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為誰所傷,我就毀了誰
方漪瀾的情緒漸漸鎮定下來,桃花眼周圍的嬌紅,鮮艷欲泣,是慘痛的顏色,「謝澤成,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你貪圖方家富貴,利慾薰心的貪婪,我媽就算對不起你那又如何?早在你入贅方家之前,林麗文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不僅欺騙了方家,還做出拋妻棄女這般禽獸不如的事,你又高尚到哪裡去?」
她緊緊地攥住自己顫抖的雙手。
不讓自己再謝澤成這個人渣面前,曝露半分軟弱的情緒。
就算她真的是——
醫學輔助生殖技術下的產物,那又如何?
她該慶幸,她不是媽媽和謝澤成這個卑鄙下作的男人發生關係后的產物。
這樣的父親,她引以為恥。
謝澤成隱藏在靈魂深處,最醜陋、對骯髒、最鄙劣的真面目,被血淋淋地撕開,頓時不禁惱羞成怒。
「你給我閉嘴,是方玉婉先對不起我的……」
方漪瀾冷笑,「像你這種卑劣不堪的男人,我媽永遠不可能愛上你。」
說完,她緩緩地轉身離開。
「方漪瀾,你給我站住……」
身後傳來謝澤成嘶聲力竭的咆哮,方漪瀾卻充耳不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謝澤成的最佳寫照。
她的內心,激不起對他半分同情。
「啊啊啊——」
謝澤成捂著自己的腦袋,躺在病床上痛苦哀嚎,額頭上面的傷綳裂,血液很快就染紅了頭上的紗布。
劇烈的疼痛,令他想到那日方漪瀾開車怒撞的畫面……
病房的門「咣——」聲合攏,謝澤成凄厲的慘叫聲,只剩下若隱若現的哀鳴。
方漪瀾眼睛一黑,雙腿一軟——
身體陡然間跌入一具堅實有力的懷抱之中,醇厚的氣息,微醺的體溫,熟悉的荷爾蒙,一點一點的驅散身體遍襲的寒意,令她感到無比安心。
原來,御景宸這樣的男人,也能給她依靠。
她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彷彿,每一次總是出現在她需要的時候。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不停攻陷她的心房,令她根本無力招架。
御景宸見她面色蒼白,灰眸掠過一絲危險的暗光,「你哭了?」
眼角嬌嬈的顏色,眼中悲傷的情緒,都是謝澤成給她的委屈和傷害?
他猛然將她推開——
剎那間身上的氣息變得危險而又陰冷,高大挺拔的身軀,轉身就要往病房裡去。
「御景宸——」
方漪瀾急急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御景宸腳步微頓,灰眸沁著一抹寒光,「你心底的柔軟,為誰所傷,我就毀了誰!」
冰冷的話,那麼絕決,充滿了殺傷。
方漪瀾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直視他的灰眸,認真道,「謝澤成,他已經傷不了我半分!」
為那種卑劣無恥的人傷心委屈。
她又不是傻。
御景宸的腳步又是一頓,灰眸淡淡地滑過她蒼白的面容,不禁想到方才她從病房裡走出來,滿身的傷痕和委屈,滿滿的脆弱與蒼白,濃烈的令他心碎。
「剛剛在病房裡,他對我說了很多話,我以為我會很傷心,很難過,但事實上……他只讓我認清了一個事實。」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御景宸!
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楚,這個男人從眉稍到眼角,從眼神到表情,都寫著對她分分寸寸的柔意。
御景宸真是一個矛盾體,身上兼具著殺傷與溫柔二種特質。
這種男人,註定會被世人誤解,予以滿腔柔意,滿懷溫愛,卻表現出來的,遠比做出來的少,柔情滿懷只有肺腑,不在眉目。
若,碰到不懂之人。
便是是自傷。
她能放肆依賴,放縱沉溺嗎?
四目相對,情意脈脈流淌,溫愛緩緩發酵。
高進和高達,一個大高個,一個大塊頭,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敢破壞此時的美好氣氛。
半晌之後,御景宸低聲問,「什麼事實?」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窺知,她內心柔軟的感情。
細膩到,能融化男人所有堅實的防備。
方漪瀾薄薄的唇,緩緩吐出嘲弄的話,「謝澤成不配!」
不配為人夫!
不配為人父!
不配做為人!
也不配,讓她為之傷痛和委屈!
御景宸的目光盯著她,似在評估她此話的真假,「所以?」
他不由暗笑自己關心則亂。
方漪瀾是那樣聰穎堅慧,通透豁達的女子,又豈是那種情智昏聵的榆木疙瘩?
「所以,不要因為這種人髒了手,利慾薰心過甚的結局,從來都是自毀。」
滿腔貪婪算計,野心圖謀,化為烏有。
她根本不需要做什麼,謝澤成此生的下場,便已經有了預見。
看在,他始終提供了一顆受~精~卵,讓他自生自滅吧!
御景宸靜立良久,這才抬步向她走來,大掌拂開她面頰上面的髮絲,撫摸著蒼白的面容,「好,這一次就聽你的,希望你能一直記得今日所說的話。」
他執掌權柄,掌控眾生,生殺予奪——
但是,滿腔殺意,卻低不過她一個柔軟的眼睛,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表情。
百鍊鋼,繞指柔,亦不過如此!
方漪瀾抬眸看他——
男人高大的身軀,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襯得她異樣嬌小,雕玉般的面龐微低,眼神微垂,滿面柔意。
她突然間低下頭,慌亂道,「我有些累了,想回病房休息。」
大概是方才乍從謝澤成嘴裡,聽到那些令她不可置信的真相,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情緒有些激動。
導致頭部有些沉沉悶悶的疼痛。
御景宸陡然間彎腰將她抱在懷裡,大步離開。
方漪瀾並沒有抗拒,雙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小臉有些不受控制,小心翼翼地靠向他堅實寬闊的胸口。
人體心臟跳動的次數雖然大同小異,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頻律,毫無二致。
男人的心跳,距離她那麼近。
令她不禁心生貪婪,想要聽聽他的心音,感受屬於他獨特的節奏與頻律。
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砰砰砰——」的聲音,一下一下,沉沉地鼓動著耳膜,敲擊在腦海之中,叩擊到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