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終於除掉他們了
「既然如此,本王卻之不恭,便多謝皇後娘娘了。」傅烈終於回應。
那兩個人說話一個比一個隱晦,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傅烈便舉手一揖,先行離開了。
他還沒走遠,沈素櫻就吩咐下人道:「帶她回本宮的寢殿。」
她的音量不小,很明顯是說給別人聽的,夏九歌眼角餘光瞥見傅烈的腳步微微一頓,便知道該聽見的人已經聽見了,而且還默許了。
沈素櫻和傅烈說了不過幾分鐘的話,她這個旁聽者都覺得心累。
徵求意見都不當面徵求,還要用這種方式,真特么麻煩。
尼瑪,在皇宮裡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說個話都要拐上個山路十八彎,簡直各種殺傷腦細胞,夏九歌懷疑換了自己那種直白的方式來,壓根沒法和他們有效溝通了。
既然傅烈沒表示異議,沈素櫻一聲令下,夏九歌便被關進了皇后寢宮的小偏殿,一呆就是大半天。
眼看著外面天色已黑,她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能除掉手上的銬子。
要不是在離開前看到唐逍的血已經止住了,基本沒有生命危險,這會兒她都能急死。
她閉上眼睛,試圖再一次凝聚靈力時,卻敏銳地感覺到有人來了。
這人的腳步幾乎輕不可聞,步履卻毫無遲疑,直奔這間偏殿而來,可見是個對地形熟悉的,而且還是直奔她來的。
待睜開眼睛看到是沈素櫻后,夏九歌皺眉:「你來這裡幹什麼,看我有多慘?」
確實挺慘的,被她折騰了這大半天,手腕已經腫得不能看了,凝固的血痕已經變成黑色,看上去十分可怖。
沈素櫻淡淡掃她一眼,手指一拂,那對鐐銬便應聲而開,噹啷落地。
夏九歌倒抽了一口冷氣,嘴角抽搐:「你能不能打個招呼再動手?很疼的好不好!」
沈素櫻疾言厲色:「我沒工夫和你廢話,跟我來。」
她率先走向了偏殿內側,伸手在床頭處摸索了一下,床板便應聲翻開,露出個黑黢黢的地洞來。
夏九歌跟在她身後看了一眼,頗為意外地揚了揚眉毛:「密道啊?」
嘿,敢情這密道是標準配置啊,哪裡都能見到這個萬能的梗。
「別廢話,」沈素櫻很不耐煩,「我只能幫你幫到這裡,進去一直走,出口就在傅琰的寢殿里,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就在那裡,後面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自己……看著辦?」夏九歌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沈素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語氣諷刺:「這個計劃不是你想的么,當然是你看著辦了。」
丟下這句話后,她轉身就要走,卻被夏九歌叫住了。
「沈皇后,要玩兒苦肉計這一招,至於來真的嗎?」她把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腕在沈素櫻面前晃了晃,「你覺得我是無敵鐵金剛么,都這樣了還能把傅琰那小子救出去?」
靠,不晃還好,這一晃真是疼啊,她覺得自己的臉現在一定疼歪了。
沈素櫻不屑地冷哼一聲:「不來真的,能騙過傅烈那隻老狐狸么?」
夏九歌相當懷疑地看著她,對這句話的真假持保留態度。
沈素櫻雖然名義上打著要忽悠傅烈的幌子,但看她這個態度,說她沒有公報私仇的想法,會有人信么?
兩人冷冷對視片刻,夏九歌臉上忽然揚起了燦爛微笑:「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沈素櫻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榻上露出的地道入口,眉宇間蘊滿了不耐煩的神情,似乎是在無聲地催促夏九歌抓緊時間。
「這麼著急?」她嘀咕了一句,臉上笑容不減。
在沈素櫻的注視下,夏九歌捋了捋袖子,便乾脆利落地鑽進了地道。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那黑黢黢的入口處,沈素櫻臉上忽然揚起了詭異的笑容。
僅僅是半個時辰后,皇宮西北角就燃起了大火,幾乎照亮了半邊夜空,曾經美輪美奐的宮殿在火焰中失去了以往的光華,逐漸瓦解坍塌。
火焰以驚人的速度蔓延,竟將皇帝的寢殿也迅速吞噬了。
就在宮人奔忙救火時,皇宮的角門卻突然打開,一輛輕便馬車從內駛出,直奔城外而去。
馬車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了山野中一處隱蔽的宅院門前。
裹著黑色披風的女子走下馬車,輕車熟路地走向宅院深處。
迴廊下看書的青衣男子迎了上來,沒等他開口,黑衣女子就驟然發問:「他在哪裡?」
聽那聲音,赫然便是此刻本應在皇宮中的沈素櫻。
薛遇沒有回答,只是皺眉看向她身後:「她呢?」
沈素櫻唇線微緊,沒有回答,便繞開他想走進屋子,只是,她身形方動,就被薛遇扣住了手腕。
硬是把她拖回了面前,薛遇的臉容極為嚴肅:「夏九歌呢,你為什麼沒帶她回來?」
按照之前的計劃,夏九歌這次只是去看看傅琰的情況,確定他的病情之後,再做營救的打算。
雖然薛遇也想到了夏九歌不可能那麼乖地按計劃行事,但沈素櫻一個人突然回來了,立刻讓他有了不好的感覺。
「師兄,你弄疼我了!」沈素櫻皺眉抱怨。
薛遇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捏緊了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沈素櫻眼底掠過一抹狼狽神情,調動靈力,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地就往裡面走。
然而,下一個瞬間,她已經感到了後頸處的一點冰冷,那是薛遇用作兵器的筆,已經點在了她後頸中間,微微顫動。
沈素櫻略一側眸:「師兄,為了一個夏九歌,你是要殺了我么?」
薛遇沉聲道:「我已經警告過你,絕對不能動她。」
沈素櫻忽然回過頭來,嘴角揚起了冷酷的笑容:「你這麼擔心她的話,怎麼不趕快進宮去看看?那樣,或許還能……」
她意味深長地停住了話頭,並滿意地看著薛遇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直到薛遇轉身離開后,她才把後面的話補全了:「或許,你還能替她收屍。」
夜色中,她的眼睛卻異常的亮,眸底滿是殺伐之氣。
轉一個身,沈素櫻的神情頓時像是變了個人,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和鬢髮,姿勢嬌俏如少女,舉手投足間卻有著和年紀相襯托的風情。
她提著裙擺走上台階,推開了前方的房門,待看到床榻上向內側卧的男子身影時,嘴角揚起了明艷的笑容。
「子恪,你我之間,終於再沒有旁人了。」
說話的時候,她彷彿看到了皇宮中滔天的大火。
在其他人眼中,那場火意味著毀滅和死亡,但對於她來說,卻代表著新生。
從十八歲起,她的人生就因為一道賜婚的聖旨,和那個少年皇帝綁定在了一起,從此帶著黃金的枷鎖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和所愛的人咫尺天涯。
而她愛著的那個男人身邊,竟然也多了其他女人的存在,那個說話奇怪資質平庸的女人,除了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之外一無是處的女人,偏偏就能吸引傅子恪的目光,讓他為了她一再破例,無所不為。
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今夜過後,所有事情都將回到原點。
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她才和傅烈結盟,用唐國的逼婚暫時逼走傅子恪,讓傅琰一個人在宮中孤立無援。
她當然知道傅烈也不是什麼好人,而是一隻對權力虎視眈眈的狼,所以在她的計劃中,也沒給他設計什麼好結局。
今夜的這場大火,將會成為傅烈稱帝之路上的一個污點,抹不去的污點。
背負著弒君的罪名,傅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龍椅,卻沒有那個命坐上去!
唯一得利的人只有她自己,因為一場大火成了少年天子的遺孀,順帶著也將夏九歌一併除掉,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而她,可以和傅子恪一起隱居山林,也可以陪他一起打下來那個皇位,總而言之,她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傅子恪身邊!
那裡,才是她唯一的位置,也只有她,才配站在那裡!
想到這樣的美好前景,沈素櫻的手都激動得有些顫抖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房間,輕輕把手貼在男人的后心處,想要輸送些靈力過去,讓他快點醒過來。
在做這件事之前,她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臉上調整出個悲戚的表情來。
宮中失火的消息,她應該沉痛地告訴他才對,最好還要帶一絲驚惶。
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抗拒不了女人的楚楚可憐,尤其是傅子恪,看慣了那個姓夏的女人整天咋咋呼呼惹是生非的樣子,一定更希望身邊有個溫柔識大體的女人,對,就是這樣的……
沈素櫻調整好表情,正要調動靈力時,卻看到男人的肩膀突然抽動了一下,頭也更深地埋進了被子里。
「你……醒了?」她顯然有點意外。
之前夏九歌下手不是很重,所以她還特意讓薛遇給傅子恪用了安眠的藥物,按理說,他不會這麼快醒來才對啊。tqr1
可是,眼前男人分明就是醒著的,而且肩膀還在不斷抽動,就像是……在笑?
就在沈素櫻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懷疑時,床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一副忍笑忍得好辛苦的樣子。
看清楚了男人的臉,沈素櫻幾乎是從床邊跳了起來,大驚失色:「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