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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夏九歌總算是感受到了,所謂黃金牢籠的滋味。


  好吃好喝,好住好睡,就是沒有人身自由,走到哪裡都有一群高手全方位跟隨,以防她越獄,這三天她嘗試了無數方法,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


  而這三天里,傅子恪也是杳無音訊,越發地讓夏九歌坐立不安。


  不僅是他,沈素櫻這個皇后也被那場大火燒了個沒影兒,連薛遇沒露過面。


  偌大的一個皇宮,夏九歌竟然找不到一個稍微熟一點兒的人,完全是無計可施。


  看著宮人熱火朝天地籌辦大婚典禮,她心裡的怒氣值蹭蹭地往上躥,恨不得能步沈素櫻的後塵,一把火把這裡燒乾凈了事!

  最後一天的傍晚,看著宮女們源源不斷地往寢殿里送大婚時要用的衣服首飾,夏九歌越看越是不爽,一把掀了桌子,把滿殿的人都趕了出去。


  滿心的怒火都被她發泄到了那些衣服首飾上,珍珠玉石滾了一地,連那頂珠冠都被她甩到了地上,鳳尾處最大的一顆明珠危險地顫了顫,險些將金絲絞成的鳳尾給扯斷。


  饒是如此,夏九歌仍然覺得不解氣,一眼又瞄上了那身嫁衣。


  在夕陽的輝映下,那身裙袍紅得刺眼。


  她氣勢洶洶地找了剪刀來,想剪碎那紅裙時,卻有一隻手搶先奪走了盛放裙袍的金盤。


  「誰讓你們進來的?」夏九歌抬頭質問,卻看到了傅烈的臉。


  她立刻皺眉放手,迅速後退了幾步。


  老男人的心思,最難琢磨,尤其還是一個被權力和仇恨熏陶了這麼多年的老男人。


  傅烈垂下眼睛,手指輕輕撫過光滑的綢料,說話的語氣帶了無限悵惘:「這身嫁衣,和流雲當初穿的一模一樣,看見它,我還以為是時光倒轉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南陽公主姬流雲,也就是如今東陵的雲姬。


  不知道她若聽見這番話,心裡會作何感想?

  想到姬流雲,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許諾,為了回大燕來找傅子恪,她可是答應了姬流雲條件的。


  她應下的條件,就是要代替姬流雲好好報復傅烈一番,讓他生不如死。


  咳咳,眼下這個情形,和她預想中的似乎差得有點遠。


  她還沒來得及報復傅烈,自己就已經身陷囹圄了,還搭上了個唐逍。


  媽蛋,傅烈和姬流雲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拿元立還威脅她,一個拿唐逍來做人質,都是一樣的無恥。


  夏九歌心裡越發不爽,看到傅烈一副情聖的姿態,更覺得辣眼睛,忍不住道:「想懷舊的話,還是去找你的老情人,別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這種煞風景的話,果斷讓傅烈的表情一變。


  他輕蔑一笑:「你還真是急著投胎。」


  「我……你才著急投胎!」夏九歌瞬間惱了,「你到底來幹嗎?」


  要不是顧及他手頭還有人質,她就直接叫他滾蛋了!


  「自然是來商議一下明天的大事,」傅烈伸手將嫁衣抖開丟過來,「穿上它。」


  被丟過來的嫁衣砸了個正著,夏九歌本能地伸手接住:「為什麼要現在穿?天都還沒黑,離明天還早得很。」


  她話音未落,傅烈已經危險地逼近一步,眼眸微眯:「你這意思,是要朕幫你穿?」


  「……不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夏九歌咬牙切齒地迸出那兩個字來,便轉身進了內殿。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那套複雜的嫁衣套在了身上。


  穿是穿好了,可是……為毛像是少了點兒什麼?

  夏九歌提溜著裙子走出來,一路好幾次差點踩到了裙角,走得艱難無比。


  她全神貫注盯著腳下,直到傅烈再次靠近才猛然抬頭,伸手維持住安全距離:「你幹嗎?離我遠點!」


  傅烈冷冷一笑,卻不顧她的阻攔硬是走近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條玉帶。


  夏九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之前為什麼覺得彆扭,原來這衣服還少了條腰帶,怪不得腰間覺得有些空蕩。


  她伸手去接腰帶:「我自己來。」


  系腰帶這種事,本來就和曖昧沾邊,她怎麼可能讓傅烈來做?這傢伙的年紀都可以做她的爹了!哦,對了,從她的身世疑案來說,他目前還有不小的可能是她爹來著……


  媽蛋,這麼一想,她周身的汗毛都要起立敬禮了。


  她的手還沒碰到玉帶,傅烈就猛然把它收了回去,同時厲聲道:「別碰!」


  夏九歌錯愕地停手,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激烈。


  難不成,這條玉帶還是他和南陽公主從前的定情信物什麼的,所以不容她來褻瀆?可是看著不像啊,這玉帶看上去新得很,就像是剛做好的一樣……


  事實證明,她果然是想多了,這壓根就和定情信物什麼的扯不上關係。


  「這些玉雕裡面,藏了烈性火藥。」傅烈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tqr1

  「烈性……火藥?」剛才還沒完全豎起的汗毛,這下徹底地豎了起來,而且夏九歌的後頸還陣陣發冷,「那我不用腰帶了。」


  靠,在腰帶裡面放烈性火藥,他心理變態啊!


  她寧可不用腰帶,要不要帶著這樣的危險物品走來走去,想想就覺得可怕。


  然而,傅烈卻硬是把她抓了過來,手指一拂便讓她動彈不得。


  夏九歌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那條玉帶圍上自己的腰間,仔細扣上嵌扣,心裡那個鬱悶啊。


  她……她這不成了人體炸彈么?

  「你到底想幹什麼?」夏九歌很是憂桑,這人還沒說要她做什麼呢,就先把殺傷性武器別在她腰上了,此舉無異於是拿機關槍頂住她的後腦勺,她豈不是得任由他予取予求?


  扣好玉帶,傅烈滿意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才開口道:「我要你殺了傅子恪。」


  「……」夏九歌很是無語,她是讓他提條件來著,但不至於一開口就提了個難度係數非人哉的吧?


  這……這要讓她怎麼回答?


  她就算是一口答應了,估計傅烈也不會相信啊!

  「看到這裡了嗎?」傅烈伸出手指點點玉帶側面,那裡有一整塊精美的玉雕,「機關就在這裡,只要我輕輕一碰,玉帶里的火藥就會混合在一處,然後……砰!」


  他形象地模仿了一下爆炸的聲音,嘴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這會兒夏九歌已經不僅僅是后脖子發涼了,全身都在冒涼氣,尤其是此刻正離危險根源最近的腰部,簡直都冷得麻木了。


  「為了保住你的小命,你最好還是乖乖配合。」傅烈的手在玉帶上輕輕摩挲,動作溫柔得就像是在摸情人的臉頰一般,看得夏九歌毛骨悚然。


  她輕咳一聲,然後開始找理由:「他修為比我高那麼多,我……我殺不了他啊!再說了,他萬一沒來呢?」


  傅烈一臉「你別想騙我」的精明表情:「若是換個人來說這話,我還能信三分,但是,若動手的人是你,傅子恪根本就不會防備。」


  夏九歌張了張嘴,沒找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又吧嗒一聲閉上了嘴。


  好吧,算他說的有道理。


  看著她一臉憋屈的表情,傅烈眼底竟多了三分玩味:「如果你不動手,朕便觸發機關,送你去閻羅殿報道,還有,剛才的第二個問題,如果他沒來的話,朕同樣會這麼做。」


  「啊?怎麼做?」夏九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靠,不帶這樣玩兒的吧,他不來關我屁事啊,你憑什麼要這麼做?」


  傅烈冷笑:「他不來,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他抬手拍了拍她氣得鼓鼓的面頰:「差點忘了告訴你,機關不止設置在了一處,小心點,不要亂動這條玉帶,更別妄想解下來,否則,出了什麼血腥的事,朕可不管。」


  他把一柄帶鞘的匕首放到她手裡,然後便轉身要走。


  夏九歌拔出匕首,只見薄薄的刀刃上閃爍著微弱的幽藍光澤,顯然刀刃上是被淬了毒的。


  連兇器都準備好了,這哪裡還是請她配合的?簡直就是強行下發任務啊!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呼出聲。


  傅烈好整以暇地轉過身來,揚了揚眉毛:「怎麼?還有什麼問題?」


  夏九歌抿了抿唇,突然爆發出來:「婚禮不是明天一早的么?你現在就給我穿上這個鬼玩意兒,還不許我解下來,到底幾個意思?」


  尼瑪,現在離明天還有那麼長時間,她穿著這麼個危險物品,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觸發機關不止一處,她萬一晚上睡覺時不小心碰到了怎麼辦?

  雖然明天是個鴻門宴,而且還是九死都不一定有生路的那種,但死在鴻門宴上也算是死得其所,要是莫名其妙地今兒晚上就掛了,那也太悲催了吧!

  傅烈卻笑了,而且還是笑得特開心的那種:「讓你提前適應一下,免得明天表現有異,讓傅子恪看出什麼端倪來。」


  看著她滿臉鬱悶的表情,傅烈眼底笑意更濃,轉身離開的腳步甚至都顯得輕快許多。


  他倒是走了個乾脆利落,夏九歌一個人站在寢殿里,頓覺滿頭黑線,無限悲催。


  傅烈提出的簡直就是霸王條款嘛!傅子恪來了,她不殺他是掛,他不來,她也是一樣掛,總而言之,一想到明天,她只能想到一個大大的「死」字。


  她正在悲憤交集,卻突然聽到內殿的窗子似乎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這是……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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