐都恨不得將鞋子除去光腳感受地毯的溫暖舒適之美妙，當然她不能，即使沒有腳氣，畢竟這裡不是她的主場啊!
眼前的女子應該就是花魁了。
光去注意衣著和裸足，女子的外貌歐陽曉桐倒沒有太多的關注，但能成為花魁，除了出眾的才藝，無疑也是極美的。
花魁見到歐陽曉桐，先愣了愣，隨後才輕笑道「不知我應該叫你弟弟還是妹妹?」
「被你看出來了?」歐陽曉桐尷尬地笑了笑。
花魁頷首：「男兒又哪裡會有這般俏的模樣?!」
「我叫南丘婉晴，妹妹你可以喚我婉晴或者晴兒，不知妹妹方便透露芳名么?」
兩人簡單的聊了幾句，身為花魁的南丘婉晴展示出自己出眾的交際能力，很快便與第一次見面的歐陽曉桐熟絡起來，氣氛十分融洽。
「曉桐妹妹送的桂花糕是我從小到大吃過最美味的糕點了，是你做得么，如果是那樣的話，妹妹的手藝幾乎可以算是傲視整個蒼靈城了。」
花魁這般說道。
「不是我，是我家掌柜做的。」歐陽曉桐說道。
「掌柜?能做出如此可口點心之人，應該開了家規模不小、生意紅火的酒樓吧?」
「呃…就那麼回事吧。」
歐陽曉桐有些語塞，想到在不起眼的城南街口寒酸的小塵菜館，歐陽曉桐突然覺得有些拿不出手，於是便這樣含含糊糊應付道。
「不知小女子可否有幸見一見做出這桂花糕的主人呢?」花魁誠懇道，顯然並沒打算跳過這個話題。
「見陳陳?見那傢伙幹嘛?!」歐陽曉桐撇嘴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目睹下能做出這般點心的大家是何風貌，如果能說兩句話，也算婉晴莫大的榮幸了。」
花魁道。
「那……好吧。」
歐陽曉桐最終只得答應，實在無法拒絕南丘婉晴眼中的熱切。
……
……
深夜，蒼靈燈會進入尾聲，狂鬧了一整夜的人們陸續回家休息，彌江江畔終於又逐漸恢復靜謐。
小塵菜館。
「砰砰砰!」
煩人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陳陳開門，我知道你還沒睡!」
歐陽曉桐在門外說道。
「幹嘛?」
陳塵不滿地將書塞到枕頭下不耐煩道。
「有人想見你!」
「誰?」
「你出來就知道了，快點啊，我們在菜館前堂!」
歐陽曉桐說道，隨後便沒了聲音。
「誰神經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見我?」
陳塵邊說著從枕下掏出書籍繼續翻開看，他想將正讀的起勁的那章看完。
「快點啊!別讓人家等久了!」
剛看了兩個字，以為已經離去的歐陽曉桐聲音再次響起。
陳塵黑著臉起身穿衣服，他現在真的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