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我的命就是他的命
「你幹嗎?失憶玩兒脫了,又玩兒自殘?」夏九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尼瑪,這女人的套路也太深了吧,簡直融會貫通了各種狗血劇的梗,夏九歌都忍不住要懷疑她其實也是穿越來的了。
她開口的瞬間,蕭陌和傅子恪已經雙雙飛身撲出,想要阻止沈素櫻自殘。
然而,那柄幽藍色的長劍已經割開了她手腕的動脈,殷紅鮮血順著劍身滑下,落在地上時,有如梅花盛開,美麗而殘酷。
鮮血墜落的同時,沈素櫻執劍反手一揮,幽藍色光弧閃過,在她身側形成了一道屏障,連同三珠樹都包圍在內,讓人無法靠近。
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幽藍色光弧之外,看著沈素櫻手腕上血流如注,卻無可奈何。
「沈姑娘,有話好好說啊!」蕭陌沖著傅子恪連使眼色,意思是讓他開口哄哄沈素櫻,好歹先讓她把屏障收了再說。
夏九歌覺得蕭陌的建議還行,畢竟,她也能看出來,沈素櫻這一次是來真的。
手腕上的動脈雖不比頸動脈,但就這麼任由血流下去,別說是個人,就算是頭牛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沈素櫻已經不僅僅是自殘了,簡直就是想自殺啊!
夏九歌實在是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
以沈素櫻的性格,應該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啊……就算是她掛了,傅子恪和夏九歌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不在一起的。
夏九歌皺眉,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沈素櫻的行為了。
裝失憶還可以博取別人的同情心,但是自殺……
「老傅,」蕭陌壓低了聲音:「你倒是說句話啊,難不成真要看著她……」
他學醫多年,師傅曾說過治病救人心腸一定要硬,這樣才能當機立斷,不延誤時機,大約是在這方面訓練得太好引起了反作用,所以蕭陌在不行醫的時候,心腸簡直軟得像豆腐。
傅子恪卻仍是不做聲,只靜靜看向沈素櫻的方向,目光中充滿了審視。
蕭陌無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小歌兒,你管管老傅吧,不管怎麼說……你們已經在一處了,沈姑娘也算是個可憐人。」
本來,夏九歌是有意讓傅子恪開口勸勸沈素櫻的,但是被蕭陌這麼一說,她陡然覺得自己又要被道德綁架了。
她本來還想勸傅子恪勉為其難當下聖父,這下又猶豫了。
這麼一猶豫的工夫,沈素櫻又有了新的動作。
她將手腕上的血抹在劍上,另一隻手已經拿出了兩張紙符,就這麼一手執劍一手持符走向三珠樹。
沈素櫻拋出紙符,幽藍色長劍刺出,將紙符釘在了三珠樹的樹榦上。
其餘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的舉動,覺得這姑娘大約是失心瘋了,對感情求而不得,竟然連紙符這種裝神弄鬼的東西都用上了。
然而,就在他們的注視下,紙符陡然燃起了血色的光芒。
借著那一閃而過的光,夏九歌看清楚了紙符上的字跡,似乎是……
「這看上去,好像是生辰八字啊,」蕭陌摸了摸下巴,「後面那個八字……好像有點眼熟。」
他正在小聲嘀咕,傅子恪沉穩的聲音已然響起:「那是我的生辰八字。」
在三珠樹面前搞封建迷信活動?這個沈素櫻還真幹得出來……夏九歌無奈地搖搖頭,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哎,我好像聽人說過,關於這棵樹有個挺浪漫的傳說來著,好像是兩個人在這樹下許願,就能結下三世姻緣?」
沈素櫻……不會是在搞這個玩意兒吧?難道是想用那張寫了傅子恪八字的紙符,來代替他本人許願?
想到這個,夏九歌頓時打了個寒顫,這女人是真的瘋魔了不成?
「你什麼時候聽人說過的?」
耳邊陡然傳來一個問題,夏九歌想也沒想就下意識答道:「就是上回來冥界的……」
話說了一半,她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大驚失色地回頭一看,就對上了傅子恪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你……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傅子恪沉聲發問,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我……」夏九歌舔了舔嘴唇,突然伸手扶住額頭,還深深地彎下了腰:「哎呦,我的頭好疼,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完全都不記得了!」
她也知道這樣的說辭太拙劣,但是……就這麼湊合著吧。
總不能承認,她莫名其妙掉進忘川后,就記起了之前那段丟失的記憶?
這種說辭,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尼瑪那可是能讓人忘記前世今生的忘川啊,效果比忘情水要牛叉多了,怎麼能有恢復記憶這種功效?
而且,聽蕭陌說,傅子恪這次來冥界,是專程為了幫她找回魂魄碎片恢復記憶的,她這麼莫名其妙地恢復了記憶,豈不是讓他白跑一趟了?
所以,夏九歌很慫地撒了個謊,還躲開了某人極具穿透力的目光。
頭頂處傳來某人彷彿洞悉一切的聲音:「不用躲了,我早就知道你都記起來了。」
撒謊后最尷尬的情況是什麼?就是被當眾戳破謊言啊!
夏九歌惱羞成怒:「你怎麼知道的?」
靠,她的演技就那麼差么?虧她還覺得自己演技爆棚,連「他是我夫君當然要記得」這種肉麻話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還很是洋洋得意了一陣子。
沒想到……竟然早就被人看穿了,那在傅子恪看來,她豈不就像是跳樑小丑一樣?
「自己想。」傅子恪淡淡地丟下三個字,就重新把目光轉向了沈素櫻和三珠樹的方向。
紙符已經被赤紅的火焰燒了個乾淨,但紙符上的字跡卻像是被烙鐵刻在了樹皮上似的,散發著淡淡的血色光澤,看上去有點詭異。
被這看上去好像很神奇的封建迷信活動吸引了注意力,夏九歌把撒謊被戳破的事瞬間丟到了腦後,喃喃道:「她這是在幹嗎啊?」
憑直覺,她認為沈素櫻現在做的事情,和那個聽上去很「浪漫」的傳說沒什麼關係。
事實上,她壓根就不相信三珠樹還有那麼浪漫的作用。
傅子恪看著沈素櫻的一舉一動,眼底的凝重一閃而過。
他隨即轉身,牽起了夏九歌的手:「我們走吧。」
夏九歌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麼句話來,但是看他的樣子,他竟然是認真的!
好吧,雖然大燕攝政王在天下人眼裡就是個邪門冷酷的主兒,但她看到的傅子恪卻有所不同,所以差點讓她忘記了,這男人確實還有一副冷如冰山的面孔。
可是,就這樣丟下一個正在自殺的女人,真的好么?
夏九歌的腳步有些遲疑,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沈素櫻,額……對方的衣袖都被鮮血浸透了,腳下的地上也積聚起了一小泊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察覺到了她的遲疑,傅子恪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帶著她往前走去。
「反正都幫不了她,又何必要弄清楚她在做什麼?」他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
夏九歌眨眨眼睛:「聽上去……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他們才剛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沈素櫻的聲音:「傅子恪,你別想用激將法來刺激我,你是知道的,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傅子恪腳步未停,只淡淡回了她四個字:「你想多了。」
看著他淡然的側臉,夏九歌真想沖他豎個大拇指,誇他是條漢子。
她還沒來得及把想法付諸於行動,自己就被點名了。
「夏九歌,你現在走了會後悔的!」tqr1
夏九歌覺得,自家夫君剛才表現的那麼優秀,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她當然也不能落後了,於是回頭就丟了一句:「後悔個屁!」
沈素櫻的眼睛里閃著可怕的厲光:「你們再走一步,我就立刻自盡!」
聽到這句話,夏九歌真是被她給氣笑了:「哎,你自殺和我有什麼關係?神經病!」
和瘋子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轉身要走,沈素櫻的下一句話,卻成功地讓她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我死了,傅子恪也活不了!」
她的聲音很是凄厲,在冥界的背景下,莫名多了一抹鬼氣森森的感覺。
夏九歌想回頭問清楚,卻被傅子恪拉住了。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著他的手指瞬間從僵硬的姿態轉為放鬆,雖然他轉換得很及時,然而那瞬息之間,她還是捕捉到了某種讓人心神不寧的信息。
如果只是沈素櫻這樣說了,她最多只能信兩分,但是傅子恪剛才的舉動,分明就印證了那句話的真實性。
夏九歌猛然轉身看著那個站在光幕中的女人:「你什麼意思?」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沈素櫻格格發笑,臉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怎麼,你害怕了?」沈素櫻輕聲道,眼底閃爍著嘲弄的光。
「我們走。」傅子恪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語氣平靜如昔,但夏九歌卻遠遠不能做到像他一樣冷靜。
豈止是不能冷靜,現在她整個人就像是又喝了一口忘川水一樣,有銳利寒意自心底節節攀升,隨時準備著吞噬全身。
她冷冷地看著沈素櫻,一字字道:「把話說清楚。」
接下來的兩件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夏九歌閃身躲過劈向自己後頸的那一掌,與此同時,聽到了沈素櫻帶著嘲弄的聲音:「我對傅子恪用了三生咒,從現在開始,我的命就是他的命!」